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不二之臣在线阅读 - 02 阿波罗与奥林匹斯山顶(7月22日修改)

02 阿波罗与奥林匹斯山顶(7月22日修改)

    池山是随他母亲池荣月去阿芙洛蒂塔公学见罗拉的时候看到那个雕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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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俊美的太阳神像,那由石头刻就的面庞糅合了英武与慈悲,日轮在其身后熠熠,完全符合人类对祂作为光明保护神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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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缔造者以皈依的姿态展现了祂的神性,却极其狂妄地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神明的心口。池山迈步而过,捕捉到那几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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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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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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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白裙子的那个白人女生,”池荣月说着,嗔怪地瞪了池山一眼,“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记得她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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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山关掉光屏上的军校公文,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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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人很多,但罗拉·斯科特能让人一眼注意到她:金发白肤,很纯粹的日耳曼美女的长相。由于显赫的家世身份,还带着傲意和恣肆,在这个不缺漂亮的人的艺术学校里依旧耀眼。池山的童年玩伴不多也不少,他记得一些人,但是罗拉没有让他留下任何印象。她的面貌让他觉得熟悉,想了一下明白了:她是他父亲钟爱的那类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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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捏石膏的时候穿白裙子啊。”他撇开眼扫了教室一周。中央放着一个用来临摹的雕塑,角落里还有个男人在弯着腰指导学生,只看得见年轻的背影,应该是老师或者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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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荣月又气又好笑,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停留在那个人的腰线上。“我和她说了你今天会来,她打扮漂亮点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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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声响了,池山看着罗拉慢条斯理地洗手,心下不免得烦躁。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从教室走近他们:“是哪位学生的家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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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很温柔,像和煦的微风。池山听见了,转头看他,来人手上搭着围裙,露出一截细腕,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然后看向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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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董事长,您好,怎么没有人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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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刚刚那个没有看到脸的年轻老师。他认出了池荣月——这很正常,阿芙洛蒂塔主要的资助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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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气质和声音一样,很能讨年长者的喜欢,三言两语就从池荣月那里了解到他们的来由。池山一边听他夸自己母亲年轻,一边又称赞自己与罗拉相配,在从他与母亲的对话里听到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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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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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梁郁向注意到这边情况的罗拉招了招手,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怪不得斯科特小姐拒绝了那么多男孩子,原来是心有所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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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拉礼貌地笑了下,有点羞惭地站在了池山旁边。他俩其实不算十分熟稔——池荣月很早就把池山送到军校,他以前一年到头也没回几次费伦泽。但女孩子显然是喜欢他的:她保持了一个合适而又比较亲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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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郁的视线从池山的眉目游离到他们之间微小的间隙里,很快便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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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闻讯匆忙赶来,梁郁向池荣月道,“我们是否有机会邀请池董事长喝杯热茶呢?秋天的阿芙洛蒂塔那么美,就留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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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阿芙洛蒂塔美不美,池山是后来才知道的,但这个见到梁郁的秋天会让他挺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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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拉在金鱼泉旁挽住他臂膀,池山看着金鱼泉,没有听进女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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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郁的眼睛很漂亮,灵动,像游走在水波和红枫之间的鱼,有着比盛气凌人的罗拉更夺目的鲜艳。那种鲜艳总是能令人难以忘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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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皮囊,他记住的就是这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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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午后的光影里走近空荡的教室,里头的人凝望着还在打磨的石膏,迟迟没有动作,脸上带着一点浅淡的、凉薄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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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波罗吗?”他问他。梁郁转头,发现池山就坐在后面的一张空桌上,他的腿很长,像神明的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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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池山先生,”梁郁似乎有点诧异,随即笑起来,“罗拉小姐在隔壁花园里写生,不是在这边上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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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听到他念出自己的名字,池山没有动静。梁郁扬眉,回首开始用刻刀描摹轮廓,“没有竖琴、没有弓箭、也没有龙车,怎么看出是阿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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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惊诧或者别的情绪,只带着好奇,池山扯了扯嘴角,不去看那个才刚展露人形的胚体,而把注意力放在梁郁朦胧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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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我并不了解,”他说,“我只是在花园的阿波罗上看到你,猜一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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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诸多中文姓氏的字母写法里,池山觉得“梁”的“Leung”格外吸引他,会让人联想到许多东西,比如说如虹的剑、如玉的美人,还有气节之类的那些现下已沦为了笑柄的东西。他挺喜欢梁郁的名字:它总会让人以为他的“郁”是玉石的玉,直到后面才能发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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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梁郁如同莹润的玉,一类很多人并不怎么了解的石头,是需要时间和心思去了解和看透的,这样的探究过程能够使人很长时间都保持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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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看起来像是陷入了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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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有一点苦恼,”梁郁手上的动作很缓慢,但每一刀都很笃定。他直接背对着池山,让听者会觉得他是在用一种亲切的、恍如和朋友抱怨的语气与自己说话,“我无法再造就一个普罗大众喜欢的阿波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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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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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波罗是希腊神话中最光辉瞩目的,这就是他吸引我的地方。我通过描绘他了解自己对他的定义,然后会发现多种可能性。”梁郁顿了顿,“但是,当你开始想着谁的时候,这种可能性就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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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百个阿波罗都会变成他——那对一个需要观众的创作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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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与坏取决于观众是谁。”池山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笑了一下,从桌上下来,走到他的身边,“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还是赋予你灵感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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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父亲同样钟爱人形,而我母亲也曾说,‘美在近距观察者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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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梁郁问,“没有想到您的父母在这方面的观念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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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山看着他,“她做到了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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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高,影子落在石膏上,在它面中切割出明暗的交界,让它看起来不像是太阳神了。梁郁端详了石膏半晌,伸手移动底座,让池山看清了它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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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刚刚在说,观众是谁。”他起身,以和池山一同的视角注视它,“我觉得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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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形凝结了池山某一瞬间的神态,它依旧是粗粝的,下笔的精确却使人吃惊。池山掀起嘴唇轻笑,他揽上了梁郁的腰,吻在对方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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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拉没有想到池山第二次来她的学校就直截地与她说:“我建议你不要把对未来的美好期待都寄托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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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懂了他的意思,又愕然又难过,“可是弗莱尔与你们群山关系那么密切,割裂了于我于你都是损失。”

