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把那些东西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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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昭带着几名侍卫一路追赶。这几天他虽然很少外出,但在开阳府跟苏远芳住处都布置了眼线。也就是忌惮何川机警,不敢离得太近监视,但思明去见过何川几次,远芳什么时候,在哪里雇的车马,他都是知道的。他料到要是何川跟苏远芳做一路,两人一定会在城外会合。他们带着妇孺,不能全力赶路,自己轻装快骑,要是不顾惜马力,只消一天就能追上。但他放马追一阵,又慢慢走一阵,并不全力追赶。 出城大概二十里,思昭忽然停住马,几个侍卫见他站住,也跟着站住。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说,“你们听到什么没有?”身边的侍卫凝神听了下,说,“殿下,像是后面有人在往这里赶。属下这就去看看。” 思昭朝远处眺望,还看不到过来的人马,说,“不用了。我们先走。”,跟着一打马,当先跑了出去。几个侍卫跟了一路,即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当真是摸不到半点头脑。但主子既然先走了,其他人也只能跟着。 没过多久,就听后面有人快马赶上来,还高声在叫,”殿下,殿下留步!”思昭勒马回身,看到追过来的是龙磐的一名亲兵。那人到了思昭跟前,滚下马来,喘着气说,“龙将军正在后面,请殿下慢行。” 思昭这些人都停下等着,只听后面蹄声越来越响,百来个人编队而来。那些人跑近了,就看到骑马的都穿着轻甲,带着武器。最前面一个骑在马上都比其他人要高半尺,正是大将龙磐。 两拨人一会合,龙磐要下马行礼。被思昭止住,说将军甲胄在身,无须多礼。龙磐看看思昭带的人,说,“微臣一接到信就调兵过来,但殿下只带了这些人?” 思昭说,“我想何川受了重伤,有这些人也该够了。再说我得到消息时也晚了,再召集人手,只怕追赶不上。” 龙磐说,“他两个月前受伤,既然敢冒险入宫,可见伤势也好了。说不定还有同伙做接应。殿下既然得了消息,就算再紧急,也该立刻禀报陛下,怎么能以身犯险,亲自追赶。”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十分不以为然。 思昭本来就没打算靠自己带的几个人阻拦何川,但他出城一追,龙磐知道了,必定要点人马过来增援,这时听对方这样说,答道,“将军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两人并骑而行,思昭向龙磐解释事情原委,说道,“春试那天,将军认出何川的枪法。我事后就派人去查他的来历,结果查到他曾用银钱贿赂宫里的侍卫。我是应该立刻禀明父皇的,但那人跟思明交好,又是新科状元。我怕冤屈无辜,也不想跟思明生出不睦,就拖着没说。后来他因为救思明受伤,我还庆幸自己没轻举妄动,冤枉了好人。谁知道……唉。我曾经嘱咐谢统领加紧宫里的防范,他今太你过来,说前夜有可疑人迹出没,却没能当场抓到。到了天亮再查,却看到库房已经失窃了。” “我本来以为何川正在养伤,就算宫里出事,总不会是他做的。谁知道过去一看,那人已经走了。应该是他入宫行窃后连夜潜逃。现在还不知道偷走的是什么要紧东西。要是我早点禀报父皇,也不至于今天出事。” 他这些话有一大半是真的,就是避重就轻,倒果为因,把自己对何川起疑心的缘故全推到龙磐身上,又把故意放走对方的事轻轻略过。龙磐是跟他一起看了春试比武的,听了这话也没起疑心,看到思昭自责,安慰他说,“殿下言重了。当天在校场看到他的身手,却没向陛下禀报,微臣也有失察之罪。这事还多亏殿下细心,不然这人出了大齐边境,可就难找了。现在他要出边关,只有这一条路走,只要过不了沂水,就是跑不了的。” 思昭知道何川跟苏远芳要花两天才能走到沂水,他们这些人一定能追上,但也不提这事。龙磐再三劝他回去,思昭执意要同行。他身份比龙磐要高,龙磐也不能强逼他回去,只能遣人回京报信。 他们两队人马加起来接近两百人,到天黑时,龙磐想给思昭找附近农家借住,思昭坚持不肯,就跟其他士兵一样在野地露宿。龙磐见天璇府过来的人都没带食水,就叫士兵把干粮清水分给他们,心想思昭殿下聪敏慎思,但经验还是不够,何川走了两个多时辰,他随后追赶,却忘了带干粮清水,可见是一时冲动,准备不足。 当晚他们离何川等人住的客栈相距不到四十里,离沂水也只有一天的路程。 “从这里到沂水只要一天,要是走得快,天黑就能到了。”