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偏执成狂第二部在线阅读 - 第84章 执念【剧情】

第84章 执念【剧情】

    自从她踏入厉偌清的世界,闹剧就不曾停息过。

    夜弦很累,累到话也说不出了,窝在房间的沙发上蜷缩成一个球隔绝一切。

    萧衍见不到她,万月乘也不让他见。现在夜弦失去了所有的庇护,只剩下这个黑帮老大还会帮她一把,夜弦的善良会给她带来回报。

    深夜,白天凶神恶煞的男人抱着一床薄被盖到了少女的身上,她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

    “我想回家。”少女声音低微,这句话她说了好几次了,但每一次她都没能回去,而且她已经没有家了,碧澄山庄也不再是她的家。

    “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去,没地方住就来我家,你嫂子上次收了你的护身符很开心,一直想见见你呢。”

    万月乘对夜弦有些莫名的情感,大概是因为很早就认识她吧,一个冷漠凶狠但又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儿,哪里会招人恨呢?

    “不去我那里也行,去找你那个师父好了,我记得他都当上副局长了吧,去那里借住几天我帮你找房子。”

    夜弦埋着头,她无法压抑失恋的痛苦,后劲太大崩溃正在蚕食她全部的身心。到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她爱着厉偌清的那颗心已经无法再被任何人动摇。

    她不会因为离开了厉偌清就选择萧衍,她做不到。

    喜欢和爱,就是不同的。

    “分手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你还年轻漂亮,能遇到更好的男人呢!那几个男人也就是有钱了点,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找个会心疼你的不让受委屈的,那不比有多少钱强?”

    万月乘第一次当情感导师,说起话来一溜一溜的,但夜弦不理他,在安慰了一会儿后关灯睡觉去了。

    ——————

    花园里的闹剧被木卿歌尽收眼底,当时的他坐在别墅阳台上一边品红酒一边欣赏这场困兽之斗。

    从厉偌清和夜弦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看戏了。眼看着夜弦被那一群女人逼迫侮辱,木卿歌就忍不住心底的喜悦嘲笑她的可怜。他对她已经没有怜悯之心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真是活该,夜弦,看看你现在,跟着厉偌清和萧衍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被他们凌辱到发疯!哈哈哈哈!真痛快啊!”

    木卿歌对着监控狂笑,他早就算到了夜弦无人依靠只能找万月乘,所以在他的房间里也放了监控设备,将她全部的狼狈和痛苦尽收眼底。

    房间里回荡着男人疯狂的笑声,看到夜弦痛苦,木卿歌就开心,一想到能让她也尝到自己曾经的痛,男人就止不住的兴奋,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夜弦的面前嘲讽她刺激她,让她后悔没选择他。

    咚咚咚!

    木卿歌正欣赏着监控里蜷缩少女痛苦卑微的模样,突然有人敲门,便拿起一旁的毯子盖住了监控器。

    开门时,木卿歌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微笑,亦如他曾经还是个医生时的模样。

    “怎么了?夏小姐?”

    木卿歌微微低头,他稍稍移一点视线就能看到女人侧脸上的掌印,萧衍下手够狠的,也不在乎他这个可怜又歹毒的小表妹。

    “我………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可是表哥根本不在乎我!他只喜欢那个贱人,还为了那个贱人打我,我真的好疼啊,可是表哥让我滚…………我该怎么办啊?你不是说你会帮我的吗?”

    夏笙儿哭得双眼红肿,刚刚她去挑衅夜弦诬陷她推她下水的计策,全都是这个男人教她的,而萧衍父母为什么那么轻易地碰到争执的两个人也是木卿歌安排好的。

    男人伸出了右手,微凉的指尖抚过女人手上的脸颊,一瞬间的刺痛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两下,夏笙儿仰着头双眼通红地求他,木卿歌微微一笑,那蛊惑人心的邪魅不经意间引得女人心头一颤出现了莫名的心动。

    “真可怜啊,深爱着自己的表哥却被他无情地伤害。”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他认真凝视着夏笙儿,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子散发出淡淡柔情,夏笙儿看得痴了甚至都觉得如果萧衍不要她,眼前这个男人就会是第二个选择。

    “木先生…………”

    “你想和萧衍在一起是吗?”

