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侍者帽

    伊丝琉尔是被梦中烤蛋糕的香甜气息唤醒的。

    他自床头坐起身，按了床头铃：“克莱尔，今天的早餐送进来，我要在床上吃。”

    没过几分钟，侍者们便推着小车捧着洗漱用具进入了寝殿。着一身黑色内侍总管服的克莱尔行了一个拘谨的侍者礼，垂着头，目光落在皇妃白皙修长的指尖，含蓄的提醒道：“皇妃殿下，或许您需要先换一件睡袍。”

    伊丝琉尔根本没有穿衣服，上半身裸露着，下身盖着薄被，正慵懒的靠坐在床头。他随意舒展手臂接过盅器漱口，瘦削的锁骨和莹白的胸膛上满是虫帝今早留下的醒目吻痕。

    那只捏着热毛巾抬起擦脸的手也是造物主精雕细琢下的艺术品，克莱尔低垂的目光无意识的追逐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却不留神对上了皇妃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猛然收回目光，却又猝不及防的被皇妃脸上那个淡淡的牙印惊到。

    “怎么了？克莱尔？”皇妃满含笑意的挥退了其他的侍从，向他解释道，“这是昨晚陛下咬的，说这是我属于他的印记。”

    克莱尔恭谨的垂着头，不去看皇妃的神情，也不附和他的解释。

    “过来，我忠实的仆人，扶我起来，然后喂我吃早餐……”

    他垂着指尖，悬在克莱尔眼前，粉润的指甲如珠似贝，被精细的修剪成百合花瓣的形状，像在引诱着他人上前叼住，含入喉中。

    顺着漂亮纤细的手骨往上，便是一支黑色的抑制环。

    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来说是情欲最好的解药，同时也是剧毒，只要一点点，就能让处于狂暴状态的雌虫缓解情绪和欲望，也只要一点点，能够让他们再度陷入被雄虫引导的情欲狂潮。

    所以帝国的每一只雄虫，除了军营的军妓都要戴上抑制环，可以收敛和收集他们溢出的多余信息素，防止周围的雌虫发情，也可以制成信息素舒缓剂，供应给那些狂暴状态或欲求不满的雌虫以做慰藉和发泄。

    而克莱尔眼前这支黑色的抑制环，环扣上描绘着金色的鸢尾花，花尖处镶嵌着幽紫的猫眼石，昭示着佩戴者的尊贵身份——皇妃伊丝琉尔。

    这支特制的抑制环带有明显的身份特征和指纹识别盘，只有虫帝亚历克斯的指纹可以解锁这支特别的抑制环，其他的虫族，就连伊丝琉尔本人的指纹，都不在识别范围内。

    克莱尔怔怔的注视着这支特殊抑制环，微微抖动的指尖回缩，指甲嵌入皮肉，将心头不受控制的滋长出来的一丝恶念和妄想掐灭，维持着机器人般无表情的脸面，漠然无声。

    “啧，你变得无趣了。”皇妃收回了手。

    克莱尔不做回应，伊丝琉尔也不强迫他，自己拈了一块烤得金黄喷香的小蛋糕咬了一口，神情闲适的说：“今日我想请元帅来一趟皇宫，克莱尔，你说陛下会同意么？”

    克莱尔终于开口：“我会去请示陛下。”

    伊丝琉尔抿了一口红茶，指尖轻点自己的额角，继续说：“理由么……就说我希望由元帅教我使用机甲。”

    克莱尔沉默的颔首。

    “是真的，克莱尔，”漂亮到如戴着美人面具的皇妃轻笑出声，“我虽然精神力等级不算特别高，但是可以手动控制机甲，我已经自学完操控流程，今天我想试试实战。”

    克莱尔依旧点点头。

    “呼，”自成为皇妃以来就被这位内侍总管冷漠以对的皇妃无奈的小叹了一口气，“克莱尔，你这样无趣，是找不到愿意和你结合的雄虫的，等你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水平进入狂暴发情状态，就只能去买舒缓剂或者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舒缓剂用起来可不舒服，外壳又冷又硬，经常有狂暴发情的雌虫使用的时候太大力弄伤自己，至于那些地方……你堂堂一个内侍总管去那种地方，未免太掉价了。”

    见克莱尔依旧固执的不肯开口，伊丝琉尔也无趣的撇嘴。他旁若无人的掀开了盖着自己下半身的蚕丝薄被，修长如玉的匀称双腿白皙至极，无瑕到几乎闪烁着晨曦的微光。

    克莱尔急忙撇过眼神，目光因皇妃掀被而下意识停留在那双长腿上的时间绝不超过一秒钟。

    “克莱尔，我忠实的仆人……”皇妃抬起脚尖，轻轻踩在他被修身侍者服紧紧包裹的胸膛处，挑逗的按压，却见克莱尔立刻触电般后退了三大步，一向冷漠无表情的俊脸肉眼可见的泛起深红色，本就紧绷的眉眼愈发紧绷，伊丝琉尔从他深灰绿色的眼珠里读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你害羞了，为什么？”恶劣的皇妃轻笑起来，“我以为你不会为任何一只雄虫动摇，我以为你会禁欲到死，然后被狂暴发情期折磨的在禁欲中死去。”

