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孕检/替老婆出头/醋王/一个坏消息（无h）

    4399毕竟还是儿童游戏网站，于林啸玩了一会就腻了。

    他打开手机查了查余额，支付宝微信加起来才不到十块，连网吧都去不起，遂不得不放弃了网络冲浪的想法，失魂落魄地躺在沙发上哼唧。

    沈昀在一旁叠于林啸带来的行李衣服，看见百无聊赖的于林啸，小声嘀咕道：“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吗？”

    沙发上的于林啸挠挠头，道：“主要是，我也没正经谈过恋爱，不知道要干嘛啊。”

    他以前是个混不吝的二代，从小到大不缺异性喜欢，什么样的都见过拥有过，没什么太大的谈恋爱的兴趣。除了十五六岁在国外呆的几年遇上个还算得上喜欢的洋妞，回国后也再没联系，照样是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直到遇见沈昀。

    大学里那种纯纯的恋爱，于林啸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谈。

    沈昀愣住了，心想于林啸竟然真的拿他当正经恋爱对象在对待，也是稀奇了。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于林啸没谈过恋爱而庆幸还是悲哀，无奈道：“那你以前和女朋友都是怎么相处的？”

    于太子没个正形地把脚叠在茶几上，胳膊搭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才道：“泳池趴，酒吧趴，游轮趴，别墅趴，私人飞机趴。”

    “反正就是各种趴，啪啪啪。”他一本正经。

    沈昀忍住想揍于林啸的欲望，道：“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你，明天一早我要去产检。”

    于林啸道：“哦，几点啊？”

    “约的八点半的医生。”沈昀说完，便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于林啸耸耸肩，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到卫生间门口，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你一个人去？”

    这话里面听不出什么意思，是要陪他还是不要陪他，沈昀不想让自己表现的过于自作多情，只好简短地“嗯”了一声。

    毕竟就算于林啸某种意义上承认自己的心意了，但沈昀还从未听他亲口说那三个字，说有安全感那是骗人的。

    他总觉得于林啸的爱像一阵疾风，或是一场暴雨，声势浩大，但说没也就没了。

    沈昀父母早年离异，顺手把他一个人带大的几个弟弟妹妹全部带走。那时沈昀已经十八九岁了，被一个人抛到了军队，就这样和自己的至亲分离，再也没能见到，连联系方式也没有了。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芒果过敏的妹妹跟着父亲去了海南，父亲能不能好好照顾她。而那个睡觉有些梦游症的弟弟，跟着母亲去了北京，会不会给新爸爸造成困扰。

    亲人生离便如此，更别提那些死离的战友们了。

    离别对于沈昀来说太疼痛，疼痛到都无法拿到嘴边去言说的地步，只能放在心里默默埋起来。不时拿出来提醒自己，现实是残酷的，任何美好都可能会突然消失，成为泡沫幻影。

    时刻抱着一无所有的打算，才不会为失去任何东西而心痛到无以复加。

    所以比起主动爱别人，沈昀更倾向于纵容、引导，一遍遍确认对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然后再付出全部的，无条件的爱。

    于林啸盯着沉默的沈昀看了一会，渐渐有些不耐烦，他捅咕沈昀一下，道：“别跟我搁那演忧郁了，想我陪你就直说，林黛玉吗你。”

    说完，也不等沈昀的回复，就气呼呼回房睡觉了。

    听见拖鞋声吧哒吧哒地走远，然后被甩在地上的声音，沈昀不由得想到，于林啸才不到二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低头摸摸自己的肚皮，里面孕育的生命也是个孩子，而这个未降生的孩子让他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经由他的子宫降生到这个世间，身上流着于林啸和沈昀的血，或许眉眼像爸爸，口鼻像妈妈。

    这个责任来得太过于轻易和重大，以至于沈昀在怀孕三个多月才意识到这样一个创造和养育生命的责任。

    卫生间背阳的狭窄窗户吹来清凉的晚风，蛤蟆和蛐蛐在草地里叫得愈来愈响。沈昀被凉风给吹了个一激灵。

    他想，医生说的真对，孕期激素分泌紊乱是会导致胡思乱想。还是早点睡觉吧。

    于是这所公寓的最后一盏灯也被关上了，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与黑暗。

    一夜平静。

    八点的闹钟响起的时候，沈昀艰难地起床，昨天“劳累”了半天，又睡得晚，他浑身腰酸背痛，只想再继续钻回被窝。

    伸手一摸，于林啸那边的被子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去哪了。

    沈昀早上刚醒，加上怀孕的副作用，脑子有些不清醒，条件反射地喊于林啸：“于林啸！你去哪了？”

    厨房那边传来无奈的应答：“做饭呢，老婆。”

    沈昀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就看到于林啸端了碗青菜鸡丝粥和咸菜过来。

    “早餐，”他皱着眉头，一幅老子伺候你是你的福气的臭屁样，“你那预约太早了，我拿你手机帮你改成下午三点了，让老子再睡会。”

