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风向4
傅郴宽大的掌横在山峰最陡峭的地方。别枝脸腾地红成一片,傅郴看她眼神躲闪,亲了亲别枝唇畔,别枝生涩地回应着,傅郴悬着的手轻轻包裹住了那团柔软,掌心接触峰顶的瞬间,他顺着山势,往下细细领略山川风景。 山川扭转成为湖海,需要天神的授意。傅郴贴下来的那刻,别枝确信自己看到了天神的羽翼。 她很快就化成一片静谧柔软的湖,包裹着这座沉寂走向哗然的山。 傅郴在她胸前啄出一片花,暗红着,晕染着,很快连成一片。 他并不粗暴,却在掌控着整个节奏,别枝在这样的节奏里感受到了异常的欢愉。她的精神世界里有一叶扁舟,扁舟荡在静谧的湖中,一晃一晃地,朝着湖中心的菩提树下走去。 傅郴的眼角在昏暗的灯下藏着一簇微亮的光,亮得有些刺人,正如他的体温高得有些灼人。别枝的手不由攀上傅郴的脖颈,顺着傅郴宽阔的背,一点点往下滑落。他一不小心用了力,别枝吃痛,手指在他背上划了一道。 傅郴立即附身贴着她的脸亲了两下,他在安抚她。 别枝眼中已经全然丢弃了清明,只剩下一片迷离。她粉唇微张,用一种雾里探花的眼神看着傅郴,她无意识一瞥,傅郴只想在山野上狂欢。 在烟花绽放的瞬间,别枝也被傅郴点燃了。 …… 别枝睡着了,傅郴已经抱她去洗过澡,两个人换到了次卧。别枝全然不知晓,她在傅郴的臂弯里,贴得紧紧。傅郴把她放在床上,他只开了一盏夜灯,足够让他看清熟睡的别枝。她睡觉很老实,并不乱动,什么姿势躺下,半个小时过去,还是什么姿势。她的脚掌只到傅郴的小腿,只能在被子了隆起小小的痕迹。 傅郴失笑,她实在是太小了。他伸手,没忍住掐了两把别枝的脸,他掐得很轻,别枝没什么反应。傅郴准备收手,却被她唇角一处暗红吸引了。傅郴微微前倾,借着微弱的光,他伸出手,确定那是个伤口。 是他咬破的。 傅郴的指腹轻轻扫在她的唇畔,眼神微黯。 他肯定把她弄疼了,不然她不会察觉不到这样的疼痛。有着更强烈的痛感掩盖了这份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疼。 傅郴关了灯,他缓缓将别枝揽进怀中。 涟樟市的路灯在清晨六点二十三分熄灭。 别枝醒的时候已经无法通过光线判断时间,窗帘紧闭,她感受不到时间地流逝,别枝下了床,整个人在头重脚轻的边界游走,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没有预想中刺眼盛大的光芒,从玻璃窗往下看去,整个城市笼罩在淡淡余晖之中。晨起和傍晚,是最容易区分的交界线。 别枝有着片刻的晃神,她好像略一失神,就能走进温柔的良夜之中。 别枝拍拍脑袋,她走进浴室,洗漱好,才缓缓走出房门。睡了一个白天,她现在整个人意识不太清醒,后脑勺疼得厉害。整个家里只有一个地方亮着光,别枝朝着光的方向走去,门大敞着,别枝还是习惯性地敲了敲门,她立在门畔:“傅郴?” 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傅郴就出现在光里。别枝眼皮发沉,她努力想要抬起,却还是止不住往下垂。于是她率先看到的,是傅郴修长的腿,再往上,才是傅郴的脸。 黑影挡在她面前,傅郴的手捧着她的脸,他微微附身,认真地端详着手中的艺术品:“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别枝下巴轻点:“有。” 傅郴眼神担忧:“哪里不舒服,我安排医生过来。” 别枝摸着后脑勺,一本正经地说:“这里,感觉被人用铁锤打过。” 她眉眼弯弯,整个人有种娇憨的气息。她笑得露出牙齿来,傅郴松了一口气。他眼神却始终落在别枝脸上,生怕捕捉不到她的难过。傅郴指腹摩挲着别枝柔软的脸颊:“我昨天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问得如此直白,别枝整个人红成一只蒸虾,她连忙伸手捂住傅郴,这个小姑娘别别扭扭地说:“不准提!不准说!快点快点忘掉,翻新篇!” 她头一歪,傅郴只能看到她红成一片的耳廓。 又害羞了。 傅郴识趣地换了一个问题:“饿了吗?” 别枝垂下头,实诚地说:“饿了。” 傅郴询问她:“想要吃什么?” 