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里洞中窥视寨主,秘处春情勾人遐想
爻关夜里午时三刻,城内万家灯火已尽数熄灭,若是从城墙上远看,唯有一点星光在五嵇山闪烁,那是武家寨的驻扎地。也不知道爻关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让守夜这两人为此谈资。把耳朵拉开了听,夜里也能听到些许明晰的谈话。 “你说这沈府到底有多大能耐,一个妾生子弱冠之年竟让当今圣上屈尊纡贵,亲自封了号——”一个青年坐在火堆旁,拿着那柴棍戳弄那烧黑了的炭,火星四溅,火堆照亮了两人的身子。那另外一个,是伙夫。大冷夜的,竟也脱上衣,露出了那壮实滑腻的肌肤来。“你哪里听来这些东西?”青年眼睛直勾勾看着伙夫的身子,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当然是去了城里了——不过那城里的妹子真好看,”说到兴起处,青年一下就吃了壮阳药似的,脸色霎时间红了一半,“我还真去看了,沈府内外都挤满了人,那些人跟疯了一样,当时我还见到了圣上,还有,还有沈府中一个女子。”青年吞了一口水,“那女子长得真是极美——” “我真是想冒了必死的心,把这女子掳去,给咱大哥冲冲喜。” 伙夫笑了笑,“你当真没有私心?” 青年支支吾吾地说,“有是有,但哪有咱大哥重要。”继而又很正经,“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汉子,你可别乱说话。”之后又环视四周,“小心被大哥听去,咱都得吃板子。” “板子肯定是要吃的。”夜里洪亮的声音显得很是清晰,两人顿时跟个吃了惊乱跑的老鼠一样,青年腿上一铲,灰湮灭了火堆,只有数数火星在漆黑的夜里乱飞。 “跑得真是快。”武万青抖弄着裤头,显然是刚刚如厕去了。那一双在夜光里发亮的眼睛,似乎是纯真无邪的,但武万青可不是什么无邪之人,他是个恶霸头子,山寨里的大王。 暂且不看这五嵇山,沈府里似乎很是宁静祥和,若是不仔细听,府里的人是想不出,那当日被封了王位的沈府十二子,此刻正在屋里,做些让人难看的事。 那被蒙了眼,青楼里买来的倌,口大张含着巳贤王的阳物。 雪白的肌肤在烛光里有着滑腻的光泽,软腻的青丝垂在身后,通体精瘦蕴含美感,若是不看他底下那恐怖的物件,平常人一看,便会将他认为是个女子,美而不艳俗,姿色一绝。巳贤王向来厌恶这身皮囊,上过战场却被人驱回,饶是知道他男人的身份,众人也没允过。府里十八个兄弟姐妹,皆分封受爵去了别处,唯他一人留在皇都,处处被限制,因而觉之累赘。 那软舌确有妙处,摩挲着他的物件,一吸一含地嘬弄。但他确是不甚满足。 沈徵拍了拍那小倌的脑袋,旨意他用点心思,一个时辰,小倌早就面红耳赤了,谈何卖力。一时半会有些劳累,竟分了神,咬了沈徵的东西。小倌霎时就全身抖动起来,红面变白脸,好不煞人。 那艳绝的脸微微变了颜色,身旁盯着的仆从,一把拉开小倌,一人给拿了绸布盖上沈徵的物件,一人给小倌盖了头拉了出去。 沈徵像无事人一般,光裸着下身就要往屋外去,奈何这事见不得门面,顿时就唤了数百人,把去沈徵住处几条路都给封了,用了布帛给遮上。府里的人,都知道这巳贤君,是受宠的公子,也不敢粗糙的伺候。 “你说这狗皇帝怎的不给我分到别的地方去?” 管事的很是惊慌,在沈府处事多年,老早就已是沉稳,却被这人给打了个细碎。“主子,这话奴不敢答。” “罢了罢了——” 夜里沈府传来一声惨叫,那小倌被拖到了沈府的地牢里,给人拔了舌头。 “都叫人打点好了,这孩子怎睡得如此晚?”