    夏笙儿点头,木卿歌将房门打开,二人进入房间,房门应声而关。

    萧衍喝了很多酒,他和自己的父母交涉失败只能依靠酒精给自己一点痛快,夜弦已经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全部可能,她被逼着和他划清界限,他成了和厉偌清一样的处境。

    “表哥…………”

    萧衍在房间里独自买醉,这时夏笙儿端着一杯煮好的醒酒茶过来。

    “滚!”

    他毫不犹豫地赶她走,夏笙儿没有放弃继续喂他喝醒酒茶,“表哥,你醉了,喝点醒酒茶我扶你去休息吧。”

    “别碰我!滚!”

    萧衍一把推开夏笙儿不料却一不小心倒在了地上,夏笙儿连忙放好茶水扶起萧衍,在他伤心难过之际将茶水喂他喝光。

    木卿歌正饶有兴致得把玩着手中的药瓶,他一边欣赏着监控里痛苦抽泣的夜弦一边轻笑,能有什么比报复成功更让他感到愉快的呢?

    不只是夜弦,还有萧衍。

    木卿歌抬起手中的玻璃药瓶,晃动着的药片砸得药瓶声响清脆,现在的萧衍应该正在享受他的春宵一刻了吧。

    夏笙儿被萧衍压得很紧,他的身体炙热难耐,被压在床榻上的双手动弹不得,双眼猩红的男人如同凶兽一般伏在女人的身上纵情低吼,“弦儿,弦儿,啊........弦儿…………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女人初经人事,疼得脸色惨白,但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容,纵使不甘心被当成夜弦的替身,她今晚能成为萧衍的女人就足够了。

    “阿衍哥哥,我是你的女人了,你要对我负责的…………啊…………好疼…………”

    ——————

    萧衍看着雪白床单上的大片鲜血神色呆滞,坐在床上的夏笙儿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胸口低低哭泣。

    “不是表哥的错,你昨晚喝多了,一时冲动才…………”

    萧衍垂着头一言不发,夏笙儿一直寄住在萧家,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到现在还在处女,可昨晚醉酒的他犯下了大错。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里他和朝思暮想的弦儿交颈缠绵。可梦醒,却是残酷的现实。

    一夜之间,希望来了又去。

    “表哥,笙儿是第一次,笙儿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萧衍未曾作答,他缓缓撇头,望见了床头柜被喝光的那一杯茶,泛白的嘴唇微动无声,他幻想好的一切都作废了,他想要和夜弦一起的未来也破碎了,他答应过她不会让她遭受同样的屈辱,他答应过她会自己解决父母的反对,他答应过她会给她美好的未来,他答应的…………全都被毁了,

    “表哥,你说句话啊!”

    夏笙儿慌了,她开始害怕萧衍不会对她负责,挪着身子捧起男人的头,当她看到那双布满血丝的无神双眼时,夏笙儿觉得萧衍已经死了。

    “阿衍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非你不嫁!阿衍哥哥!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好爱你,求你了!”

    他红着双眼,眼角不知不觉已然湿透,双眼涣散得厉害,不是为了夏笙儿,而是为了他心爱的小兔子,当她说出就算离开了厉偌清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萧衍的心就已经死了。

    爱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木卿歌告诉过他,他不听以为自己是夜弦的真命天子,以为他是特别的。

    “夏笙儿,你知道我萧衍生平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他说话了,只可惜不是夏笙儿想听的话。男人缓缓抬眸,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空空荡荡满目疮痍。

    “阿衍哥哥?”

