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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包厢取的都是化用典故的名字。 她走进巫鹤告诉她的地点,推门,少年已经坐在那里了。 “不是下午两点?” 一身白衣的少年移动轮椅,从窗户到桌前,“我过来看看风景,没有特意等你。” 周幼里拉开座椅,包间里的四人桌并不大,两个人距离很近。 服务员带上门离去,她环视包厢环境后坐定,很快进入话题。 她说,“六月参加高考,第一个剧情点是大学军训,还有七个月的时间。” 巫鹤给她添茶。 一只苍白的手托举茶壶,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坐在原地。 水声混响,“我想,把时间定在新生报道的那一天。合体以后我成为真神,抹去他的记忆,让他完成剧情。” 巫鹤放下茶壶,放下手,放下衣襟,衣摆落上红木桌面。 她说:“昨天你说他的记忆抽离以后,需要用特殊的道具保存起来……” “现在不用了。” 他平视前方,看着周幼里笑笑,目光仿佛穿透了什么。 重复了一遍:“现在不用了。” 她被他看得悚然,不明所以,直到,手包的暗格里传来电流波动的声音。 “是的,不用了。” 梁胥的声音震得她脊柱发麻,周幼里大惊失色,惶然地倒出手包里的东西。 正在通话的手机落到桌面上,滚烫,电量几乎告罄,通话继续,“我在饭店门外。” 她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暴跳如雷,但,梁胥坐在周幼里旁边,举起杯盏,只是说:“好茶。” 自然而然融入到这场饭局里面,他品完茶以后又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露出了一种算得上是微笑的表情。 周幼里身体僵硬。 四年过去,巫鹤好像也停驻了时光,是少年面相,两个少年模样的男人面对着面,平静地对视,都只是露出温柔又疏离的笑容。 梁胥说:“我可以配合你们。” 巫鹤说:“我没有意见。” 慢慢偏过头,把视线落在周幼里身上,梁胥问她,“你觉得呢?” 她太惶然了,只觉得他过于镇定,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冉起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下意识握上他的手,梁胥脸上的笑意因此更甚,“你觉得呢?” 她几乎呆不下去了。 拉着梁胥起身,他被她拉动,走出了饭店。 对不起,没来由的,她想道歉,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步行街天色正亮。 冬天的阳光罕见珍贵,人群聚集在公园的草坪上,有人摊开餐布,吃的是自制的饭团。 那些都离周幼里很遥远,旁边的建筑,花坛,走出饭店的台阶,她被梁胥揽住后腰,“小心。怎么不看路。”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想。 他不应该这么平静的。 也不应该落入现在的境地,他甚至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不知道,她恐惧,不安,手足无措,根本来不及去想。 只是说,“我…” 梁胥把她带入怀里。 她说:“不要这样……” 他笑笑,“什么?” 她说:“不要笑……” 梁胥轻捧她脸颊,说“好”。 “也不要这样”,她带着哭腔回应他,“你生气,想骂我,就直接说,不要这样…求求你……” 他慢慢敛起上扬的嘴角。 “陪我走一走吧。” 真的只是在走。 长长的步行街,他牵着她的手,毫无芥蒂的样子,走到中式建筑群的末端,看到高耸的牌坊,又折返转身。 餐厅里陆续有人出来,她眼尖,看到角落里情侣在接吻,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平稳的心情又开始起伏,像突然被击中了一样。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松开他的手。 梁胥和她一起站在牌坊的立柱下面,阴影遮挡下来,人的视线一暗。 他说,“你知道,按剧情,我要跟蒋茴上床,然后她怀孕,生小孩,叫做冯良,对吗?” 周幼里面色惨白,“你知道……” “他跟我说了。” 他再拉周幼里的手,周幼里快要站不住,从台阶上跌落下去。 他牢牢抱她到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你不在意?” 还是笑的表情,周幼里觉得毛骨悚然,不安累积到现在几乎让她窒息,“我在意…但我…没有办法……” 他说:“你决定了就好。” “我真的没有办法”,周幼里试图解释,“梁胥,你知道吗……” “我在那边,过得并不好,你不懂的,你是主角,天之骄子,什么都是最好,但我在现实里一无所有,我真的一无所有。” “如果是在现实里碰上我,你不会愿意看我一眼,我……” 梁胥轻按她的嘴唇。 “别哭了。” 他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从怀里拿出一盒药盒,“什么都听你的,我有最后一个要求。” 红白胶囊躺在塑料盒中心。 周幼里觉得自己疯了。 她太了解梁胥了,他不是那样引颈就戮的人,从来。他有心机,深谋远虑,善于绝地反击。如果他今天让她死,那么她弹出系统,一切重来。 所有一切都不作数。 但她还是吃了。 /爱神/:人间事。 梁胥捏住周幼里两颊。 “你这是什么表情?” 一脸赴死的表情被他挤得变形,有点儿喜剧效果,像只嘟嘴的鸭子玩具。 他看着她眼里的慷慨就义,发出一声气到失笑的冷哼,准备说的话堵在嗓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最后把手放开。 他握住她的手腕。 贴上自己胸口,然后说,“摸到什么?” 外套的布料非常粗,她摸到他隆起的胸肌,心跳隔着布料撞击手掌,很有规律。 “周幼里。” 她震了震。 他很少叫她名字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陌生,不笑的时候,梁胥看起来有阅历,偏老相,十八岁的身体突然变灰了。 他说:“你知道我对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从来都不对等。我在这里,只能等你,只能看着你,只能爱你。现在你为了你的世界放弃我,想说服自己,明明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偏偏选的是这个?从假定的层面来否认我的感情。” “我真的好恨你。你否定自己,可以,凭什么否定我的感情?” 泛红的眼睛带着点戾气,直指周幼里而去,“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