外头有几个女人的声响,有些聒噪。 沈徵回到屋里就睡下了,一睡便睡到了午时。浅眠易扰,沈徵双眼一睁,人来了给他穿上衣服,但他只披了件被褥子就出了去,撞见了几个姨母。话说也真是奇怪,沈府的女人都是安分守己的,无半点纠缠吵闹,怪和气的。 “这孩子——” 沈徵烦,也不打招呼,径直穿过那女人堆子。上了轿,去了十里外的宅邸。沈府财大气粗,皇帝老儿又赏了值钱的玩意,于是遍地都撒了金叶子,抬物件的人群,延绵了一里的路,那轰轰烈烈的气势,吸引了五嵇山中那群粗汉们的注意。 武万青,从山崖上就可看见,那鲜红的细带,绵延到山的另一头,不知所长,却铺满金灿灿的颜色。 瞎眼的兄弟,那眼中尽是艳羡。 “你说这沈府还真是有钱,金子都遍地撒,怪不得人说爻关城家家户户吃穿不愁。”瞎眼兄弟转头看着武万青,“武哥,咱要不去拾掇拾掇些地上的金子,好让兄弟姐妹们享享乐?”武万青顿时愠怒,呵斥人的面孔跟恶鬼似的,骇人且令人生寒。 “不知廉耻,咱山贼出身的,虽说没有平常百姓清白,但也有人的骨气,咱也不缺什么,怎会干这些没有脸皮的勾当,去捡人家不要的金子,跟街上讨饭的乞丐有何区别?!” “咱身处山中便如此贫苦,几里外的胡肮村更是难上加难,沈府富可敌国,可又哪见得沈府接济过什么穷苦落难人。” “咱寨子日子也不算特别好,前几月,您还记得么,李大脸的媳妇生孩子,请不起爻关城里的稳婆,难产死了……”赵皮子简直就哭了起来,“咱寨子会接生的几个稳婆都走了,我跟曹秃头在寨子好不容易凑了几两银子,去城里找稳婆,怎的那稳婆竟开了十两金子的价格,交不起这金子,只好吃灰回寨子,那可怜的婆娘,挨了两三晚的疼痛,最后难产死在屋里……我们这些年,连病也不敢生……”赵皮子说到动容处,哭了个涕泗横流,若是忽略他那四处张望的小眼珠子,暂且不说其他,就赵皮子说的话,这当真是碰痛了武万青的心。 “还什么山贼王八蛋,咱以前就是劫富济贫,又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你还想到了劫人钱财?十几年前惨痛教训还不知?咱几个父母全被兵给清剿了!”武万青眼睛赤红,忽而又叹了口气。寨子生活确实清贫,倒不如叫些人去捡些金叶子,顺道给胡肮村接济些。脸面上的事,倒是他武万青看得重,他们这些人,也早就见不得明面,他又何必看重这些,让全寨子的人随他受苦。 武万青转身,拍了拍赵皮子的肩膀,“你若是有这等想法,我也不便说什么。咱今晚就动手。”赵皮子此时却拉着武万青的胳膊,“武哥这事交给我做吧,曹秃头今晚不是要走吗?你且去送他,这些事我来做。”武万青有些犹豫,也没多想,于是就点头。赵皮子嘴上一抿,在武万青走时,竟笑了起来,倒不是渗人,是有种娶了媳妇打心底高兴那种笑意,怪使人疑惑的。 万事似乎一切顺利,武万青送行曹秃头,不过夜里两三个时辰,赵皮子竟满载而归,随行的几个人背上拖了个大麻袋,还抬了个大箱子。武万青在外早早就候着赵皮子和兄弟们了,眼见赵皮子回来,心里的大石头顿时就落了下。 不过,武万青鼻子灵,竟也闻到了血腥味。他烧了大火把,跟几个汉子迎接他们。果不其然,赵皮子脸上刮了个大口子,渗着血,身上都是伤,破布料做的衣裳烂的差不多。 “赵皮子,你这是?”武万青心疼不已, 赵皮子笑了笑,“武哥,没啥事,就是下山的时候没看清路,摔了一跤。” 说着说着,便让几个兄弟抬来了大箱子,点了火堆,随即就叫那几个哥们回自个屋子休息,赵皮子很是兴奋,火堆的红光照亮了他的整张脸,汗和血黏糊在身上,让他忘了疼。赵皮子的诡异让武万青不得不将视线转移到箱子上去 这箱子通体雕刻了莲纹,纹路还贴了金,武万青非见多识广,也能认得这物不是寻常百姓才有的物件。