别枝一脸纠结地看着他:“这种问题可以不用问我,我不知道答案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你决定就行。” 傅郴心中明了,表示接收到了旨意。傅郴在书房处理公务,别枝识趣地转向客厅,她走路的姿势明显能感受到别扭奇怪,傅郴一个横抱,抱着她来到客厅。傅郴单手抱着她,伸手开了灯,灯齐刷刷亮起来的时候,别枝看清了一切。 傅郴问她:“想看什么?” 别枝:“CCTV12。” 傅郴眉毛一挑,奇怪道:“这是什么?” 别枝眼睛有神:“普法栏目剧,我看到第二集了,这期说的是被拐卖大学生的故事。” 傅郴给她调了出来,别枝兴致勃勃地团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了起来,没过几分钟,门铃响了,傅郴打开门,他手里拎着食盒,他走过来,询问别枝:“想在餐桌吃还是在哪?” 别枝指了指电视:“在这可以吗?”她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有些躲闪,“我想看。” 傅郴没拒绝:“可以。” 别枝冲他一笑:“谢谢!傅郴你可真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傅郴身形一顿,他转身,别枝的眼炯炯有神,看着他的目光格外明亮,在她心中,好人就是好人,和好人卡没有联系。 别枝并不挑食,确实是她所说的,傅郴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傅郴清淡的点了几个,辣的点了两个,还加了一些甜点,顺带给别枝买了牛奶。 别枝看得很认真,眼神都没分给一旁的傅郴。等到打起了广告,别枝猛地刨了两口饭,然后宣告:“我吃饱了。” 傅郴长指轻搭,指着其中一个盒子说:“这里还有甜点。” 别枝眼里都快漫出爱心了,她真情实意地说:“傅郴,你真是一个好男人,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傅郴!” 有拍马屁嫌疑,不过傅郴表示很受用。 傅·全世界·最好的男人·郴嘴角上扬,他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手,拿捏了一个得体又不臭屁的笑,再一瞥,别枝的目光全落在了电视上。 傅郴的笑僵在脸上。 等到傅郴吃完,别枝果断站起来跟他一起收拾,傅郴把她按在沙发上,他居高临下:“你坐着就行,不用你动。” 别枝咬唇:“啊?这不太好吧。” 傅郴眼神扫过来:“坐着就行。” 别枝慢腾腾重新爬回沙发上团坐着,她撑着手,认真看着傅郴然后点点头:“听你的。” 傅郴还没走两步,身后就冒出了一个身影,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傅郴失笑,他明知故问:“跟着我干什么?” 别枝抠抠脸:“总感觉像白嫖。” 嫖吃嫖喝还嫖睡…… 傅郴回头看她。 别枝咬唇闭眼。 傅郴伸手轻轻点她,这个榆木脑袋缓缓睁眼,她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没事,我有钱,支持你白嫖。” 别枝笑着别过头,她捏着手指。 妈的,怎么有人可以把老子很有钱说得这么帅的。 别枝若有所思:“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要是高中遇见你,会不会早恋。” 傅郴自信一笑:“会。” 别枝眯着眼摆手:“答案是不会,因为那会儿我很喜欢睡觉,记忆里现在能捕捉到了也只剩下在树下长椅上睡觉的事了。” 傅郴点点头:“也是。” 别枝好奇地抬头看他:“不过你高中不会没有很多人追吗?” 傅郴耸肩:“如你猜测,很多。” 别枝认真审视:“可你没有恋爱。” 傅郴补充:“我大学也没有恋爱。” 别枝脑袋上冒出了很多问号,她就差围着傅郴走一圈了。 不过别枝没再多问,她和傅郴的关系也就点到为止,再往下,就是逾越了。 别枝噤声,傅郴倒是不意外,她是个有分寸感的人,在界限前,她才是坚守的标兵,傅郴没再继续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