何川一大早把东西收拾好,跳上车,刚向苏远芳说了这句,又嘲笑他,“你瞅自己那眼睛,是不是乐得一晚没睡?我跟你说,也别高兴得太早,眼下八字刚有一撇,东西能不能找到还两说呢。” 远芳正是一晚没睡,这时虽然困得不行,但还能支持。他一刻不出大齐,就一刻不能安心,也不理何川后面那句,说,“要是天黑前能过边境,咱们路上就不休息了。”何川笑着应了,等三人放好东西,上车坐定,口中吆喝一声,启程赶路。 这条路通向关外,本来是很少人走的。但这时他们一路过来,却接连看到好些人,三三两两,拖家带口。何川看了就笑,说你看这些人,全在往回家路上赶呢。远芳看那些燕民大多衣衫破旧,行装简陋,有些拖着七八岁的幼童,有些扶着蹒跚老人,虽然走走停停,步履维艰,但每走一步,都是离暌违已久的家乡近了一步。 他们两个轮流赶车,路上饿了渴了,就嚼几口干粮,喝点水,除了下车解手,更不停留。走了七八十里后道路逐渐开阔,快出山坳时忽然听到前边有人说话。跟着马车转过山坳,眼前景物豁然开朗,只见一大片平整的空地,几十个人站着坐着,在那里休息。 何川把车一停,自己上去打听。原来这地方离沂水只有三十多里,这些人都是打算先歇歇,然后一鼓作气赶路的。何川回来一说,远芳更不想久留,但看到华英和刘母都形容委顿,就让他们先下车活动手脚,吃点东西。刘母一下车,看到有跟长生年纪相仿的少年,就直着眼睛要过去,华英只能拉着她不住哄骗。 何川把剩下的干粮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又直着脖子灌了几口水,见远芳站在马车旁等着上路,含含糊糊地说,“你也不用赶投胎似的,早走是今天,晚,晚走也是……”他话没说完,忽然停住不说话了。跟着旁边有个人叫起来,“你们听!什么声音?” 有几个在说话的就住了嘴,这时人人都听到了,远处蹄声劲急,像是有一群马匹疾奔过来。这些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还有人爬上岩石向远处张望。转眼蹄声已在半里之外。爬到高处去看的人也下来了,抖着嘴唇说,“是,是官兵,我,我看到有官兵过来……” 这些人在大齐流落了十来年,都跟惊弓之鸟一样,听了这话,原本坐着的全站了起来。有个婴孩被马蹄声吵醒,大哭起来。抱着他的妇人一边安抚幼儿,一边惊恐地朝来处张望。她丈夫把妻儿圈在身边,故作镇定地安慰说,“咱们出城是官府准了的,没偷没抢,有什么好怕”,但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远芳被那人一句话惊醒,压低声音向何川说,“快走。”何川早就知道不对,这时手扶横辕,说,“不行,他们人多马快,一旦围追上来,决计跑不出去。”他决断极快,立刻说,“快把那些东西全烧了!”那地图虽然是他干冒奇险偷来的,但一看情势不对,也是当机立断,立刻就要销毁证物。他本来以为远芳可能不愿意,没料到对方略一迟疑,没说什么就上车去拿东西。 这时人人都在关注追来的兵马,没人留意他们几个。只见最先到的几十乘马往左右一拉,呈扇形把众人围住。马上士兵个个手持弓箭。跟着又陆续进来百余骑,无不军容严整,装备精良。一个传令官打马走出来,高声说,“我们是龙磐将军部下,只为缉拿要犯何川,与他人无关。” 他连说了两遍,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我跟龙将军非亲非故,他找我有何贵干哪?”龙磐和思昭两个被士兵簇拥在中间,听到这话,就朝声音来处看去,看到何川靠着马车,神态懒散,像是没把这追来的百余人放在眼里。 传令官听他自己报了名字,提气说,“何川,你寅夜入宫,偷盗财物!眼下思昭殿下,龙磐将军已经识破你诡计,还不快束手就擒!” 何川笑着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里有谁看见我进宫了,还是有谁逮到我偷了什么赃物?红口白牙诬陷好人,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传令官喝道,“你跟我们回京,就有人证物证跟你对质!” 何川直起身嘿嘿一笑,伸手抓住马车两边的辕木,使力一拗,只听喀拉一声,两根车辕被他生生拗裂,木屑纷纷落下,现出下面的铁器光泽。他双臂一合,把两股铁器并为一股,单手一震,手里已经多了杆丈余长的铁枪。他把铁枪往地上一住,朗声说,“我说没偷过东西,看来你们也不信。你们要我回去,也没那么容易。既然跟他人无关,就让那些人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打扰咱们动手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