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山大王与娇美人在线阅读 - 六、情愫暗生 锋芒初显

六、情愫暗生 锋芒初显

    “你应该庆幸我没把你这东西给宰了喂狼。”曹秃头坐在悬崖上,叼着个狗尾巴草,眼神正对着那堆生得极其茂密的草,怎么瞅都不对,赵皮子很慌,晓得自己已经被秃头发现,就从野草堆里跳了出来。那日曹秃头回来,就知道大事不妙,武老弟人影都没见个,又听说了赵皮子要死要活的消息,还有夜走爻关一事。杂七杂八,曹秃头当时就想让他的大刀舔血了。碍于情面,曹秃头才放了赵皮子一面。后来觉得武万青消失一事,蹊跷得很,便叫人举家搬迁到别处,这事打击挺大的,那几个不肯走的老人,还是听了话,离得爻关城远远的。武万青消失了几月,如人间蒸发一般,他想找都找不得,寨里的人又说什么给神仙带走了,真是好笑……

    赵皮子又是歉疚又是难受的,很是实诚。曹秃头晓得他无意,但他贪财引来祸患,这他必须得担些罪责。

    “我是真对不住——”

    “得,你别说了——”

    “寨里的人都给武老弟传了很不好的消息,说人好色,跟那女人快活去了——”赵皮子也算个很聪明的人,一听便知道了曹秃头想说什么。“你就放心去找吧,我会在寨里跟几个兄弟守着。”

    “若是我回不来,武弟也没回去,你就好好管住这寨子。”

    赵皮子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只好回些敷衍的应答。

    曹秃头拿着一截玉簪,摸了摸这上头的纹路,精致得很。这金贵人家的饰物,想必是惹不起的人所拥有。那姑娘也许是误闯山林,然后两人一来二去情投意合一起了呢?但武万青为人他了解得很,怎么会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不说什么便走了?

    曹秃头交代了一些事情,就下山回家了。他算是个混的比较好的人吧,吃喝不愁,虽无妻儿,真是人生美满。眼瞅着,寨里的老少越来越多,年青壮士少得可怜,内心就苦痛无比。忧愁甚多,他连自己都善后不得,还想些什么呢。时间越长,那仇恨也在淡化,倘若说出来,也许会被嗤笑,也许会遭来横祸,这些个日子虽然过得不尽人意,但还是很安生的。他在慢慢上位,也不知道过个几年混得好不好,兴许能混个有权有势的地位,若是寨里出事,他也能保人一时。前提是,他还未出事。

    咱不说寨里的事儿,往太子府看。

    温如应从山林出来,偷回家中,便驾马去往太子府。

    徐徽玉手里细细把玩一条链子,异族上供的贡品,说不出的精致。太子多日来似乎无心政务,徐常玉当真是着急忙慌的。

    “温如应已多日请命要见二哥,二哥怎的不见——”

    “无非就是要求事。”徐徽玉看着那些礼品,挑了些漂亮的饰物,给了侍女。

    “要点筹码罢了。”

    “你就不怕撕破脸皮,事情败露?”

    “他疼爱女儿疼爱得紧,若我不同意,他也会倾尽全力讨我欢心,做这些又如何?”徐徽玉慢悠悠地说道。

    “你要杀沈徵何必废那么多气力?”常玉人好得很,脑子却不如人聪明有谋略。徐徽玉难得有耐心。

    “父皇宠爱,沈府握权。我这个太子位,坐的不安稳。”徐徽玉笑了笑,遣人遣退了温如应。温如应哪有以往兵部尚书的样子,落魄至极,人早已被女儿给整到头昏眼花了。徐徽玉手里拿着条链子,其余都赏给了身边的人。徐徽玉刚踏出门去,又将常玉叫住。

    “晓得父王赏了你一箱奇珍异宝,不如你挑些,给她送去。”徐常玉双目大睁,“二哥,你这是把我从火坑里推啊——”

    徐徽玉笑笑,从腰间取出了一根雅致的玉簪子,扔在常玉手上。常玉也不拒绝,屁颠屁颠给人送去。话说吃了一嘴灰的温如应,实在不想回府,面对自己的女儿。唉,又怕女儿伤心,还真的要诓骗她一回,说事儿成了都?温如应下马,大老远便听见有人喊他,“温公。”温如应回头一看,发现是正良小王爷,赶紧叫人给他接风洗尘。徐常玉是个实诚的孩子,还没等人给他请进去,他就把那簪子递到温如应手里,说了句,“二哥他忙事甚多,多有怠慢,便让我给你说说。”说完就快快地上马走了,没有留给温如应一个说话的机会。

