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春宵拾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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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简抱着柳逢辰进进出出了许多回,前几次都是吊着柳逢辰的双手,或是从后方,或是从前方。柳逢辰被干得浑身发抖,一边哭一边呻吟,一会儿求饶说不行了不行了,要被干死了;一会儿又哀求着快一些快一些,还想要更多。 因为双手被吊着,腿又被抱着,几乎没有任何支撑点的他,只能紧紧夹着方白简的腰,好让方白简进攻自己的时候能够稳当一些。 可就算是不稳当也是不打紧的,因为意想不到的角度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快感。 再接着,方白简注意到柳逢辰的双手已经被吊绳磨得破了皮,当即心疼不已,便解了吊着柳逢辰双手的绳子,将他从桎梏中释放,然后抱着他要到床上继续行事。 柳逢辰浑身无力地贴在他身上,一双玉臂因为被吊得太久,发麻发痛,尤其是手腕处,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烧,被方白简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后,两臂一摊开,眼里挂着泪,委屈地同方白简撒娇:“少爷真坏,现在才放我下来,手好疼。” 柳逢辰本是白肤胜雪,却因为在欢爱之时被方白简野兽一般到处啃咬,现下已是满身桃花印子。两个乳粒被方白简又啃又咬,又吸又吮,肿成了两个粉色的小丘。下身一片狼藉,腿根和小腹都是两人的精液,因为身体的碰撞和交缠,起了一片白沫,如一层浪花,又似一片薄雪。 看着他这幅娇软无力的模样,方白简心都要化了,伏下身来亲吻柳逢辰,舔去他眼角的泪,指尖摸着他的眼皮,惭愧道:“情难自已,一时奋力,伤了先生,实在是对不住。” 柳逢辰本来也没怪罪方白简,只是歇息之时随口一句玩笑罢了,可看着方白简这小心侍候的模样,听着方白简这柔情似水地致歉,几乎都要好笑又感动地在床榻上打滚了。 只是身子实在酸痛,又被方白简压着,他也只能抱住方白简的脖子,额头触碰额头,委屈的模样没了,一脸俏皮地笑:“我没说出那两个字,便意味着我还是能忍的,方才我是逗少爷的,少爷却那么严肃地当了真。” 方白简将柳逢辰的一只胳膊从脖子上轻轻拉下来:“先生不说,可我看得见,先生的手腕磨成了这个样子,先生能忍,可我不能。” 他用唇瓣在手腕处的红痕蹭来蹭去,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地舔,柳逢辰喘得快了些,觉得被这样对待又痒又舒服。 “好了,真不疼,完事后抹些药膏就好了,又不是第一回了,”柳逢辰重新抱上了方白简的脖子,抬起头来密密地亲吻方白简的唇,“春宵一刻值千金,趁着天未亮,少爷同我多做几回可好?” 方白简嘴角扬了扬:“好。” 灯油将尽,烛火昏暗,床榻一侧的那面墙上,仍是映出了一人玉腿勾起,一人健腰摇摆,青丝飘颤,香汗淋漓的缠绵身影。 事了之后,柳逢辰趴在方白简身上,贴在一起的胸膛,都是汗津津的。他们听着彼此粗重绵长的呼吸,沉默着不说话。灯油早已燃尽,唯有清冷的月光投入,在地上投出窗框的形状。 柳逢辰到底经验丰富,率先从欢好的激情中平复下来,抬眼看方白简,眸中带着少见的好奇与天真。黑暗中,方白简的脸看得自然不如白日里清晰,可是因为带上了夜色,倒是多了许多深情与缱绻。 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作画,养成了对细节十分敏感的习惯,柳逢辰觉得自方白简破了处子身,尝了人间事后,模样发生了变化。以前的方白简,帅气英俊,惊才风逸,却阴郁凝重,暮气沉沉,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玩之感。 可自从被柳逢辰领上了这条风流浪荡的不归路后,方白简脸上的阴郁之气少了许多,眼里的温柔和笑意,是日渐可见。丰神俊朗,情意绵绵,倒是更能准确描述现在的方白简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柳逢辰思考。难道真是因为对我有了心意?情对一个人的影响,真能这般大? 柳逢辰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多了些想法,一些让他害羞,欢喜,却也不敢面对的想法。 方白简低眼,对上了柳逢辰的视线,笑了笑,吻了吻柳逢辰的额,问:“先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入秋了的夜已是很凉了,他扯来被子,盖在了柳逢辰赤裸的身上。 “看少爷好看。”柳逢辰回答。 “先生也好看。”方白简又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鼻子,“先生最好看,我到现在才明白,见到先生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已经被先生偷了去了。” “是么?”柳逢辰忍不住笑,贴得方白简更紧了些,“因为对我一见钟了情,心里也便没了防,才托了我给婉儿送算术本子,也才听了我的劝,不再去自残?” “嗯。”