武万青心跳如擂鼓,大感不安,顿时大喊,“你这是哪来的?” “我从山下一个山洞里寻到的,兴许是人家不要了,给丢在这了,沈府还不要这物呢。”赵皮子呼了口气,冷静沉着的可怕。 “这里面可都是宝贝,武哥,这下咱真的发大财了。”赵皮子着急拿了锤子,一把砍掉那锁头,连武万青也拉不住。 “哐啷——” 箱子里面的物件都显现了出来,赵皮子和武万青都惊呆了,金银珠宝,玛瑙翡翠,样样精致华贵得不行。赵皮子哆嗦着身子,眼睛瞪如牛眼,摸了把箱子里的财宝就哈哈大笑起来。 武万青惊到难以说话,只得看着这些玩意,痴愣愣得发呆。早闻沈府富可敌国,竟是这般富到令人叱咤。这箱子里面的珠宝起码值个十几万两银子,竟也被丢到一旁,不管不顾。 赵皮子在外头高兴了一宿,武万青也一夜未睡。待到晨光熹微,寨子里的人都醒了来,赵皮子分了这些外头捡来的金子和珠宝。有人笑有人愁,有人脸白有人脸红。 武万青打开屋门,那赵皮子一溜烟窜到他跟前,抱了个精致的玉箱,就往他屋里放。赵皮子笑眯眯的,又从里头溜了出去。伤口糊着血痂,脸上身上都是血糊糊,怪渗人。一个汉子跑到武万青面前,那胸上肌肉都被脸上的笑扯了个颤动。“武哥,既然有了钱,咱就搬迁,搬到五十里外的三峙山去。” 赵皮子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转头就与武万青对视。武万青是个做事不经头脑的人,但此时他却想了很多。年迈的老掌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步履蹒跚,赵皮子和汉子赶忙去扶人,却挨了老人拐杖的一顿打,那打也不疼不痒,却让汉子得了教训。赵皮子跳到一旁,少挨了打。 “混账,你们莫不是忘了山顶那二十来具尸骨了,得了钱财就忘了本?!我可不走!”老婆婆把拐杖一丢,气愤到口齿不清,“何况这钱估计也不干净!” 赵皮子解释:“这是我从一个山洞里找到的——”。武万青从台上跳了下来,搀扶着老婆婆,老婆婆眼泪纵横,攒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也不知什么人说了句:“五嵇山毕竟是我们扎了根的地方,怪有感情的。”霎时间一百来个人开始躁乱。 “我是不走的。” “这怎的能走呢?住的好好的。” …… 赵皮子扯了扯领子,像是被啥拉紧了脖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皮子慌了。汉子的话倒也可以理解,但是赵皮子表现得有些明显,让人发觉了出来。 “赵哥你紧张什么?”赵皮子正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肩上突然被一拍,吓到脸上失色。 “没——” 汉子也是看到这么些场景,顿时心里不好受,想起了旧时光,在五嵇山穿梭山林打野的日子,他怎么想到要走呢,一时间竟扬起手扇了自己——武万青觉得事大,教人搀住老婆婆,三两步就走到汉子跟前,拉住了汉子的手,大声说:“无碍事——他昨个儿和我喝了酒,兴许现在还不清醒,乱说胡话什么的。” 汉子眼泪汪汪看着老婆婆,一下扑到她怀前,怪有些滑稽可笑的。老婆婆还推搡着他,但不过一会儿,又是哭又是笑的,“混账东西——” 赵皮子没想到这事如此难办,心里也焦虑不安起来,他忍了忍,倒也没开口。 五嵇山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然而巳贤君的宅邸却处处是哀嚎。 