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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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晖兴是有意不理他,说完这句就堪堪闭了嘴——但本能的亲昵也藏不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孟霄存面颊瞧,对视上便错开视线,跟他说话,语气低低又沉沉。 “孟四呀,我怎么这么爱你。” 他刚吹了次水,快意于他已经有些模糊蒙胧,只孟霄存那张脸清楚又漂亮。他盯住他丈夫眼尾落的两颗美人痣,看它们随孟霄存干他的动作,被细软墨发遮着掩着,若隐若现的,令他心下柔柔烫烫—— 孟霄存杀了你全家。 姚昌安蹙了眉头,努力想些刺人的事,好教他莫要在爱里边疯魔。 于是欲裂的头痛迟了几分,还是到了。他把下唇咬得发白,却觉那柄枪又挺动起来,不呼痛也不骂人,只缄默着,环紧了孟霄存脖颈。 喉咙间溢出来几声幼犬一样的淫叫,较之于往常,竟显得亲热许多,“怎么又来了,莫要不理国政……陛下。” “下朝啦。你忍一下,我马上快到了,啊。”他在不算柔美的臂膀之下啃他妻子的喉结,下身进出间,甚至牵出猩红湿腻穴肉,教那腻软两穴不住喷水,淅沥沥滴到床褥上。 他于是看见姚晖抖着嘴唇,把最嫩最嫩的喉管往他牙尖上送,都不带害怕的。陛下高兴,面上笑得也欢,鸡巴专捣姚晖女器,进出得愈发顺,右手五指掐得死紧,都该在他浅麦色的胸乳上留红印。 “你爱不爱我。” “爱、爱你——” 尾音被干得拉长又拉长,他那口经一早上肏干的、淫烂肿红的屄穴,又抽搐着历一次小高潮。大将军本就不算是男子,他前边是没东西的,睾丸化成的大阴唇倒是肥沃漂亮,鼓胀胀镶在他阳物底下。现在都包不住那张淫嘴儿了,粘在腿根颤栗着,满是湿黏骚水,随孟霄存仍未停的操弄翻成肉浪。 他轻轻说:“爱你。” “我也是。”然后他的杀父仇人叼上他耳朵尖 ,用硕大龟头干开紧致绵软的宫颈,灌进来些微凉的精液,惹他小腹涨涨。 “孟霄存。我们该,好好说说。” “在你刚去了两次的时候?” 他还有点困的,蜷在被里边,搂上孟霄存手臂 ,暖和得过分。说实在的,也眷恋得过分。 “是。”他说,“多亏陛下呀,脑袋糊涂多了。” “娘子。” “是,有屁快放。” “娘子。” “你……嗳。” “娘子。” “夫君。”他面颊发红答来,孟霄存看着,倒是快活的,“为什么杀我族人。” “真的要说这个吗?你我结连理,昌安不高兴吗?” 他瞪大双眸,看孟霄存像看疯子,“怎么可能高兴?” “不许欺我骗我。”孟霄存浅浅弯个笑,一剪秋水眸里是全然的笃定。 姚晖别开视线,不去看他,兴是怕被蛊惑了心神,“莫太……自负自许。” “哧……这是自许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怎么个样子,最熟悉的可是孤呀。昌安。” 明明他什么也没看见,却偏偏被那么一声轻笑晃了眼。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脏砰砰颤着,雀跃的什么似的。 爱、喜欢、难过、痛苦、伤心、不舍。在孟霄存面前,怎么统统藏不住呢……怎么会呢。他面颊发烫,心尖却泛凉,为的是如擂鼓一般的怦然心动和抑不住的欢喜。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觉自己就似个初及笄的少女,对懵懵懂懂的情呀爱呀迷得过分,满心满眼只一个小情郎。可是不该的呀,他和他的情郎……已经不止好几年了啊。 十五到三十二,十七载,他们的这点情爱怎么就不停歇的绞缠着呢? 怎么就没有落潮呢? “昌安?怎么不说话了?” “不舒坦。” 孟霄存看姚晖怔愣模样,倒也木然了。他神色恹恹,吻一吻将军俊朗眉目,喃喃道:“我怕他们伤你。” “昌安戍边,常是数年不归的。与你家中人,并不亲吧。” “倘是他们借你这……以色侍君的名号,同文臣勾结,把我给反了呢?” 姚晖紧蹙了眉头。 “你是凭臆想吗?”他只觉不可置信,句音都颤颤巍巍,“满门刚烈,世代忠良……要昌安如何、如何只以陛下一句,给姚氏上下九族,扣谋反的帽子?” “上下九族,又还剩多少?说来可笑,三个人。姚晖呀,你哪里来的满门呢?朝中重文轻武的,自上上代起,姚氏便早衰败了。所谓灭族,不过是杀鸡儆猴。充个名号,灭一灭这风气,和又兴起来的势头罢了。” “你不信我?” “我只信你呀。” “所以我才……要娶你呀。” 他再重复一遍,眉头蹙紧,疯魔好似,偏生一剪秋水眸蕴着些日光,姚晖看两眼,魂魄都该被勾去一半,“我只信你呀。” “昌安家中人,与我并无什么来往的。朝中官员,先皇遗下来的过半——早已不似往常了。芙蓉城沈氏,那名号也是远扬的,世代为官,祖训是清廉。”他搂姚晖搂得死紧,句尾都带颤,“孤前些个日子,见大理寺查出来一案贪污,未与孤上报。进去一查,才知是沈氏族中子弟。你说,那你们姚家这所谓‘满门刚烈,世代忠良’...能剩下多少?” “昌安。只有你不一样,昌安。孤尊你、信你、爱重你的。” “娘子。” “那你,”姚晖看他,神色已是木然,“又为何信我?” “我同你过多少年了,姚晖?” “臣同陛下,又何尝不是聚少离多呢?末将家中人正在京中,陛下真该防的,不该是臣吗?” “为何杀他们……上一辈,时运不济,本就只遗下臣祖父这么一脉来,他们是为何死的?” “他们是为国死、为君亡,为万千黎民、为大齐苍生……” “臣之兄弟,就是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对吗?孟霄存?”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凭什么。” 他面不改色,只可惜双眸黯黯,双唇颤颤。孟霄存晓得,他已是悲极,倒也只勾出来个笑。 “你上辈子嫁给我了呀。” 孟霄存头痛欲裂。就好似炮火在他颅内爆开、破开一般,又好似匕首于他太阳穴中捣进去,将脑浆搅和得咕嘟咕嘟响。 他闭上眼,再睁开眼,姚晖在问他。 “凭什么。” “你上辈子……嫁我了。” 痛楚再度蔓延,他左手碎裂的指骨和背上的疤也开始嗡鸣,咯吱咯吱,他好像听到足跟碾压手背的声音—— “凭什么。” “你嫁过我。” “啊?”姚晖面上疑虑,似觉得这话荒唐,“陛下说什么……?” “前、生。” 孟霄存又觉眼皮发沉,他从舌头根挤出来这两个字,头痛的发麻,瞳孔已不能聚焦。 被子被他攥得紧紧,那指尖都发白,恍惚间他又听闻姚晖声音,句尾是颤的。 “凭什么。” 他笑了。三春的暖阳,全都汇到他唇角浅浅弯痕里边,云鬓乌发,樱唇凤眸,万岁这模样,直教他曾经的大将军,心跳错出无数拍。 “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