7体育生的味道

    借着“一帮一”学习辅导的理由，晏澄主动请求老师坐到了后排，跟项闿阳做同桌。后排是班上几个体育生的根据地，虽然不及项闿阳发育和锻炼得那么猛，也都是高高大大的个子。

    一到夏天，或是下午他们体训回到教室，那么整个后排全都是这群肌肉体育生的味道，一身暴汗蒸发在空气里，身下也不知道多久没换的球鞋和裤裆才捂出来的脚臭味和屌臭味，挤满了所有可以呼吸的空气，其中项闿阳的“功劳”得占75％，因为就属他每天一刻不停地在运动，早上和下午在体训，中午顶着暴晒练会儿篮球，晚上回家再打两个小时拳，打完了时常还要操逼，以至于晏澄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大汗淋漓的，也不知一天得喝几缸水才能平衡过来。而项闿阳的内裤袜子也常年是穿一两周都不换，脏了就堆床底下，如果没有晏澄顺道帮他洗了的话，他甚至可能还会从床底下捡起来再穿一次，导致项闿阳每次回家脱下球鞋，晏澄几乎肉眼都可以看见从球鞋里面冒出来的各种“不友好”，全是糙汉体育生过量运动后留下的痕迹

    在学校里体训班的几个哥们儿还互相嫌弃对方的脚味儿，而真正的受害者只有晏澄，他每天被管家爷爷洗得香香的，只要项闿阳一坐过来，身上的汗味儿便立刻把弱小而无助的晏澄给包裹了，甚至还强盗般的驱散了那其他几个体育生的气味，让晏澄的呼吸里只留下他项闿阳一个人的气息。项闿阳坐在靠窗的那边，午后照在日光下，深蜜色的皮肤都似抹了油似的变得锃亮，而在那课桌下，47码运动鞋里的脚汗跟着热气蒸腾上来，都有些熏人，幸而还被球鞋挡着的，削弱了不少“魔法攻击”，当然那脱了鞋的威力也只有晏澄每晚才知道。

    关键是晏澄越躲，项闿阳就越喜欢往他身上蹭，故意欺负他似的，每每浑身湿透了还要跟晏澄勾肩搭背，一身的臭汗全糊在晏澄的身上，尤其是项闿阳那浓密的腋下，浸满了汗水比池子里捞出的毛巾还要潮湿，压在晏澄身上，瞬间就让他的肩膀湿了一片。那是项闿阳整个身体味道最重的地方，平日里偶尔没有运动的时候那里只是淡淡的体味，像是烈日灼烧在男人肌肉上的阳刚气息，晏澄还挺喜欢闻，有时一起乘公交，项闿阳抬起胳膊抓着扶手，晏澄被项闿阳搂在身下，鼻尖不小心碰到他胳膊下大大方方显露出来那些旺盛的毛发，还会轻轻地嗅一嗅，前端柔软而又细密的触感扫在鼻尖上，阳光和盛夏的味道立刻就扑了过来，晏澄的脸颊也悄悄泛起血色来。只不过若是项闿阳剧烈运动后，那里的汗味就会立刻提升百倍了，项闿阳大号的肱头肌与胸侧肌之间，腋窝变成了一处较大的空间，几乎可以夹住晏澄的一个脑袋，毛发的密度又高，那毛量的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当纯粹而又浓烈的汗滴挤压在里面，闻起来太过于有压迫力，就让晏澄就有些受不了。

    当然那种“欺负”的事情项闿阳从来只热衷于对晏澄去做，像气味道标记一样，让这个人从全身上下到呼吸里都只能装满了自己的气息，既幼稚又霸道，当然或许连项闿阳自己都没有意识过来，这些暧昧不清的“欺凌”里已经沾满了浓浓的占有欲。

    好在每天黏在一起呆了那么多年，晏澄对于项闿阳这浑身的“男人味儿”，竟也逐渐就习惯了，就像习惯他这个人一样，虽然他脏脏臭臭的，脾气暴躁，打架抽烟喝酒样样都占，却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是晏澄只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的，一种特殊的情感。所以有时候项闿阳去外省打比赛去了，晏澄一两天闻不到他那些浓重的气息，还会感到有些落寞，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项闿阳的球衣抱在手里，跟这个灼热的体育生还睡在身边一样，能够安安稳稳做个好梦。当然也常常被项闿阳嘲笑跟他以前在农村养的狗崽子似的，每次他出门都要叼一件衣服到窝里枕着才能睡觉，黏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