沈徵的衣裳都是血珠浸染的痕迹,喜怒不形于色,沈徵就坐在床榻上,不言不语,然每个在场的奴仆皆清楚,这个娇贵的主子,此时怒火中烧,杀意腾腾。两个赤裸的男倌因受了惊吓瑟瑟发抖,被人拖到了宅外,这素雅的屋里,静到难以言喻,人人如芒在刺。谁能想到,这沈徵,前一炷香早就提刀杀了人,仍不消恨。轿夫偷吞了一箱财宝,轿夫死了八九个。这区区财物,连沈徵一根毛发也抵不住,怎的让他生了气呢,莫不是里头有他珍爱的玩意。 这刚迁址,发生了如此大事,沈府随来的老管事也不敢声张,生怕惊动了皇帝老儿,落得百来口人没了脑袋。 然而沈徵也不是丢失了什么,只是丢了一匣子的淫物奇珍。来去调查的人,从门口跳了进来。 “说——”沈徵语气淡,踏下了床。 “臣下并未找到轿夫所说的箱子,”通信的人冷汗直流,语速却是不紧不慢,“然找到了一块干饼。” 老管事年纪大,眼是尖的,适时插话:“主子,老奴斗胆说几句,这物爻关城的穷苦人家未必都吃,胡肮村离这也有十几二十里,也不敢随意踏足爻关城,老奴料定是这五嵇山的山贼给拿了去。”老管事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已经是汗流浃背。 沈徵没说什么,管事就已经猜到沈徵要吩咐的事情,然而沈徵却一反常态,让周遭的奴仆更为惊慌。 “这五嵇山大到有爻关城三个那么大,何况大山多险路,密林深处也说不准有猛兽,踏平怕是难上加难。”沈徵与管事擦身而过,熏香的气味浓烈而不招厌,随若有若无的笑,进到鼻子进到耳朵,管事通体一颤。 “烧也不行,我是喜欢山林间的兔儿的,死了多可惜。” 沈徵眼尾挑了少许,染了红,是笑也是不怀好意。 老管事已经想过,血洗五嵇山的场景,尸横遍野,腥臭恶心。沈徵是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五嵇山的人,至于他何举措,谁也猜不出。 老管事着急得慌,一时不能求助沈府也不能传言到皇都去,咬咬牙,只好派人去找齐家的大公子。齐末山在府中和母亲赏花,也未想到有人会来,尤其是沈府传信的小子,衣裳上那独特的莲纹刺绣,他一眼就认出。 “母亲,您先回去。” 齐夫人刚走,齐末山就赶忙听传信人说话。传信人也不停留太久,因而交代完管事的事,骑马回了巳贤府。齐末山叹了口气,沈徵行事也诸多鲁莽,上位也是初时,如今都见了红,若是穿到皇帝耳中,定会怪罪那些无辜之人。也不知沈徵打了什么算盘,竟要了几身女人的衣物。沈徵心思诡谲多变,但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齐末山,与府中人交代些事情,和几个随行侍卫,匆匆赶往巳贤王府。 此刻两人倒是相对而坐喝起花茶来,和和睦睦。那些衣物皆在地上散着,上等的蚕丝织物,世人都珍惜不得,却皆被眼前这个人给随意丢弃。痛恨沈徵浪费,也并没有多说。 齐末山仿佛已经揣摩到了沈徵所想。 “单枪匹马硬闯五嵇山山贼的窝,沈君可是十分鲁莽。” 沈徵笑了笑,齐末山不知名的羞愧让他垂下眼睛。美色杀人。 “你莫不是怀疑我的本事?” 齐末山真未怀疑过沈徵的本事,毕竟也不是“深闺女子”, 只是怕沈徵做事殃及无辜,他身为沈徵密友,也应该劝行。“你是害怕我祸害了来这府中伺候我的人。”沈徵嗤笑。齐末山顿时心如死水,三言两语说服不了沈徵,齐末山当真要火冒三丈了,但是文人墨客的修养让他咽了这口气。 老管事在外徘徊候着,不过半个时辰,齐末山就被驱了出来,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沈徵。一道目光落在老管家脑袋上,一双腿扑通跪了下去。