    “婚姻可以顾虑很多东西,但用顾虑本来就能维持的利益来当借口去促成婚姻就没有意义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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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山意向坚决,罗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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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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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山晚上到家的时候池荣月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处理工作,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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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打算和斯科特结婚了,来和您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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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荣月弹了弹烟灰,掀起嘴唇笑起来。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只要你能把斯科特夫妇搞定,又不会让罗拉跑过来我这里诉苦,随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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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山坐下来帮她倒了遍烟灰缸,“您这么干脆,我有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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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看出来。”池荣月嗤他,“虽然之前是我拉你去见她,但她只是一个备用的选项。到了现在,你不需要她,她却认定你,这样挺麻烦。”她又补充,“我不喜欢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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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荣月很清楚自己儿子身上什么特性像她,池山也很清楚。他拿过桌上的空杯倒了杯茶喝了,打了个响指起身,“给我一周时间。”

    “你也要解决掉斯科特的心思,他们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她说着,点燃了第二根烟,“要让他们明白,弗罗尔只是一个花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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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陪池荣月上楼,房子很安静,经过的长廊两旁摆放着许多塑像,美得精巧又和谐,是天工一般的造物。但她们统一都盖着玻璃罩,像储放在博物馆内需要细心维护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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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山睨了一眼,问:“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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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荣月往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抬了抬下巴,“一如既往做精细活呢。”她像是想起什么,招来智能管家,对池山说,“蒙纳送了新的永生花来,你拿过去,顺便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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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地方池山很少来。它一年四季保持着低温的状态,里头有数不胜数的机器与生化皿,他从小就不大喜欢这里,它总会让人联想到实验室,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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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拿了搭配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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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勒·埃尔斯沃恩先生原本在摆弄着控制面板,他穿着常服戴眼镜的样子不像一个商人(虽然现在也已经不是了),更像个学究。随着年岁增长,他的视力已经不是太好,但依旧热衷于捣鼓这些精密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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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学校回来了?”他说,接过那几束盛放的海棠、玉兰和百合,“这个快好了,要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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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池山少有的选择认真看他父亲藏品的时候。他对它们——或者说,她们——依旧不大感兴趣,但他觉得穆勒孜孜不倦的样子挺有意思,“您在创作不同的主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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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的......”穆勒说着,呼吸显而易见地急促起来,拉近了一个精美却显然有年代烙印的作品,他注视着她,眼里带着狂热的光,“这个,我是在革命广场遇到她的,对,就在昨天.....当时她就在断头台上,高昂着头,把她胸口的那团火吐出来,试图用它烧掉所有听到她说话的人......然后铡刀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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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所以我给她造了永恒的时间,让她把话说给神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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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爸爸,”池山隔着玻璃凝望着女囚脖子上狰狞的切面,创作者别出心裁,让伤口上点缀着火红如血的永生花。这确实是一件极为出色的作品。他说,“铡刀不是你让掉下来的吗?”而且是十几年前的铡刀,已经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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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懂!你不懂!”穆勒突然把手上的花摔了,双目赤红地盯着他,像也连带着撕掉了那层温文尔雅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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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懂!”

    他半张脸仍是热切地笑着的,另一半却青筋暴起,眼泪顺着岁月的纹路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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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警铃开始鸣响,整个房间里回荡着刺目又不祥的红光。门轰然打开,机械的家庭医生灵活地游进,把一针药剂打到了穆勒的静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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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山。”池荣月在门口唤他,声音依旧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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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着她往外走,警铃声消失了,走廊里只回荡着他们的脚步。池山半晌道,“妈妈,抱歉,我不应该激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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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和他相处得不够。”池荣月叹了口气,“他很容易快乐,也很容易伤心,这平衡需要你用一点技巧才能把握,比如造一个梦,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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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花被扔在地上了,唉,它们和埃伦还挺相配呢。”她有点可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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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不作声。他看过旁边的标签,埃伦就是那个女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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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荣月又笑,“孩子,我们都在选择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而已。大家都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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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后面想起了什么,又说:“你也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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