    温如应一个兵部尚书,显然是知道徐徽玉耍的把戏。他一回头,便见着自己的姑娘站在门口,含羞似花的模样。温如应叹气,揣着那玉簪递给了女儿。女儿身子孱弱,咳了几下叫他心疼得不得了,徐徽玉不给他面子,给这玩意,也算是有个交代。看着女儿的笑颜,心中便没有太多芥蒂了。

    温如应上朝了,左顾右盼,太子并未在朝廷之上。待禀报完一切,皇帝与他对视了一眼,温如应诚惶诚恐,当即垂目不敢抬头,心里作祟罢了。温如应匆匆去往尚书房做事,路上却被一个宦官叫住。”温尚书,陛下有事寻你。”温如应周身汗毛立起,生了一身冷汗。他被带到后花园中,走进去别有洞天。皇帝年轻时是个很俊俏的男子,如今一看,虽年老体衰,却依旧能看出少时那英俊飒爽的姿态,如今人已衰老,眉眼上的褶皱平添了皇帝的平和。皇帝怀中抱了一只猫儿,猫儿无毛,长了一双碧绿的眼珠子,形资与他在别处看的猫大有不同,骨子里的狡黠。温如应走神了。

    ”孤听说,温爱卿府中还有一个未有婚配的女儿。”

    内心咯噔一下,温如应作揖,这时才答道:“回陛下,臣确有一女。”

    皇帝笑了起来:“孤见了,落落大方,和太子十分般配。”

    他这些日子,除了尚书房中做事,不过出巡外宫几次。太子早把他吃得死透,拿了他的把柄好好把玩,怎么会一时之间透露,在皇帝耳边提起。温如应双目圆睁,显然听懂了皇帝口里的话。他一时跪了下来,双手趴在地上,额头贴地。

    “陛下,臣惶恐——”

    皇帝起身,走去温如应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吧!”皇帝很祥和,温如应仍是不敢起身,大叫一声:“臣惶恐!”

    皇帝走到水池边上,“孤叫你起不起,难不成别人叫你起就起了?”

    温如应浑身一抖,这才颤颤巍巍起来。他垂头不敢看皇帝一眼,那点勾当事儿,被知晓地一清二楚。

    皇帝复而又说,“祖上世代书香,朝廷上都做了清正廉明的官——孤就顺你心意赐婚。”

    “臣绝非——”温如应还没把话说完,皇帝就给断了他的话,“爱卿莫说什么。”抱着猫走了。花园里霎时间寂静得很,温如应站在那头发愣,独自晃神了一刻,而后垂眉泪眼模糊。

    徐徽玉自那打发完常玉和温如应,便换了一身衣裳,从后门驱车登上了避雨堂的路。沈徵那些派遣的人,虽说不近太子身,但也晓得拿捏他人要害。蹲了几日,才买通了一个人。那人借故回家探亲,实则通风报信。果不其然,太子是进了马车。

    徐徽玉暂时还没法将武万青带进太子府,因而是温如应一事,还有虎视眈眈的一群鼠辈,终日在宫中盘旋。武万青才免于奸淫,在避水堂里安息了几日。

    武万青当时是要死的心都有了,但转念一想,他死了那些人咋办。于是还真的安心在府里住下,顺从了不少。

    武万青站在门外,想做些事,便跟守卫谈了起来:“你那长剑可否借我一用?”守卫面面相觑,武万青说道:“我武功没你们那么高,何况你们主子还手上有我的命脉,我想死也死不了。”

    避雨堂的人从了徐徽玉的指令——允许这汉子的要求,见他如见其人。这些个侍卫,不晓得他与主子的关系,却是知道主子的命令的。武万青笑了笑,粗厚干裂的嘴唇咧了个弧度,那憨傻的表情,竟令两个守卫动了点私心。还是甘心情愿把剑递给了武万青。