沈徵确实是可怖的,但也是被宠溺坏了的人,起了玩心,便也不顾后果 齐末山扶起老管事的,狠狠剜了沈徵一眼。沈徵倒觉得没什么,大喇喇穿过这两人,吩咐了手下去买女人的衣物。 怕沈徵一意孤行,齐末山就在府里住下了,两人精神紧绷了一阵子,不过管事与齐末山似乎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连着几日也未见到沈徵有何异常。齐府传来消息,要齐末山怎的也要回去,管事也不敢拦。管事匆匆送别齐末山,就回去盯着沈徵了。 日上三竿,管事才敢在门外敲着,但是敲打了几十下,没有人应答。“不好——”管事大喊,门外的守卫面面相觑,踹开了房门,沈徵又怎可能被人监视,屋里早就没人影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傀儡,雕成人形的木偶。木偶上写着几个俊逸洒飘的大字:五日后相见,携兵讨贼窝。留下的章印似乎仍余常温。昨日晚,他是看着屋里有亮光,还从窗户纸上看了人影在屋里晃荡,才放下心来离开的。没想到啊,没想到。“造孽!”管事一巴掌扇在自个儿脸上,响脆的声音着实吓着了那些护卫。 巳贤王府上下鸡飞狗跳,反观沈徵静如处子踏着小步入了山。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作孽! 料想的这些场面上演了—— 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地跑到了五嵇山底下,似乎大受惊慌。五嵇山上山下都有巡逻的人,拔刀相助乃山寨里的规矩,虽然小路已人迹罕至,那人也出现的很蹊跷,但热心肠又淳朴的汉子们怎会想到这些,赶忙从竹林里跳了出来。那女人趴在草里哭。“姑娘——你是怎的了?”一个汉子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那女子袖子一闪而过的光亮的东西,然而并未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女子回过了头,不经意的一瞥,霎时间让几个山贼红了脸。女子大叫一声,要跑却被藤蔓绊住,摔得凄惨。 “阿爹阿娘——”女子痛哭,背上的竹篓随她哭而晃。 汉子们猜想这姑娘定是采药迷了路,便也一起叨咕了几下,那些人只好说道:“咱不是什么坏人,这山里野兽多,姑娘若是信我,便随咱们走。” 女子半信半疑,还真的跟他们走了。 武万青舞刀弄剑完,坐在山崖边歇息,汗皆湿了他的上半身,还有身底下那微微从秘处传来的黏腻感,让他有些烦闷。他从山崖上返回寨里,恰巧在门口碰上了那几个人,还有一个垂头,用帕子擦脸的女人。 “武哥——”前头汉子叫了他一声。这么一叫,让那女子抬了头,身姿本就引人注目,武万青霎时间心口被撞了一般,炽热的感觉一股一股往外冒,不由得痴迷住了。这个憨厚老实的人,竟然也红了脸。 那女人鼻子微微动了动,嗅着了一丁点香气,那香气是从武万青身上传来的。 “这女人——”武万青疑惑,几个人都给解释了女人的来历,采药误入山林迷了路,汉子们对漂亮姑娘还是包庇的,一起撒了个谎,谎骗姑娘又被猛兽追杀,逃过一劫,恰巧遇上他们几个。 女子不经意的与武万青对视,楚楚可怜的感觉。武万青并没有过问什么,吩咐人给女子安顿了住处。住处本来就少的可怜,连着武万青屋子的一处柴房,给女子安置了。那几个汉子忙手忙脚给收拾干净了,还给床铺上了软垫。这女子来寨里确实引来了骚动。 夜里,女子趴在窗前看着那抬水的人,明亮的眸子让武万青顿感不适,绝非是什么羞涩的情感,而是被窥探到骨子里的不安。