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叔叔你好甜在线阅读 - 01好巧啊叔叔

01好巧啊叔叔

    01

    时针指向8点,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伴随着“咔擦”一声响,有人打开了浴室门,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齐牧星随即睁开了眼。他坐了起来,往浴室方向望去,看到那人那副模样,忍不住火气上头。

    “简斯言!说多少次了你干嘛洗完澡都不穿衣服!”

    被吼的人难得愣了下,看了眼自己下半身围着的浴巾,疑惑道:“我遮了呀。”

    齐牧星烦躁地抓头,“遮了跟没遮一个样!赶紧把衣服给老子穿上!”

    “莫名其妙,”简斯言心想,“这小鬼又发什么疯。”

    简斯言慢腾腾地走到洗烘一体的洗衣机旁,弯腰拿出一件刚烘干的浴衣,一转头发现齐牧星还在盯着他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齐牧星卡壳了,他的视线顺着简斯言头上没擦干的水珠,来到他的锁骨上。齐牧星听见自己声音很大地咽了口口水,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什么也没看。”

    “是吗?”简斯言的神情变得跟往日一样淡淡的,好像什么也瞧不出来。“没有就没有呗。”

    他随意地穿上浴衣,懒懒散散地打了个结,当着齐牧星的面把围着的那条浴巾扯下来,丢进洗衣机里。

    齐牧星看简斯言这副把他当空气的模样,感觉自己某个部位有点蠢蠢欲动,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叔叔!我还在这里呢!你这是干什么?!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

    简斯言向来平淡的脸上露出了丝裂缝,不明白齐牧星这小崽子最近是发什么疯,不是让他别在他在家的时候洗澡,就是让他不要洗完澡围条浴巾就出来,上次更过分,让他不要在他面前喝水。青春期的小孩都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简斯言凉凉地瞥了齐牧星一眼:“我说小屁孩,适可而止点,大家都是男的,我有的你身上也有,男人之间脱个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

    齐牧星被简斯言看得有点心虚,低下头,小声道:“我有的你才没有呢……”

    “收起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简斯言说完便不再理会齐牧星,回房间吹干头发换好衣服,他在进门柜上抓了车钥匙准备出门,齐牧星见他只是穿了便服,就问:“你去哪?”

    简斯言头也不回,“工作。”

    继续躺在沙发上挺尸的齐牧星听着密码门锁上的音乐声,唉声叹气。简斯言让他“适可而止”,他也想适可而止啊,但自一个多月前梦到简斯言开始,他就怎么看简斯言怎么不对,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质了。

    “叮咚。”齐牧星的手机屏幕亮了,死党赵砚发来一个地址,紧接着又发了条信息:“来吗?”

    齐牧星心想你作业做完了吗整天浪,回头又得被你哥揍得满地找牙,不过他正满腔憋闷无处发泄呢,就发了条语音:“去,二十分钟后到。”

    赵砚找的地方是一家清吧,人多,却不吵闹。齐牧星一进去就看到坐在吧台的赵砚。

    齐牧星秉着自己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的心理,问:“你作业做完了?”赵砚听完翻了个大白眼,“你丫的能不能别这么扫兴?今朝有酒今朝醉,懂不?”说完他又贱兮兮地凑过去跟齐牧星咬耳朵:“这里来了个新的调酒师,技术一流!今夜特意叫你来尝尝。”

    “真有那么好喝?”齐牧星半信半疑地拿起赵砚推来的杯子,喝了一口,酒味不浓,度数不高的酒滑过喉咙,伴着柑橘的清香久久地留在口腔里。

    确实是好酒,饶是不太爱喝酒的齐牧星也被吸引住了,浅尝慢尝一杯下肚。

    赵砚喝饮料似的一口闷完一杯,看得简斯言直皱眉头,“少喝点。”他又问,“这酒叫什么名?”

    学渣赵砚摆摆手,“哎呀喝个酒干嘛还要记什么名字啊,又不考试,好喝就行。”

    齐牧星环顾四周,这家清吧跟其他的不一样,调酒台并不直接连着吧台,而是用一面镂空的隔断墙隔开,墙面正中间与人腰平齐的地方开了一扇巴掌大的透明旋转台。旋转台有三翼,在前台点完酒后将刻有酒名的小牌子放进旋转台旁的凹槽里,过了一会,制作完成的酒会出现在旋转台中,等待在旁边的客人转动其中一翼,就可以把酒取走。

    台上的酒没几杯了,根本不够赵砚那个酒鬼塞牙缝。齐牧星去前台点酒,他对酒认识不深,干脆胡乱点了,看哪个酒的名字好听就往上一指,点完单拿着牌子走到隔断旁,放进凹槽里。

    没一会一只白皙的手从墙的另一边探出来,一一捡走了小牌子,齐牧星看着这只手,觉得有点熟悉。他弯下腰,从旋转台旁镂空的洞往里瞧,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移动,还没看真切,这个身影朝隔断墙走来,紧接着一杯酒出现在台侧,齐牧星看到那只手的食指末端靠近虎口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齐牧星一共点了八杯酒,不多时酒陆陆续续从旋转台里送出来,最后一杯时齐牧星伸手抓住了那只白皙的手腕。

    “请自重。”手的主人说,声调冷冷的,听上去很是凉薄。

    齐牧星没用力,那只手很快挣脱收了回去。

    简斯言右手食指上也有那样一颗痣。

    齐牧星端着酒往吧台走,赵砚一边抱怨他怎么去那么久,一边喝饮料似的咕咚咕咚喝着酒,他的酒量不错,一杯接一杯地喝也没上脸。齐牧星慢慢陪他喝酒,眼睛时不时观察着旋转台后时隐时现的身影。

    等到接近午夜,人散得差不多了,他才绕着隔断墙去找在吧台前忙碌的人。

    齐牧星从头到尾地打量正在调酒的男人。那个人侧对着他,左耳戴着一枚耳扣,不太符合他整体的气质,偏偏这枚不合时宜的耳扣让他增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意味。齐牧星盯着他的脸看,有一瞬间以为他画了眼线,再仔细一看,发现是这个男人的眼睫毛又黑又浓又密,竟让人平白生出“画了眼线”的错觉。

    男人内里的衬衫是纯白的,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最上面,一个蝴蝶结领带端端正正地系在领口。外面穿着黑色V领的马甲,紧身的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腰身,看着很是盈盈不堪一握。

    齐牧星的视线慢慢往下,看到一小时前被白色浴巾遮住的臀部现在被紧身的西装裤包住,隐在酒吧若明若暗的灯光里。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调酒的男人突然转头往齐牧星的方向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刚好相撞。

    “好巧啊,叔叔。”齐牧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