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鸡?谁蚀把米?倒霉孩子怎么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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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蝉连夜被捉小鸡一样捉起来,揉揉眼借着天光一瞧,竟然是师父。他疑心自己正在做梦,可师父近在眼前,又不像做梦。 “师父?您怎么来了?老庄主没事儿吗?” 宫城子拍拍他的脸,把他的衣服丢给他,蹑手蹑脚起身替他收拾起东西。 “快起来,跟师父出门办个事儿。” “啊?什么事儿啊?” “大事儿大事儿……”宫城子敷衍着,忽然在他包袱里翻到一本闲书,回头问他,“你都多大了还看话本子?” 夏小蝉一下子全醒了,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抢过书,一本正经回道:“这不是话本子!” “嘘嘘嘘!” 宫城子把手揣在袖子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就不是,小声儿些,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气性这么大,一点儿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嫌我不好,明儿您再收一个去。” 说罢赌气自己收拾起东西,宫城子面露苦笑,忽然想到可能到了小孩儿喜欢跟大人对着干的年纪,看来他们小虫也长大了。夏小蝉在那头穿靴子,宫城子等着他无聊,四周瞧瞧看见便扫见桌上那柄剑。 他拿起来轻轻拉开,剑柄混了银子打造,上浮雕着荷叶与花,又在某角雕一只小小的蝉伏在那荷叶之上,空处撰蝉鸣二字;那剑刃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幽幽光晕,这样的光泽,不是每柄剑都能有的,须得是那百年剑宗千锤百炼,反复打磨才能出众至此。 “好了。” 夏小蝉穿好鞋背起包袱站了起来,宫城子微微一笑,将剑合上还给他。 “行了,拿着你的剑,咱们师徒俩办大事儿去。” 天将破晓,月亮淡得几乎看不见,主城路上连个打更的都不曾看见,只见着卖早点的铺面已经亮了灯,有蒸腾的热气飘出。青石板路被天光照着,蓝中反出惨白来,明明就要入伏,这天怎么竟叫人没来由发寒。夏小蝉疑心是天太早自己没睡够,又疑心是此行确实不安稳。 他跟在师父身后牵着夏小马,几次犹豫,还是开了口。 “师父,咱们到底是去做什么呢?” 宫城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马儿却已停蹄到至城门,便就此作罢,按下了话。他们来得倒巧,守门卫刚刚才打着呵欠打开了城门,本该再盘问两句,却因守了一夜赶着交差的缘故,那守门卫便也糊涂交差,匆匆合了他们的过所,还与他们,扭头同他的弟兄们一道去吃早点。 宫城子骑上了马,回头看见城门关上,才放心对着小徒弟开口。 “长野在冕州被捕。” “啊?!” 夏小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了头便又低头,舔了几下嘴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问得出一句为什么。 宫城子打马在前,扭头看见他急得那样,笑道:“急什么,有你师父我呢,杀不了头。” “怎么还要杀头呢?!”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身上那么多人命官司,出事是早晚的事,现下还不到秋分,不着急,我们慢慢救他。” 夏小蝉沮丧地摸了摸夏小马,觉得嘴里淡淡的没味道,替长野委屈起来:“师父说这话,别人不知道,难道咱们也不知道,长野大侠根本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他只劫富济贫,许多人命官司都是莫须有的。” “唉——”宫城子长叹一口气,从腰间解下葫芦仰头饮了一口,回道,“他呢,确实是没杀人,可是这些人命官司可不是莫须有的,有人悄悄要把帐记在他头上,官府的人要交差,自然就拿他去了。” “唉……依长野大侠的脾气,肯定想着身正不怕影子歪,真相总能大白,便跟着官府走了。” 宫城子哈哈大笑,在马上一颠一颠地回头瞧他那小徒弟:“你倒是了解他,还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进的衙门!” 夏小蝉瘪着嘴,老大的不开心:“师父你还笑,咱们去是去了,可怎么救他呢?