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望眼浮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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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如方夫人叮嘱的那般,白日里不再去方白简的院子里做事,安分守己地待在下人的屋里,到了晚上,便悄悄起身,躲在方白简那边院子的花丛里偷看他屋里的动静。 才蹲守两天,她就有了发现。其他下人离开半个时辰后,本早就吹灯睡下的方白简悄悄出了屋,沿着回廊,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果然少爷有着秘密! 小梅紧跟上去,心激动得扑通跳,暗道这几夜顶着寒风蹲守没有白受罪,待她将方白简的秘密道与方夫人,必能得到重赏。 方白简走到回廊的尽头,拐了个弯,没了身影,小梅加快步伐,才到拐角处,就被人抓住了胳膊。她大惊,正大喊,就被人卡住了脖子捂住了嘴。 “别叫。”是方白简的声音。 小梅登时僵住了身子,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你一个下人,到了时辰不在屋里休息,却半夜偷偷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小梅拼命摇头,呜呜发声要解释。 “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但不许喊,若不听话,我定不放过你,明白了么?” 小梅用力点头。 方白简松开了手,拽着小梅的胳膊一转让她直视自己,命令道:“说。” 小梅从没见过方白简如此动怒的模样,早已吓得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回道:“是……是夫人让我盯着……少爷的……” “盯着我做什么?” “夫人对少爷给她送礼感到不解,又……又听我说前几日看到……看到少爷清晨从……从东厢房的方向回屋,所以就……少爷我错了,可夫人叫我这样做我也不敢违命啊!” 小梅扑通一声跪地,呜呜哭了起来。 方白简思考片刻,叫小梅起身:“今日暂且饶过你,若今后再叫我发现你在我院中鬼鬼祟祟,便不会像今日这般轻松放过了。” 小梅连连答应,一路跑着离开了。 方白简站在原地想了一阵,最终回屋歇息了。 而柳逢辰在屋里等了一夜也不见方白简如约到来,只得自己疏解了一番草草睡下,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见了方白简,神色淡淡,将以往贴得很近的凳子拖远了一些。 方白简注意到了这些,但又无法在家人面前哄人,只得按耐住焦虑将早饭草草吃完,之后该做什么正事依旧做去。 期间他还注意到了方夫人的神色,并不十分好,看自己的眼神古怪得很,显然已经从小梅处得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但方夫人又自知理亏,所以也无法为难方白简。 直到晚膳时,柳逢辰给方白简的脸色才好了些,而方白简也趁无人注意时给柳逢辰塞了张纸条。 等回了屋,看了纸条上的解释,柳逢辰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本愿与卿相会相依,未料府中下人暗中追踪,幸吾警觉至极,且下人行动愚钝,才免于私情被揭露。吾非有意不赴吾与卿之约,望卿见谅。 柳逢辰不安起来。他倒是不怕自己的风流放荡叫人发现,大不了打一顿赶走就是了,破罐子破摔的事,他做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他怕的是连累到方白简,这个日子过得本就不顺意的少爷,倘若叫人发现竟和一个男子有私情,往后得再多遭多少罪? 他在屋中思来想去,实在坐不住,便在下人都休息后,径自出了屋,要去找方白简。他叫人发现鬼鬼祟祟,总比方白简叫人发现鬼鬼祟祟要好。 不曾想走半道,竟碰上了方白简。 “少爷,你还出来做什么?” 方白简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说话,拉着他走到角落里。 “先生出来做什么,大冷天的,也不怕冻着了。”方白简边说边给柳逢辰暖手,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身体才好一些,该好好养着才是,别又吹病了。” “看了你的字条,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就想去找你聊聊。” 方白简笑:“先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是叫人发现,被打一顿,以败坏门风之名将我赶走,我还乐得那样。当然,打也只能打我,若是伤了先生,我可是要同他们拼命的。” “你挨了打,我也心疼,到最后,还不是会伤到我?