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死或许才能早点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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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看到梁喻全须全尾地又回来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骄傲,陈平就是再觊觎梁喻又怎么样,那大美人是他真金白银买来的自己的媳妇,怎么着也得回他家的土炕。 面对陈平时他点头哈腰地满口说谢谢,门一关上了炕,他可就展示出了男人的威风。 梁喻身上那件郑诚给买的衬衣已经湿透,贴在他身上隐约印出胸前缨红两点来。人淋了雨,已经几近昏迷,倒在炕上闭着眼睛不动。他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好看的下巴。 王贵什么也不管,把湿透的裤子一扒,激动地胡乱拿手指戳一戳他屁眼就解皮带肏进去。 梁喻闭着眼睛没有一点挣扎也没有一点反应,他好像肏一具死尸。于是一个巴掌甩在梁喻脸上:“喂,在外面跟野男人野够了?连你亲男人也不认了?”梁喻还是没有反应。 所幸几分钟王贵就射了梁喻一屁股,光着腚心满意足地倒在炕上喘气:“哼,不是你亲男人我把你调教出来,你这骚货知道被男人肏屁股有多爽?” 梁喻还是一动不动,王贵这才觉得不对劲,撩起他头发一看,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摸额头,烧得烫手。 梁喻这一病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陈平想进来看他,先是被王贵拦着,后来被他亲爹拦着跪了祠堂。 梁喻后来听人说闲话,陈平原本是要把梁喻带回自己家的,被他亲妈一把鼻涕一把泪骂造孽要绝陈家后,亲爹的棍子都打折两根,最后是不得已才送回给王贵。 梁喻不想关心那些,躺在炕上病着那些日子,他数着窗外天上的云想自己今年几岁了,还有多少年可活,方骥爱去的那条河深不深,能不能淹死人。 他脑子里一阵一阵地发空,心里干涩涩的像枯水的井,外面蝉鸣、鸟叫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他呆呆地平躺着望着天花板,累了就翻个身侧躺着继续发愣。 只有一次他不小心触碰到枕头下的东西,拖出来一看是那条没来得及还给郑诚的围巾,他嘲笑自己或许永远也没有机会再还了。 围巾留在炕沿边,他翻身朝墙里睡下了。闭上眼睛静默一阵,眼泪却不知怎么就流下来,无声地打湿了枕巾。 病好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已经又变回了那副眼里空洞无神的样子,行尸走肉般行走在村里的土路上。他是王贵花九厘八毫利息买来的媳妇,是随时随地可以脱裤子给肏的母狗。 知晓这些事实的村里人把目光更加大胆地放在他身上,甚至有男人敢在与他错身时悄悄捏一把他的屁股,或者不怀好意地悄悄对他说一些譬如“想不想哥哥干你”之类的淫词浪语。梁喻并不反抗。 他仿佛一只带着香味的蝴蝶,出现时总能引起注意。 两道声音在土路上窃窃私语。 “什么?王贵才舍不得出那个钱,听说医药费、住院费,就连车费都是陈平出的。” “啊?…就因为在陈家祠堂门口?陈平该不会是跟他……干过那事吧?” “错不了!前些天陈平他爹罚他跪祠堂,为什么?你看梁喻那样子,一个男人,生个女人一样圆的屁股,还不是勾引男人?” “哼没错,次次他往田边过路,我家那口子就跟眼睛不会转似的盯着他……” “还有赵五那帮二流子……” “呀,前几个月陈平莫名其妙把赵五那帮人打得骨折的骨折断腿的断腿,问赵五为啥还不乐意说,不会赵五也跟他干过那事……” 路边梁喻面无表情轻飘飘地过来了,窃窃私语的阿婶用下巴往他身上一点,眼神一支,阿嫂没说完就住嘴了,两个人抱着胳膊斜着眼看梁喻走过去。 人刚过去那两道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又响起来: “啧啧啧,赵五那身肉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他也干得下去……那王贵就愿意?” “不愿意又怎么办?给陈平……”两人相视一笑,“……捅一下屁眼又不会少块肉,总好过人没了,王老光棍的钱也打水漂了。” “人家现在有媳妇了,虽说是不能生孩子吧,可也不能算光棍啦!”两个人捂着嘴噗噗地笑。 那些话一字不落都进了梁喻耳朵里,但他仍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没有回头,不想回头。 快立夏了,日头最高的时候能热得人冒汗。梁喻穿了条单薄的棉麻裤子,苍白的脚踝在空荡荡的裤管里晃。 他往木林嫂家走。 木林嫂怀里抱着那个冒险保住的小女儿在哺乳,但一点也不避人,泰然自若地拿另一只手给梁喻洗盅倒水。做完这一切她才上炕把孩子放下,掖好衣襟与梁喻对视。 这一对视她才吃惊地发现,短短几个月,梁喻眼里那点雀跃的希望已经燃烧殆尽了,只剩一团黑漆漆的死灰。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空洞得仿佛穿过自己看着背后的墙。 恐怕出了什么变故,木林嫂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但她还是按原本所想的,站起来,扶着炕沿跪下去了,她生孩子落了病根又被打了一顿,动作有些吃力的缓慢。 跪在梁喻脚边,她说:“梁老师,我得谢谢你,没有你那一挡,我现在恐怕早没命了,念娣也不知道活不活得成。” 梁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任木林嫂跪在那里,只是提线木偶一样点点头:“不用谢。” 木林嫂无声地跪了一会,孩子哭了,她站起来抱起在怀里摇晃,哭声小下去,她就坐得离梁喻近一点,抬起头来朝梁喻露出一张笑得很苦又有些讨好的脸,小声道:“梁老师,先前你那样关心我,都是我不知好歹……现在我明白了,盼着男人活是不够的,我得为自己挣活路,也为我四个女儿挣活路。我想问问你,你说有警官会来救我们,是真的吗?他什么时候来?能带我和女儿一起走吗?” 梁喻像猛地清醒过来似的,他一把推开木林嫂,从炕上跳起来,跳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缓缓、缓缓地坐回去,依旧眼神空洞地向木林嫂摇摇头:“没有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说完他看着窗外大片的田地:“祠堂还在,死或许才能早点解脱。” 屋外有嘀嘀嗒嗒的唢呐声响了,是陈家哪个叔伯新得了儿子,吹吹打打地往祠堂去祭祖入谱。 木林嫂抱着孩子,和梁喻远远地站在路边看。高大阴森的祠堂像吃人的怪兽一样把端着贡果的男人们一个个吞进去,新媳妇满脸喜悦地抱着那个宝贵的儿子站在祠堂外,她仰望着祠堂恢弘的雕梁,身影那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