方白简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蹭了蹭柳逢辰的头发。 柳逢辰嗤笑一声:“少爷色令智昏,先生受宠若惊,你也不怕被我卖了。” “那我也把你卖了,然后咱们一起被赶出家门,从此沦落天涯,相依为命。” “谁要跟你沦落天涯,我卖一幅画的钱就够我吃许久了,若是用花名卖春宫图,挣得更是多。” 方白简叹气:“到底还是先生厉害,我要是被赶出家门,只能沿街乞讨了。” “不要紧,先生养你。” 方白简同柳逢辰对视,接而不约而同皆是一笑。方白简道:“不用先生养,我能养活自己,好歹在市井生活了十年,又在这个家住了这么多年,若是被赶出家门,大富大贵兴许很难,但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不至于真的沿街乞讨。” “是,少爷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不至于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的,不过既然少爷提到了在市井生活的那十年,若不介意,可否同我多聊一些?” “多聊一些?先生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少爷自残的前因后果,思来想去,总是和少爷在市井生活的那十年有关的,而且,”柳逢辰顿了顿,一只胳膊撑起身子,由上而下看着方白简,满眼怜爱,“府中人对少爷的态度,总是让我难受,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才会让他们这般欺负你。少爷,我心疼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唯有两人的心跳,在这静止的瞬间清晰明了。方白简的眼中有震惊,悲伤,警惕与隐忍,柳逢辰的眸里有真诚,关怀,心疼和安慰。 方白简将柳逢辰压回胸膛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头,仿佛在那模糊的纱幔顶,看到了自己混乱昏暗的十几年人生。 他重重叹了口气,揉着柳逢辰的头,带着些许悲伤说:“既然先生想知道,我便告诉先生罢……” “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杂种!” 苏阳县的东市的一个角落里,几个小孩正围着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拳打脚踢,砸石头吐口水,狞笑的脸上,一点没有孩童的天真。四周围是有大人的,但苏阳县东市是出了名的三教九流集聚之地,混乱得官府都不太敢管,生活在这里的人,终日忙着做游走在律法边缘的生意,哪里会劳心费神管小孩打架的事。 “杂种!” “野种!” “没爹养的小崽子!” “你娘一定是婊子!” 衣着破烂的小孩抱头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哪怕已经被石头砸得额上流血,仍是不做一点反抗。 八岁的金小宝,曾经也是会同这些小孩打架的,只是打架之后就会有人找上家门,痛骂甚至殴打他娘金如月,痛哭流涕的金如月,每每只能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将所挣不多的钱赔了,找上门的人才会离去。 早慧的金小宝不想再让他娘受那样的委屈,所以便选择了自己忍受所有的欺辱。他娘为了养家,每日都要在东市上给食摊帮工,做着十个人的活儿,拿着一个人的钱,累得头发花白,面色憔悴,不到二十五的年纪,却已经苍老得犹如四十了。 只要我忍住,等这些人都走了,就没事了。金小宝想。我一定不能给娘惹麻烦。 而且,那些小孩说得也没错,他的确就是有娘生没爹养。他不知道他爹是谁,他娘也不说。他所知道的,只是他娘曾经在临安当厨娘,后来被主人家赶走了,挺着肚子来到了苏阳县,定居在了最便宜也最混乱的东市。 因为从怀孕到生产,金如月一直处于劳碌奔波,担惊受怕中,没人照顾,饥一顿饱一顿,还要保护自己不受东市的混混们骚扰,日积月累的,身体差了,就连嗅觉和味觉都受到了影响,就再也做不成厨娘了,只能勉强在食摊上做个帮工。 但即使如此,金如月也总是对金小宝说:“小宝,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等娘身体好些了,钱攒得也多一些的,娘就带你离开东市,住更好的地方。” 娘这么苦,也总是对着自己笑,所以金小宝告诉自己也得更懂事些才行。 小孩子们终于欺负够了金小宝,笑嘻嘻地离开了。金小宝特地跑去东市的水井边,将自己的头脸洗干净后才回家。 “娘,我回来了。”金小宝一进家门,就冲屋里喊。往常这个时候,金如月早就已经回到家里做针线活了。 可是金小宝没有听到金如月往常“小宝回来了”的回应。 他很不解,就跑了进去,发现他娘满脸惊恐地扯着胸口的衣裳,嘴里念叨着:“怎么掉的,到底是怎么掉的,掉哪儿了……” “娘你怎么了?什么东西掉了?”金小宝觉得他娘的表现非常不对劲。 金如月受惊一般啊地叫了一声,用力拍打自己的手,接着抓住了金小宝的手,惊恐地问:“掉哪儿了,到底掉哪儿了?” “什么掉哪儿了?”金小宝也着急起来,“娘,你别急,你跟我慢慢说。” 金如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抓着金小宝的手无比恐惧地说:“小宝,娘好像……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