武万青确实和其他男人不同,不在外边洗,夜里会走大老远的路取井水,回寨子烧,烧完水就抬桶回屋里。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武万青屋里有个大浴桶。但也没啥奇怪。武万青提完最后一桶热水,就栓上房门,拉上帘子洗沐了。 女子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她关上窗门,坐在床上拿出了身上的铜镜。镜中的女子很是美丽,若是擦去胭脂青黛,露出真面目,却是个难辨男女阴柔艳绝的人。 沈徵鼻子边上仍是一股异香难以消散。 “我还以为是如何穷凶极恶,原来都是些普通的人。”沈徵袖子里滑下几根细长的银针,银针里淬了毒,这毒银针探不出,却是比砒霜还毒的玩意。 他是如此说着,便走到了墙边。越近越浓,沈徵有些疑惑,暗暗使了内力戳开了一掌深的墙壁,化渣灰的泥土落了,一道诡魅的光影从一指孔洞里射到了柴屋。沈徵像是被吸了魂的样子,痴痴地贴在墙壁里,透着那孔洞偷窥里头“香气四溢”的风景。 武万青屋里只燃了根蜡烛,浴桶的水汽弥漫了整间屋子,他扒了扒身上的衣物,衣物是粗糙的麻布,确是勒得人难受,他脱了裤子,壮实的腿霎时裸露,蜜色的腿黏糊了些许的汗珠,亮晶晶的仿佛抹了蜜一般。武万青将那衣物提到一旁,挺翘的肉屁股一颤一颤的,沈徵看得心头烧了起来,吞咽起了口水,已是忘了他巳贤君的身份,活脱脱像个色痞流氓,抠着那洞,扭曲着身体,恨不得扒烂这洞,大大方方地看。 那毫不知情的汉子习以为常的踏进浴桶里,却不知道隔壁那柴房里的姑娘此时正透过孔洞偷窥到了他的秘密。 一滴滴血珠从沈徵鼻孔流了出来,掉在地里染了一朵朵红花。武万青捂着底下,仿佛是要挡着见不得光的东西。可这手掌要长不长的,怎能挡住生在身下的蜜花。沈徵痴了的模样,贴着墙壁不停地咽口水,恨不得要吃了武万青。 浓密的毛发里,生着一朵粉嫩透红的女子的玩意。那手捂得太严实太紧密,都将那嫩穴的肉压到变形。小嫩唇都给挤了出来。他做着有些怪异的动作,将另一只腿跨进浴桶里。 武万青是正对着孔洞的,然而他五大三粗,绝然不可能注意到有人偷窥他。那有些黑的面孔,受了热水滋润,脸上都染了薄薄一层红色,像抹了胭脂水粉似的。 沈徵嘴角上扬,眼底充盈着水液,像极了可怖的野兽。 武万青全然不知,洗完了穿上衣服就吹灭了蜡烛。 沈徵瘫在地上,用帕子抹了抹鼻子边上已经干涸的血,那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表露着难看的情绪。 深夜,一道黑影窜进了武万青的屋子,那人走到武万青床前,给他点了穴。随后空荡又小的屋子,亮起来了一丝,沈徵拿了夜明珠,咬在嘴里,身上还是女人的衣物,做起事来却是鲁莽的,沈徵像个毛头小子,扒开武万青的衣服,连裤子都给褪掉。 沈徵上到床去,将武万青的腿给拉开,长年习武的汉子果然是好弄的,肢体软又不僵硬。沈徵猴急,衔的珠子都糊满了口水,连擦都未擦,就往武万青屁股缝里凑。 啊,沈徵看到了什么东西——竟如色鬼,趴在那屁股下端详着武万青身下的玩意。 诡异的光,照透了那嫩穴。粗黑浓密的毛遮挡了这嫩穴,稍稍细看,就能看见那毛发里鼓出的豆子,娇滴滴的,让人忍不住拨弄。夜明珠都碰到了嫩唇上,黏糊了几根毛发。沈徵抓着武万青的大腿,肉都给抓红了,他涂了豆蔻的手稍稍拨了下嫩穴,那严丝合密的肉缝霎时间噗叽敞开了少许,尔后大张,露出了和男人交合的洞口,洞内似乎深不见底,内里有软肉蠕动,随着武万青的呼吸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