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浴室情事/你是清醒的吗

    在游景澄的体内释放出了那一股蓄积了太久的浓稠精液，丁少文压在他软化下来的身上，好半晌都没有动弹，只垂着眼感受那种令人的心脏都变得柔软的、肌肤相贴的触感。

    游景澄身上的套头衫其实没有脱下，但那件本来就被当成睡衣的宽松上衣并不贴身，早就在刚才两人相互之间的磨蹭中，一直被推到了胸口的地方，大大方方地将游景澄的小腹裸露出来，和丁少文紧密地贴靠在一起。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道在丁少文肩膀牙印上蹭出来的血痕，殷红凌乱，像传说中魅魔艳丽的淫纹。

    没有人说话，有着不差隔音的宿舍里，只能听到两人依旧紊乱的、带着星点尚未熄灭的热意的呼吸，以及墙上挂钟的秒针一下一下走动的规律声响。

    无端地给人一种温馨与安宁的感受。

    游景澄又等了一会儿，见身上的人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

    ……然后就差点直接把这个人直接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条件反射地捞了一把往一边滑去的人，游景澄这才发现这个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的人，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心里那一点还没来得及理清楚的复杂情绪，顿时就被另一种哭笑不得的感受替代，弄得游景澄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

    看着丁少文眼睛底下那一圈明显到根本没有办法忽视的青黑，游景澄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起来，昨天这个家伙回来的时候，好像就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来着。

    ……连续熬夜好像容易猝死。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把游景澄仅剩的那一点把人叫醒的想法给按了下去。

    不过……

    扶着丁少文的手臂稍微挪了一下身体，让那根还插在自己体内的事物滑了出去，游景澄克制着声音小小地喘了一阵。

    大概是生理期还没过去的关系，他这会儿还是有点太敏感了。

    但丁少文做得其实并没有特别狠，游景澄并没有失去下床行动的能力。

    明明性爱的过程中所感受到的快感……并没有比之前的哪一次少。

    无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按了按自己还有些酸胀的小腹，游景澄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

    不提他还没有弄明白的奥尼恩斯和艾克斯，游景澄可以确定，上个世界的贺宇洲和宁茶对他的感情，都毫无疑问是真的。

    所以，丁少文和他们——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将自己被推高到胸口的衣服往下拉到小腹，游景澄小心地移开丁少文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支着胳膊想要下床，却不想身侧这个还陷在梦境当中的人蓦地收紧指尖，抓住了他尚未移走的衣袖，紧紧地攥着，不给他一点将其抽出的余地。

    尝试着扯了扯袖子，确定自己没有办法在不把人弄醒的情况下让丁少文松开，游景澄看了看挂钟显示的时间，又按了按自己并没有传来多少饥饿感的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躺了回去，拉过边上再次惨遭蹂躏的被子，抖开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才刚睡了一觉醒来没多久，游景澄以为自己应该是睡不着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太过蒸人，游景澄睁着的眼睛一点点地就合上了。等他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别动，”已经无比熟悉的声音贴着耳朵，小刷子似的弄得人酥酥麻麻的，“会弄不干净。”

    游景澄“嗯”了一声，才有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根正往自己的屄道内插的手指。尚处于特殊时期的身体敏感得要命，稍微被摸一摸碰一碰，都能软得不成样子，这种时候更是表显不出任何该有的抵抗，反倒无比主动地绞蠕着滚滚的媚肉，淫媚地将手指往更深处吞入。

    “嗯……”从喉咙里又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呻吟，游景澄睁开一双蒙着一层水膜的眼睛，偏过头盯着那张贴得极近的脸看了一会儿，像是在辨认对方的身份。

    然后他闭上眼睛仰起头，有点笨拙地朝丁少文的嘴唇撞了过去。

    没有料到游景澄举动的丁少文愣在那里忘了动作，径直被他撞了个正着。两人的牙齿顿时磕碰到了一起，擦得丁少文的嘴唇都破了一个口子。

    但那点疼痛在这种时候却成了最好的助燃剂——又或者是清醒药，让丁少文一下子就回过神来，捏住游景澄的下巴，以一种极具侵占欲的方式加深了这个吻。

    “……唔、嗯……呼……哈啊……”绵软的手往后抓住丁少文的小臂，却颤颤地用不上力气，游景澄张口回应着他的贪婪与索取，从唇齿的缝隙间泻出的呻吟甜软而细碎，像从指缝间漏下的糖果碎屑，每一丝都能带来甘醇的美好。