    “上一个对我下药的人,想让我死。而你…………”

    夏笙儿的计策被萧衍戳穿,她极度恐慌的表情也早就出卖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求饶博取同情,“阿衍哥哥,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没想伤害你!我发誓,那些药只是催情用的,没有任何毒素!阿衍哥哥,阿衍哥哥…………”

    “我不想再见到你,夏笙儿,滚出萧家,不要再脏了我的眼。”

    萧衍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绝情的话,夏笙儿哭着跪在他面前,“阿衍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昨晚是我的初夜啊!我们已经做过了,你不能抛弃我!”

    萧衍喘了一口气背过身,地上是两个人残破的衣服,每一样都刺着他的眼,提醒着他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

    “跟我睡过的女人还有很多,你要我对每一个都负责吗?”

    夏笙儿哽住了,看着绝情的男人忽得落下泪来,“萧衍,你真狠啊!我诅咒你,这辈子爱而不得,永远不可能跟夜弦那个贱人在一起!”

    夏笙儿拿起自己的衣服夺门而出,只留下萧衍一人呆呆得埋头落泪,颤抖着肩背许久未停,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几丝难抑的低泣。

    ——————

    万月乘拧好了热毛巾敷在夜弦的眼睛上,他刚拿了早餐过来,就看到夜弦肿着两只眼跟被人打了一样。

    “今天你先别出去了啊,我刚去找人出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被封锁了。听说是这里的主人丢了一件很名贵的艺术品,今天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国了。”

    夜弦被蒙着脸没有说话,她越想回国越是回不去,好像就是在阻碍她,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受苦。

    “我还得出去跟着程少爷,有需要就摇铃叫女佣。您就是我小祖宗,求求您今天别出门惹事了,我是怕了您了,可以吗?”

    “我不会出去的。”

    为了让万月乘安心,夜弦答应了他。万月乘离开之后夜弦果真没有离开房间,乖乖躺在沙发上睡觉。

    她睡着了,昏昏沉沉地又沉入了梦境。

    还是那条黑色的河,还是那棵巨大的桃树,还有那个粉色衣裙的蒙眼女子。

    “好久不见,你又来了!”

    夜弦坐在草地上,粉衣女子蹲在她面前,两个人对视良久,夜弦狠下心甩了自己两个嘴巴。

    疼是真的疼,醒却没能醒。

    粉衣女子笑得合不拢嘴,“你想醒得抹脖子,打嘴巴不太行。”

    “有刀吗?”

    夜弦还真要刀抹脖子,粉衣女子也是真的给了她一把刀,当锋利的刀刃架在白皙软嫩的脖颈上时,夜弦犹豫了。

    “怕疼啊?”女子轻笑。

    夜弦迟迟不敢抹脖子盯着面前的女子怒目而视,“你是鬼吗?为什么一直纠缠我?”

    女子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伸手拿走了夜弦手中的匕首,“我是神哦,不是鬼。”

    “哪门子神会教唆杀人?”

    “可是你不杀他,你就会死啊!”

    “大姐,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要坐牢的!”何止坐牢,夜弦要是真杀了厉偌清,怕是要被他爸妈宰了偿命。

    “没事,我帮你创造机会,今天晚上你就会有机会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你就不用死了!”

    “……………”

    这梦,怪异得可怕。

    “你不信我吗?我可是神哦!还是天地共生的那种!不是什么要修炼个千八百年的飞升神,我生来就是神的,你要相信我呀!”

    这女子,也怪异得可怕。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夜弦闭上眼睛开始碎碎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她决定回去之后已经要在家里多摆几面国旗,再整个毛爷爷的画像每天默念个几十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唉,不相信我会吃苦头的,厉偌清不死,就是你死。你和他的命早就定好了,很难改的。”

    夜弦还在念念叨叨,女子放弃了起身将手中的匕首幻化成一柄玉扇。冰凉的触感从下巴传来,夜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僵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掌控了肢体。

    突然一股刺痛从脖颈处传来,玉扇指着她的脖子,未曾碰到她的皮肤却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是温热的,从切割开的伤口流出来的时候感觉异常得清晰。

    “啊…………”

    她挣扎着瞪大了双眼,想抬手捂住伤口却动弹不得,整具身体缓缓飘浮到空中。

    “夜弦,这是厉偌清欠你的,杀了他才能结束。”

    夜弦的意识因为大量的失血开始模糊,她伸长了双臂对着面前的粉衣女子挥舞,但并没有一点用处,她只感受到了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大,流出的血滴滴答答已经落满了草地染红了桃花。

    “啊啊啊!”