    “妈的困死老子了。”于林啸放下碗，匆匆跑出去咕嘟咕嘟喝完自己的份，又一阵风似的刮进屋来，钻到被窝里睡回笼觉。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提前排练过十几二十遍。

    沈昀被他弄得一脸懵，但还是把咸菜倒进碗里，乖乖地拿勺子喝完了热腾腾的青菜鸡丝粥，带着鼓鼓的肚皮和暖暖的胃，躺回了已经被于林啸捂暖的被窝。

    真暖和啊，沈昀想，如果一直都这么暖和就好了。

    下午两点半，两人吃完午饭准备出门。

    之所以刚吃完午饭，是因为两人睡到十二点半才起床，军人失格，完全变成了昼夜颠倒的新世纪大学生作息。

    预约的医院离得不远，和沈昀的公寓在一个区，坐地铁不到十分钟就能到。

    医生是沈昀的老朋友，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沈昀的孕期检查都是由他负责的。

    怀孕十二周只需要做染色体检查，抽个血就完事了，但沈昀情况特殊，医生建议另外做个彩超检查胎儿发育情况。

    做彩超需要取号，刚抽完血的沈昀就坐在诊室前等于林啸。

    于林啸今天一反常态，主动跑上跑下，除了傲娇地哼个两声基本没什么怨言。沈昀怀了孕身体虚，也就没阻止他献殷勤。

    医院工作日人不是很多，但彩超的诊室前也三三两两坐着几对情侣，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沈昀。

    这也难怪，虽然双性人已经不是什么新奇的性别，但毕竟人数不是很多，而且能怀孕的就更少，所以路人好奇一下也在所难免。

    大多数人对沈昀的打量都没什么恶意，只有一个看起来面容不善的中年男人不屑地“呸”了两声，还故意放大声音，让沈昀听到。

    “一个大男人，竟然给别人生孩子，真是不知廉耻。”那中年男人说得很大声，周围的情侣夫妻们都不想惹事，纷纷低下头去。

    沈昀眼皮一跳，没有理他，但右手捏着刚刚的染色体化验单，用力得发白。

    “装什么聋子啊，脸都不要了，还要立牌坊，呸！”那人又大声吐了口唾沫。

    沈昀闭了闭眼，正要忍住发怒的冲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人群的惊呼和扯闹的动静。

    “诶诶诶，你干嘛？保安呢保安呢！我要报警了！”他回过头去，正好看到那中年男人衣领被揪起，面色慌张地要拿手机拨号。

    于林啸一只手把那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提溜着，一只手掐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男人手里的手机就掉了。

    沈昀从未看过于林啸那么可怕的表情，就连那个血腥的夜晚，他也没有看得清于林啸杀死强奸犯时的脸。

    而此时，他早上还在厨房给他煮粥，耍赖要多睡一会的大男孩，修罗一般把那人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勒得那人快断气，冷笑着说：“老子要是想弄死你，警察顶个屁用。”

    “现在就给我老婆下跪道歉，不然你今后半年就住在医院吧。”他一松手，那人就哆哆嗦嗦地趴在了地上，被于林啸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中年男人还想反抗，却被于林啸在耳边说了什么，惊惶失措地爬到沈昀脚边，哭喊道：“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是我嘴贱，我，我自打嘴巴！”

    说完，他一个巴掌就扇到自己脸上。沈昀看不得这种场面，皱起眉道：“行了，你起来吧，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男人听到沈昀的话，像是得了什么大赦一样，连滚带爬地跑走了，走前还不忘看看沈昀身后站的凶神的脸色。

    于林啸满脸不高兴，顺便环视了下四周的路人们，吓得人都纷纷低头不语，才又回到沈昀身边坐下。

    很快，沈昀就被叫到诊室检查了。因为彩超要解扣子露肚皮，于林啸担心沈昀被吃豆腐，强行要陪同。

    沈昀很无奈：“医生是我朋友，没那个癖好。”

    于林啸不听不听，非要跟着。

    医院也没有家属不能陪同做彩超的道理，一般都是默许的，于林啸也就顺利进去了。

    诊室里的医生长着双吊稍眼，身材高大肩膀很宽，带着金丝眼镜，于林啸越看越觉得他一幅斯文败类的样子。

    “许医生，麻烦了。”沈昀苦笑地拿眼神暗示身后的巨大跟屁虫。

    许巍点点头，不置可否地看了于林啸一眼，笑道：“沈教官挺厉害，能吊到于将军家独子做老公。”

    他消息灵通，自然知道于林啸的身世。

    沈昀摆摆手：“别取笑我了，赶紧检查吧。”

    彩超的时间不长，于林啸盯着屏幕还屁都没看出来，检查就已经结束了。

    他全程一幅臭屁脸，看着沈昀和许巍握手道别，像吃了炸药似的“哼”了好几声，怒气值越攒越高。

    好死不死，临走时许巍还看了眼于林啸，笑着叮嘱了一句：“最近就不要有性生活了，胎儿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沈昀刚要点头，就听到于林啸大喊：

    “什么？？？”

    于太子终于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