    克莱尔生硬的陈述：“皇妃，请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伊丝琉尔下了床，不着寸缕的身躯在清晨细碎的日光中熠熠生辉。

    克莱尔侧身一步，拉上了没有完全合上的窗帘，隔绝了那些跃动在皇妃身体上的调皮光点，霎时偌大的寝殿昏暗下去，从窗帘外面看，便只能看到两个影影绰绰的剪影在床边脉脉含情的对视。

    仿佛有什么暧昧的气息弥散开去，克莱尔深呼吸了两口气，抓起床边散落的睡袍猛地披上皇妃肩头，又速度极快的扯过腰带拢住这套开襟的睡袍，做完这一切后再次后退三大步，左手抓住窗帘便要重新把它拉开。

    “克莱尔哥哥……”

    即将拉开窗帘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克莱尔定了定神用力扯住窗帘，却被扑过来的微凉身躯抱了个满怀。

    直接相拥着倒在了属于虫帝的大床上。

    “克莱尔哥哥，”美丽的皇妃趴在他身上，即便在昏暗的室内也无法使他璀璨瑰丽的容貌黯淡半分，“克莱尔哥哥是不是讨厌伊丝了？你为什么一直在疏远我？是伊丝做错了什么吗？”

    克莱尔抬手想要推开他，却碍于松垮睡袍下再次裸露出来的莹润肌肤而不敢触碰，只得艰难的撇着脖子生硬的开口：“殿下，不要这样……您先起来……”

    “你得先告诉伊丝为什么讨厌我了。”

    “我不讨厌您，殿下，请您先起来。”

    伊丝琉尔从他身上听话的起身，跨坐在他腰部，歪着脑袋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克莱尔庆幸现在室内昏暗，以娇弱雄虫的视力或许不足以看清他脸上的血红色。

    “殿下，请不要……”

    蹭我。

    他略感难堪的支起上半身，垂眸看向伊丝琉尔睡袍开叉处，就见那根粗大的东西已经朝着他挺立敬礼，而它的主人还可爱的歪着头，略略咬着下唇，用一种纯洁而无辜的眼神凝视他。

    幽紫色的眼瞳在动情时总会混合出妖冶的暗光，可他的容貌却如此清丽无双，任谁也想不到这副纯真无邪的表情之下，伊丝琉尔早已情动而急色的摆动着腰部，极具暗示意味的顶撞起他的小腹。

    “伊丝……不要这样……”

    克莱尔咬牙将他推开，撑着发软的双腿离开宝蓝色的床铺，余光却看到自己刚才躺卧的地方，一片淫靡的深蓝水渍正昭显他同样的动情。

    伊丝琉尔伸着手指触碰那片水渍，笑道：“克莱尔哥哥总是这样，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的很，伊丝刚进皇宫的时候就知道了。可你现在为什么这样疏远我？”

    克莱尔并拢双腿，苦涩的皱眉：“伊丝，你是陛下唯一一位皇妃，他给你戴这样特殊的抑制环，意思就是你会成为他的皇后，成为皇后之后，你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了。”

    伊丝琉尔撅起嘴：“可我现在还不是皇后啊，我只是一个皇妃，就算戴了抑制环又怎么样？”

    “伊丝，你的贵族礼仪学的不错，但这方面却不懂。这个抑制环并不只是象征你会成为皇后，它更大的用处在于警告我们这些贴身侍奉你的雌虫，以及监视你的信息素波动。”

    伊丝琉尔一怔：“监视我的……信息素波动？那我刚才动情，亚历克斯已经知道了？”

    克莱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主动抱住了他，在他耳边急促又小心的喘息：“没这么快，陛下就算知道了，也还在议事厅不能脱身。我们抓紧时间，伊丝，或许下午我就会被遣出宫，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他痛苦又痴迷的舔吻上皇妃小巧的耳垂，牵了他的手往身后绕去，深入自己的裤缝，让那纤细的指尖进入他体内，感受他深藏在体内的全部热情、贪婪和眷恋。

    伊丝琉尔在他体内戳弄了两下便收回手，面上所有情欲褪去，冷静的道：“那我们不做，克莱尔，只要我们坚守底线，他就不能把你遣出宫。我不会让他那么做的，克莱尔。”

    他用沾满银丝的手指抚摸克莱尔痴恋的眉眼，精细的羽眉蹙着哀婉的弧度，仿佛面对着自己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

    “就保持这样就很好，克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