    猛然惊醒的夜弦尖叫着捂住了脖子,猛烈的一个起身却撞到额头,砰地一声,夜弦倒回了沙发,而木卿歌捂着自己的鼻子疼得一个踉跄栽到茶几上打翻了早餐。

    “唔………疼死我了………啊………”

    夜弦疼得脚趾头都缩起来了,木卿歌勉强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淌出了鼻血。他只是想趁夜弦睡着偷偷亲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猛然惊醒撞到了他的脸。

    两个人都捂着脸,在疼了十几分钟后才冷静下来。夜弦一直在摸自己的脖子,看到木卿歌的手帕已经染满了血,看向夜弦的眼神无奈又冷漠。

    “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夜弦记得万月乘锁门了的,就算是女佣过来送吃的也只会放在门口。木卿歌为什么能进来?

    “我怎么进来的无所谓,我进来是为了什么才最重要。”

    现在的夜弦不相信任何人,她得罪了所有能得罪的人,包括木卿歌。

    “那你为了什么?”夜弦问。

    “为了你。”男人答。

    到现在为止夜弦都觉得木卿歌不可能放弃自己,他偏执到了一种境界,让她觉得不管自己是生是死,木卿歌都不会放弃得到她的想法,就算他不再爱她。

    “卿歌,你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自己的执念?”

    木卿歌自己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得不到夜弦,他会疯会狂会为了她要死要活。

    “夜弦,厉偌清不要你了,风爵要结婚了,萧衍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执念也好,深爱也罢,现在,木卿歌只想满足自己!

    夜弦看着已经癫狂的木卿歌,因爱生恨的男人正在折磨自己,心中莫名的愧疚,“卿歌,我不怪任何人,这些都是我自己选的,我想离开你们,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回去?你回得去吗?你招惹了太多人,那些人都想找你麻烦,还想让你死!你回不去的!”

    纠缠越多,她的命就越来越身不由己,夜弦不知所措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已经回不到从前。

    “那………那我该怎么办?”

    木卿歌笑了笑,他起身坐到夜弦的身边,望着她的漆黑眸子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夜弦,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唯一的一条退路。选择我,嫁给我,为我生下孩子,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

    他的话是最后的争取,眼底的渴望强烈地可怕,只要夜弦答应他,木卿歌可以立刻舍弃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卿歌,我………不喜欢豪门家族。”

    “没关系!我可以放弃现在的地位和权力,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过普通的生活,我还是医生,你可以继续上学!我不会让人打扰到我们,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侮辱你,我会努力疼爱你的,弦儿,你答应我好不好?”

    夜弦已经离开了厉偌清,她决心斩断一切,当然也包括木卿歌。就算分了手,她也没想过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想离开这些人,离开这个高贵却没人情味儿的上流社会。

    夜弦移开了视线,木卿歌眉头微皱,脑子里甚至已经想到了她会拒绝,“夜弦,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今天还是拒绝我,以后就只能跪下来求我!”

    她都不想再有交集,答应了他也只会掀起更多的腥风血雨,当断则断。

    “卿歌,算了,我不适合你。你可以有门当户对的妻子,而不是我这种爱惹事不听话的女人。”

    够了,木卿歌给过的机会够多了,她永远不会选他。

    男人起身,将擦完的手帕扔到地上,仰起的头颅无力又疲累,在长舒了一口气后,男人转身离开,没有一丝言语,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