    武万青手都抖动了不少,他走到后院,摸了摸那把长剑,往日的神采似乎恢复过来。

    今日徐徽玉得闲,才赶往了避雨堂。出行不久,便雷雨大作。徐徽玉踏了一地的泥水。

    “主子,那汉子还在雨中耍剑呢——”撑伞的人说了话,

    徐徽玉脱下靴子,来人换了一双。他踏进门,便看见了武万青。矫健的身姿,还有他那眼中难得的喜悦,想起了当年的情景,触动了徐徽玉的心弦。“那把剑尚在避雨堂中?”徐徽玉回过头看着撑伞的人,这人心中狂跳,“卑职领命——”

    那长剑被双手捧上,剑身锋芒可见,华美至极。这物斩杀过无数兵士,跟随太子多年,并无虚有其表的一面。且看太子,笑颜少见,如今挂上,这是要将这物送出去。这长剑乃陛下当年给征战沙场的太子亲赐的,怎么能说给就给,还是给这一个乡野村夫?他跟随殿下十多年,也从未真正摸过这把剑,今日算是沾了那汉子的光。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太子遣退了众人,独自撑伞靠近武万青。那剑在徐徽玉手上,焕发了生机似的。武万青常年练武,在雨中耍剑痛快得很,为人又不谨慎,有人近身自然不知,但当人拍了他的肩膀,警觉性便来了。

    “哐——”两把剑打在了一块。

    “是你?”武万青的手微微发麻,他不清楚这人是谁,但是手握这柄长剑,精贵无比,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徐徽玉单手挡下了武万青一击,可见内力深厚。武万青横竖惹不得。“哐啷——”武万青丢下长剑,要跑走。徐徽玉当即就把地上那剑挑起,武万青怎么也没想到,他丢下的玩意此时跟有了活气似的,直往他走的那路飞去,插在泥地上,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他走。武万青回过头,徐徽玉脸上没有过多情绪,反倒让武万青更为惧怕。“我来了,你就不耍了?”徐徽玉走过来,把武万青两鬓的头发别到耳后,武万青觉得瘙痒,侧了侧脑袋。一会儿没动静,他抬头看了看徐徽玉,只见那眼中尽是他自己的身影。徐徽玉唇角上扬,握住武万青的手,把剑递给了武万青。掌薄却有力,徐徽玉温热地包裹住他粗糙的手,“这把剑你可以耍得更好看——”,话刚落,武万青耳朵像烧了一样,冒烟。

    轰隆——

    顿时大雨雷作,武万青松开徐徽玉的手,将人给推了一把,跑到了屋里去,那门关的快且重。

    徐徽玉脸上不晓得什么神情,撑伞站在雨中。

    沈徵养得那帮人,个个狠辣毒手。为封口舌,以绝后患,两个偷情的男女都被杀了。

    “已有妻室,虐打妻儿,也该是死路一条。”

    沈徵在府中,得知这些消息。徐徽玉一月以来,几乎是日日都离开太子府,不厌其烦驱车去一处地方,这处离他巳贤王府还不远,加上温如应反常之举,让沈徵心中不得不猜忌。

    温如应之女与徐徽玉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现在该是招拢人马,提防徐徽玉了。皇帝若驾崩了,沈府可能安然无恙,但他沈徵绝非无事,或者说,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把他重创。当然,淫浪算不得什么大罪,徐徽玉现今挑不出毛病,偃旗息鼓就等沈徵露出把柄了。

    这纷争,真是何时能消停——沈徵托起男子的下巴,男子很享受与沈徵缠绵,如痴如醉的感觉。

    脔宠肏弄得多了,那些个他曾经喜欢得紧的屁股松得不行。咔嚓——夜里的喘息声戛然而止,那男子趴在沈徵身上,没有了生息。奴仆来了数个,把死人抬了出去。

    徐徽玉把玩着那链子,回到避雨堂里。武万青这些日子,除了后院会去外,其余都待在屋里发愣。那肉壮的躯体都有些瘦了。徐徽玉唤人把从太子府里的东西给他端了上来,这山珍海味,是这边买不得的东西。

    武万青脸颊都在抖动,眼睛都充血了。这副鬼样子,别人看来是骇然的,但是徐徽玉眼中,不是如此。

    “你吃些?”徐徽玉夹了块熊掌,给武万青递进嘴里。武万青的脸霎时就白了个透,把那筷子和那物都打在了地上。侍卫听到动静都进了来,有个自认懂事的人,还给徐徽玉递上了鞭子。

