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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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一切看似和平常无异,却又有哪里悄悄发生了变化,程焕和宁衍依旧每天在同一张餐桌上吃早饭,然后一起上学,但程焕变得沉默了不少,至少对宁衍是这样。 他也没再让宁衍进过自己的卧室,每天回到家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一开始宁衍来敲过两次门,但回应的只有两个字:“睡了。” 之后宁衍再没来敲过门。 学校里的风波渐渐平息,没有人再抓着秦海那件事讨论,程焕也渐渐从内疚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没有试图联系秦海,换个角度想,秦海虽然不知道事件的主导者是谁,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面对自己了。 - 时间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这期间发生了一些事,先是期中考试的排名上升了五名,再是每年的全校大体检,他身高终于突破了一米七,为此,程焕开心了一整天。 高二的学业越来越繁重,班上开始有人开始选择住校,程焕一边刷题,一边听旁边的前后桌在讨论—— “住校好啊,每天早上能多睡一会儿,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他们同意了。” “我也想住校,但我妈不同意,说我自理能力太差,被子都叠不好。” “总要学的,叠被子有什么难的,而且上大学也得住校啊,到时候你怎么办?” “对哦,大学必须要住校啊,回去再找我妈商量商量。” 程焕轻轻放下笔,低着头若有所思。 - “妈妈,我想住校。” 程焕咬了一口三明治,他原本眼皮拉耸着谁都没看,说完这句话后,不知怎么的,抬眼往对面的方向看了一眼。 餐桌对面坐的是宁衍,他也看着程焕。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秒,程焕立马移开视线,喝了口冒着烟的豆浆,企图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 程女士有些诧异,“怎么想住校了?家里离学校也不算远啊。” “我知道,”程焕把杯子放下,这回是看着他妈妈说的:“最近学习任务比较重,住校的话可以多上一个小时晚自习,而且早上也不用起太早。” 他虽然是看着程女士在说话,但他知道,宁衍一定还在看着他。 程女士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道:“小焕,家里也可以自习啊,你要是觉得早上起得太早了,妈妈开车送你们上学也不是不行。” 程焕摇摇头,“反正大学也是要住校的,我先提前适应适应不好吗?” 程女士沉默了,她一直想要弥补程焕幼年时缺失的母爱,但孩子终究长大了,想要独立也很正常,她只是有点失落。 餐厅里一时安静过头了,程焕看他妈妈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埋着脑袋继续吃三明治。 突然他听见玻璃杯磕在桌上的声音,有点重。程焕没有抬头去看,而是盯着宁衍还握在杯子上的手,那只手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指腹因为压迫而泛白,手背上能清晰地看到凸起的骨骼线条。 他睫毛颤了颤,垂得更低了。 一顿早饭就在三人各怀心思下吃完了。 天气已经很冷了,程焕今天带了顶灰蓝色的毛线帽子,把蓬松的刘海晾在外面,他跨上自行车,一脚蹬在踏板上,一脚踩在地上,前面是同样跨在自行车上的宁衍。 程焕看着他修长高大的背影,直觉他是有什么话想说,于是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在他没耐心再等下去的时候,宁衍终于开口了:“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语气平静冷淡,宁衍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 程焕有些恍惚,他听出了一丝落寞感,虽然想住校的大部分原因在宁衍身上,但他还是倔强的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没有,就是想住校而已,你想多了。” 他看见宁衍的肩膀像是卸了力,微微塌下去了一些。 程焕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心软起来,他赶紧收回视线,把帽子往下一拉,盖住大半刘海,然后一脚蹬离地面踏在另一个踏板上,越过宁衍,先骑车走了。 一路上他都没有回过头,也不知道宁衍到底在不在他身后。 算了,管他呢。 今天是周六,高一已经放假了,高二高三还在学校里面苟延残喘,下午的时候班上突然组织起活动来,说明天去爬山,问到程焕的时候,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 星期天一大早,程焕就起来了,他边打哈欠边打开房门,迷迷瞪瞪地下楼去找东西吃,程女士也刚起来不久,正在厨房里做早饭,煎蛋的香味钻进程焕的鼻子里,他咂咂嘴,直接坐在餐桌上等着投喂。 吃过早饭后,他收拾了点东西进随身的背包里,程女士又往他里面塞了好几条巧克力,怕他会低血糖。 去爬山的人不太多,统共就八个,程焕他们就提前租了个面包车,一路上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地到了山脚下。 程焕仰头看了看天,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有点太阳,适合户外运动。 这座山程焕很小的时候来过,他自己其实没什么印象,还是有次翻老照片翻出来的,那时候自己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奶娃,爸爸妈妈也还没离婚,他们一家三口上山来游玩,在山顶的一座石碑前留下了当时的游客照,程焕被爸爸抱在怀里,妈妈站在爸爸旁边,三个人笑得很开心。