    他甚至主动地夹缩屄穴，摆送自己酸软发麻的腰臀，淫荡地吞吐着丁少文埋在自己体内的手指，好似在进行先前那场性爱的延续。

    “你……”分开与游景澄相贴的唇瓣，丁少文看着他没有焦点的眼睛，哑着嗓子问他，“……是清醒的吗？”

    “不清醒、嗯……哈啊……我不、清醒”游景澄喘息着把内壁上的骚点往丁少文的手指下送，那只搭在丁少文胳膊上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又被对方紧紧地握住，相互交换着体温，“……呜……啊啊……”

    “如果、我……清醒……嗯……”牵着丁少文的另一只手来到自己的双腿之间，覆上那根挺翘起来的肉茎，游景澄仰头去咬他的嘴唇，“才不会……哈、不会……呜……做出、这种……唔、啊……”

    一丝不落地吞入了游景澄剩余的话语，丁少文往他的体内增加了一根手指，配合着两人狂烈的深吻抽插，搅得屄道里淫热的汁水一阵阵咕啾作响。

    “……呜……啊啊、快、快点……嗯……要……哈啊、不……呃啊……”身体在逼近顶点时本能地试图逃离，游景澄死死地抓着丁少文捁住自己的腰的手臂，莹白的脚趾踩在丁少文的脚背上，抑制不住地细微痉挛，“丁、少文……呜……啊、啊啊……”

    抽动过后瘫软下来的身体被牢牢地箍着，才没有直接从丁少文的怀里跌落下去，游景澄听着水流落在铺着瓷砖的地面上的声响，闭着眼睛靠在丁少文的肩头，急促起伏的胸膛染着一层薄薄的粉，看起来诱人又可爱。

    这是个虚假的、让人沉溺的梦境。

    只有梦境的沉溺，是不讲求任何逻辑和道理的。

    这个想法在游景澄的脑海当中盘桓了一阵之后，就消散了开去。

    要真是这样的话……反倒简单了。

    没有睁开眼睛，去看丁少文此时的表情，游景澄抬起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手，往后摸索了两下，就找到了那根显然没能得到足够满足的、热腾腾的肉具。

    “这个，”他问，“你准备怎么办？”

    明明就算刚才这个人直接插进来，他也不会拒绝——

    就仿若猜到了游景澄心底的想法一样，丁少文覆上他的手背，牵着他的手移了开来。

    “我不是只为了做爱才想和你在一起。”垂眼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的人，丁少文捏着游景澄的指尖，出口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

    游景澄闻言笑了一下，抬眼朝他看了过去：“但我就只是为了这个才答应的你。”

    这大概是游景澄穿越以来，所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可在丁少文这里，它显然没能起到游景澄预计中的作用。

    “我很高兴。”游景澄听到他这么说，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不久前产生过的那种烦躁又一次冒了出来，游景澄拧起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身后的人更紧地握住——十指相扣。

    “我喜欢你，”箍着游景澄腰肢的手臂略微加重了力道，丁少文专注地、执着地望进他的眼底，“不光是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的身体，还有你的性格，你的脾气，你的喜好和习惯……你的其他很多我还没有了解的地方。”

    “……我都喜欢。”

    “在你相信之前，不管要说多少次，”丁少文说得很慢，“……我都会说给你听。”

    挂在两人身后墙壁上的淋浴头倏地滴落一滴水珠，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放在平时轻易地就能被忽视的“啪嗒”声响。

    游景澄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大学——真正属于他的那段大学时光——的时候，也收到过一次类似的告白。

    那个小自己一届的学弟长得和丁少文一点都不一样，软糯温柔的性格也和这个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只有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有着恍然间让他将其与眼前的景象重合的认真。

    那个人对游景澄说：“我喜欢你的一切，请和我交往。”

    ——如果这“一切”里面，包含了他与平常人不同的畸形身体，以及他因此而生出的扭曲的、阴暗的、甚至光是在脑海中想一想，就足以让人感到羞耻与厌恶的内心呢？

    许多年之后回想的时候，游景澄觉得，那大概是他那一辈子，最想要向别人剖白自己的时刻。

    可那一天的最后，他还是压下了胸口翻涌的情感，朝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完美的笑容：“对不起，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

    游景澄推开了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就和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