    武万青胸口起伏,喘的狠。

    徐徽玉当即也未说话,站起身来,与武万青对视,随即就抽出侍卫的长刀,一把断了那个人的脑袋。血溅了半尺。那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武万青脚边,眼睛还没有闭上,血淋淋的。武万青两手抓着大腿,牙齿打颤,尔后哆嗦着身子闭上了眼珠。

    有人将那尸体和脑袋抬了出去,徐徽玉不语,就着那血溅的毯子坐下,吃食未被血浸染,武万青继而安分守己的坐在徐徽玉跟前,吃着他喂的食物。

    武万青不是怕死,而是怕这疯子会杀掉他身边的人。都给吃干净了,武万青忍着要作呕的胃部,强行给咽了。徐徽玉唤人把这些都给收拾下去,看着武万青那赤裸的双足,拿出那细链复而又看了几遍,武万青周身汗毛直竖。

    徐徽玉凑上前,把武万青整个人扛在肩上。速度快得很,武万青被磕得难受,又是十分难堪的模样,便挣扎了一会儿。那大汉扭曲了不少姿势,随后就安静下来了。谁晓得那太子葫芦里卖的啥药,匆匆从太子府里出来,随后就要驱车回去。

    曹渭受人嘱托,要去搜查这避雨堂。恰好在太子出府之后,迎面撞了满怀。两人很是怪异,说不上正常。那被扛在肩上的人壮实得很,披头散发看样子应该是粗丑的汉子。

    武万青披头散发,却是看着了来人的容貌。他瞪着一双眼珠子,跟徐徽玉上了马车。

    曹渭不说什么,拿着搜查令便上前检查了,避雨堂的人,很是规矩让人进来,曹渭是受指令,过来搜查的。然后搜查了一阵,除了一群人什么也没搜查到。这氛围怪异十分。

    “曹大哥——”搜完最后一处,随从的小弟明示什么也没有搜到。曹渭也不了解什么,搜查了一刻钟便带人离开了。

    沈徵喝茶,坐在那边的官员,颤颤巍巍。“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如实告知就好。”

    他不过是个小官,被巳贤王请去做事,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他不好说什么,只好如实招来。

    “手下人说,里头什么也没搜到。倒是见过一个男子扛着一个男子,从那门旁处上了马车。”

    “手下人只拿了避雨堂的搜查令,便没管这些有关堂外的事情。”

    沈徵一听,面上蓦地变了颜色。小官见大事不妙,连连要走。沈徵也不拦着人家,让他走出了王府门口。

    管事端来茶水,给屋里烧了安神的熏香。

    沈徵端坐在那处,脸上挂着怪渗人的笑。呵——

    武万青被丢在马车上,跟徐徽玉一同坐着。马车的颠簸,似乎让武万青很是不适。

    两人在马车上一语不发,气氛渗人。徐徽玉依旧是把玩着那链子,尔后过了一晌,才说:“脚给抬起来——”

    武万青顿时间揪住自己的衣领,整个人也尽是防备之态。徐徽玉起身,往武万青那边坐下,把武万青那脚给摸住一滑,整个小腿都显露出来,而武万青人高马大的,背都躺在一侧,抬着只脚,什么都怪异得很。徐徽玉把链子,给那小腿系上了脚链,端详了一会儿,才放下了武万青的右足,没有铃铛真是不好,缺了美感。武万青脸通红,心中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擂鼓敲打。

    唔——武万青的脚不算好看,怪糙丑,生满茧子,但肉乎乎的,摸起来舒爽。

    徐徽玉这是要把人带到太子府去。路途不遥远,离巳贤王府可是“远极”。倘若武万青真的落入徐徽玉手上——沈徵当真是气疯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跟个疯子一样,要拿人开刀。

    管事在膳房里,吩咐人煮食,没想到被一声怒吼给吓到。管事拉上几个,赶忙去了厅前。果不其然,沈徵拿着把长剑,剑上抹了血。沈徵丢下长剑,风尘仆仆往府外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耽误了他多少时间。管事一看就知道,这些个人办事不力,唉,真是找罪受!一巴掌扇到马夫脸上,马夫跪到地上,抓住管事的衣服,哭天喊地。管事哪管的这些人的死活,一脚给人踹到一边去,赶忙出去看王爷了。沈徵跳上马,这马瞧着就有些瘦弱了,哪有当年出征回归的俊伟。这些个东西,王府里都是什么人!

    沈徵与一干侍卫,骑马绝尘而去。

    管事成日为沈徵操劳,竟当众晕死了去,吓坏了一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