那可是冕州府衙,人人都说冕州就是小皇城,取冕州,再取燕京便如探囊取物……咱们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长野现在江湖地位不一般,他要是出事,必是一场大风波了……” “唔,长野大侠名声在外,许多人慕他的名都做起了劫富济贫的事情,又有一大片拥护他的人想请他开宗立派,若真出了事……”夏小蝉越想越不妙,忽而想到一个人,眼前一亮,“诶!盟主大人有什么办法没有?他总得管吧?!” 宫城子笑道:“你倒聪明,我自然一早书信去的玉溪峰,想必赤殷与灵机很快就会收到,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办法……” 他口吻轻松地连道两声罢了,吊儿郎当道:“实在不行,只有咱师徒俩先把人劫走了再说,不然这事儿还能怎么办。” 夏小蝉张大嘴巴啊了一声,脸上的难办自是不必说,一双小鹿眼可怜兮兮地泛着光,先前要为长野争个正理儿的神气全没了。 只听他苦哈哈道:“师父,就咱们俩怎么能行呢,别给人捉了,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宫城子扭头看他,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嘿,你个夏小虫,报心剑诀你都练到第十一章了,你怕个什么劲儿?还有什么鸡?谁是鸡?谁蚀把米?啊?倒霉孩子怎么说的话?” “可我也还没练完呢呀!我这功夫还没到家,我怕给您拖后腿……” 宫城子嫌弃他一眼:“报心剑诀一共才十二章,你就是缺乏历练,喏,正好,这回你练练腿脚,不然为师干嘛把你带出来。” 夏小蝉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蝉鸣剑,嘀咕道:“那饭熟了和快熟了差别也还是大呢,我这……” 他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诶!不然咱们叫上牧斋一起吧!牧斋的枪法天下第一,剑也耍得好,有他一定行!” 宫城子也顺着他假笑两声,幽幽道:“可不是吗,牧斋他爹还是殿前都指挥使兼听雪阁总指挥呢,我想他要是劫天牢败露了,一定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清清白白过日子。” 夏小蝉闻言瘪了瘪嘴,有些沮丧,也是,怪自己蠢得连这个也忘记,他将来还要入朝为官,怎么能跟自己这苦了吧唧跑江湖的相提并论呢。 “也是……不过师父……” “嗯?”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这么用的吧?” “为师爱怎么用怎么用,你这小虫话这么多,又胆小又怕事还唠叨,明天就把你打发去囷龙司给老裁缝种树!” 夏小蝉拍手乐道:“好呀好呀!我正挂念前辈呢!” 宫城子气得不行,回头瞪他:“你敢!” “哈哈哈!” 只希望他们这次能早去早回,顺顺利利,说来他还应了翠翠要陪她进宫,现下只怕…… “师父?咱们是不是要去挺久呀?我都没跟翠翠打招呼……” 宫城子摇头晃脑,懒懒回他:“你放心,师父都跟牧斋交代好了,他会帮忙告诉翠翠的。” “真要去很久呀……” 夏小蝉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来路,忽然摸到放在胸前的那本江湖异闻录,翻看了两页,便想起前天小筑中那情景,不禁有些后悔。可那天偏偏有些看不得瞿牧斋笑,真奇怪……不过现在好了,只是不知又要多久不见面,虽说也算不上完全的不告而别,总而言之也是要别过一阵。 因瞿牧斋去了大理寺任差事,他们也许久没聚了。现在想来,他有空一定会来,这么久不见人忽然那天找来了,那一定是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偏偏因为自己扫了兴…… 他扁着嘴自言自语道:“唉,该一块儿用个晚饭的……” “怎么了?” 夏小蝉抬头看见宫城子回头望着自己,便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没什么。宫城子以为他舍不得翠翠,打趣道:“你和翠翠成日里黏一起,依我看,再过两年,你们俩凑一处过日子得了,也别去外头挑三拣四的了。” 夏小蝉脸上飞红,嘀咕了句可别胡说,自己夹了马肚子跑到前面去,竟然害羞了。 他耳边是宫城子的轻笑,风吹过他的耳朵,忽然好像叫他听见点别的声音,他十二岁的时候特别喜欢师父骑马带他,他觉得骑马好像坐风,现在也还是喜欢骑马。只不过总想到些别的人带他骑的时候。 奇了怪了,冷不丁想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