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两个人就离婚了,程焕对爸爸的记忆不是太多,只记得他比妈妈还要忙,经常一周都见不到几次面,离婚后更是连面都见不上了,他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改成跟前妻一个姓氏了。 他们一群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体力倒是挺好,一路跑跑跳跳的,把在路上遇到的大爷大妈全都甩在后面,终于在中午之前登到了山顶。 山顶的温度明显比山脚下要冷上几度,程焕今天穿的卫衣加棉服,本来出门的时候没觉得冷的,现在却觉得外套有些薄了,他把拉链拉到顶,又把后面的帽子戴上,这才觉得好一点。 程焕把包里的巧克力拿出来跟同学分了,就着水勉强能充充饥,实在是他们上来的时候不太好,山顶上本来餐馆就很少,这会儿到了饭点,更是人满为患。 当然也不止他一个人带了吃的,基本上每个人身后都背了背包,他们席地而坐,各自把包里的零食拿出来混在一起分食,虽然这算不得是一顿像样的午饭,但并没人抱怨什么,还都挺开心的。 他们边吃边聊天,多半也都是讲讲在学校发生的事,没什么新鲜度,后来有人提议去庙里逛逛,拜拜佛许许愿之类的。 山顶上确是一座寺庙,而且还是这周边城市里比较大比较有名气的寺庙,很多信佛的人会慕名前来,专门到座庙里来拜一拜,求个平安。程焕是不信佛的,但别人都要去,他也不好扫兴,心想来都来了,就进去逛逛吧。 寺庙内部的环境非常古朴,缺损的一砖一瓦都象征着年代感,尤其是那颗参天地挂满红丝带的菩提树,更是壮观到令人咂舌。 程焕也觉得挺震撼,他刚拿出手机来想拍张照,就看见不远处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四个大字:禁止拍摄。 程焕有些遗憾地收起手机。 远处有沉闷悠长的钟声,还有节奏轻快如雨点般的木鱼声,接着再往里走,还能听见不那么整齐的念经声,再加上随处可闻的檀香味,莫名让人觉得心情舒适、安宁。 程焕消沉了数日,终于觉得舒缓了一些。 香火比较旺的寺庙里都有卖护身符的地方,程焕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但看到一个上面秀了“胜”字的御守后,目光在上顿了顿,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宁衍,想到他明年就要高考了,这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能不能保佑他发挥稳定,考上最好的大学。 说起来,明天是宁衍的生日,程焕一个月前就想过该准备一个什么样的礼物,但还没想好,就遇到了秦海那件事情,所以暂且搁置了,他那时还在气头上,但现在气已经消了大半,觉得还是该准备一件礼物。 程焕最终还是买下了那个御守,御守小小的一个,白底红字,上面还绣着几缕金线团纹,顶上串了一条红色的绳子,还挺精致的。程焕听那个老和尚说,这是开过光的,灵验得很。 程焕不懂,但他选择相信。 后来他们在山上一直待到下午三点过才动身下山,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回城里大吃特吃了一顿,之后又去游戏厅疯玩了两个小时。 程焕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客厅里的灯亮着,程焕一进门就看见程女士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他走到客厅里,把书包放下,注意到程女士的神色不太对劲,赶忙问道:“妈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出什么事了?” “小焕回来了啊。”程女士笑了笑,又叹了口气,“你哥哥生病了。” 程焕“啊”了一声,眉头皱紧,“生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程女士脸色不太好,“他一早上都没下来吃饭,我还以为是学习太累了睡个懒觉而已,结果下午一点过了还是没出来,我就进去看了一眼。” 她揉了揉眉心,继续道:“你哥哥发烧了,不肯吃药,饭也不吃,说休息一会儿就好。” 程焕往楼上看了一眼,宁衍卧室的房门还关着,他回过头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吗?” 程女士摇了摇头,直叹气:“这孩子倔得很,也不肯听我的,要是他爸爸在这就好了。” 程焕心道,他谁的话也没听过,倒是希望别人都听他的。 “小焕,”程女士拉起他的手,一脸担忧,“妈妈马上要出门,把你哥哥照顾好,锅里有粥,让他吃点,再把药吃了。” 程焕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程女士站起身,边往门口走边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本来早就应该出门的。” 她担心宁衍一个人在家会出事,所以只能等程焕回来再走。 程焕把她送到门口,一边嘱咐不要太累,一边帮忙把包递过去,程女士摸了摸程焕的脑袋,柔声说:“妈妈走了,可能回来得比较晚,你记得把门锁好。” 送走程女士后,程焕走到宁衍的房门外,手举起来要敲门前,他短暂地纠结了两秒,但很快就被关切的情绪冲散,生病毕竟不是小事,也顾不上闹情绪了。 他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声。 “阿衍?” 还是没声。 他又喊了一声:“哥?” 程焕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过于安静了,他瞬间慌了,各种不好的念头浮现出来,吓的手心直冒冷汗。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门把手,推开了门。屋里窗帘拉着,很黑,程焕反手关上门,他一时紧张,竟然忘了开灯。 但他熟悉这个房间里的布局,就算不开灯,也准确无误的走到了床边,程焕蹲下身,双手搭在床沿上,倾身稍微凑近了一些。 均匀缓慢的呼吸声传进程焕的耳朵里,他悄悄松了口气,伸手一探,正好摸到宁衍的脸。 好烫。 他缩回手,“啪”的一声按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暖黄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一小片空间,同时,他也看到了一双睁开的眼睛,它们正牢牢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