你我之事,到底还是得谨慎些,我倒是不打紧,反正我已经是这样的人了,但是你……” 方白简收住笑:“所以先生打算今后要同我断尘缘了?” “并不是,我只是担心少爷……” “总是得经历一遭的,”方白简认真道,“你我之事,在方家,是不可能被欢欢喜喜地接受的,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先前是母亲派小梅来看着我,指不定今后就派小兰小竹小菊了;抑或者,我父亲也派人盯着。先生,我不怕叫人发现你我之事,也不怕因为你我之事被驱逐出府,哪怕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不在乎……” 柳逢辰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方白简拉开柳逢辰的手,按在脸上,固执道:“我唯一怕的,只是先生弃我而去。” 柳逢辰心中一动,上前抱住了方白简,靠着那温暖坚实的胸膛,过了好久才哑着嗓子道:“你这个傻子,不可能发生的事,有什么好怕的。既你已付出真心,我定不负君意。管他什么狂风暴雨,迎难而上便是,大不了咱们做一对逃命鸳鸯,也不差。” 方白简回抱住柳逢辰,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默默抱了一会儿,穿堂风吹得方白简脸上一阵凉,他这才想起柳逢辰身体才好没多久受不得冻,立马慌了:“看我傻的,竟抱着先生在这里吹风受冻,先生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柳逢辰在他胸膛里拱了拱:“不冷,少爷就是个会走路的大火炉,冷了乏了抱一抱,什么不适都没了。” “就数你伶牙俐齿会说花言巧语。”方白简无奈又宠溺,拉起柳逢辰的手,“咱们回屋罢,还有什么情话,躺在床上暖和和地一起说多好。” “那少爷可得趁这一路,好好想想该对我说什么情话了,若我觉得不中听,可是要罚少爷的。” “都依你。”方白简抬手刮了刮柳逢辰的鼻子,拉着他往东厢房走去。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事罢天明,临分别之时,两人约好往后谨慎起见,每五日才能约会一次。 柳逢辰本是想要更频繁些的,可方白简却耐心哄劝:“我自然也是想更多与你亲近的,然而你现在情色之瘾也未戒,等你完全好了,再全心全意地相爱,岂不更好?”柳逢辰想想便同意了。 之后的日子平静了许久,两人各做各做的事,方白简依旧按规矩每日给方夫人请安,时不时送一些外头买回来的东西,美其名曰“孝敬母亲”。方夫人对他的做法十分不解,但因为上回派人盯梢方白简被发现了,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将疑问埋在心中,对方白简的态度竟是好了一些。 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年关在即,方家也为了迎接新年日渐热闹起来。 方白简这日忙碌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打理完家里的事,洗完澡,等下人一走,忙不迭就跑去柳逢辰的房,进了门就是一顿亲。因为家务繁忙又疲累,这还是他们七日来第一次约会。 “少爷真是不老实,亲得我痒死了。”柳逢辰装腔作势地抱怨,身子倒是很诚实地贴了上去。 方白简不说话,将柳逢辰抱上床,麻利地剥去了衣裳,迫不及待地往柳逢辰胸口那两点粉红上咬。 柳逢辰疼得轻轻叫了一声,作势要推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先生别闹,让我咬一会儿,日日想着,几乎疯魔了。” 柳逢辰咯咯笑:“真是许久不见你像今日这般急迫了,倒让我想起了同少爷的第一回——啊少爷轻点——少爷今日怎么不问我是因为犯了瘾还是动了情了?” “不管了,今日是我犯了瘾动了情,就让我不讲理一回罢。” 说完,方白简便将柳逢辰的那活儿含入了口中,吃了没一会儿柳逢辰便呻吟着射了他满嘴。 “少爷的口活儿,可真是越来越好了。”柳逢辰眉目含情,皮肤泛红,如花一朵,娇艳欲滴。 “只是口活儿更好而已?”方白简猛一顶入柳逢辰的后穴,哼了一声。 柳逢辰登时压抑地叫唤了一声:“少爷那玩意儿的活儿……更好……” 念想了许久的方白简终于得到了满足,晃着腰大力操干起柳逢辰,柳逢辰抓着床单,绷直脚背,咬唇嗯嗯呻吟,迷离的双眼只有方白简美好的胴体。 “少爷……我真的……好喜欢你……” 方白简俯身亲吻他:“我也好喜欢先生。” 两人情深意浓,酣战入迷,忽而听到外头传来了几人凌乱快速的脚步声和管事王富贵的劝说声:“老爷,这么晚了,就别打扰柳先生休息了!” 方白简和柳逢辰俱是一惊:糟了,要叫人发现了! 柳逢辰将方白简从身上推开,焦急地吩咐:“少爷你先躲柜子里去,柜子大,容得下你!” 方白简下床,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要跑向衣柜,然为时已晚,只听砰的一声,柳逢辰的房门被踢开了,方荣轩为首的一行人赫然出现,将赤身裸体,满身爱痕的两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阵寒风从大开的门吹入,方荣轩似地狱阎罗,面色铁青,瞪眼怒吼:“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