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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对工地生活十分熟悉的人,我必须说,别小看这一方工地,里头的门道照样很深。一个工地上几百个工人,工头就一个,要想看得过来这所有的人,就算有三头六臂照样不好使,有男人在的地方就有个强弱高下,就能分出个头儿尾儿,这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栓子很明显就是工地里的小头目。午饭的时候,工头当着我们这群新来的人的面给栓子敬了支烟——来根,他们送的软中。栓子毫不客气,接过来点上,抽了一口便嗤笑道:还软中,抽起来跟老子的哈德门也没什么两样!工友们听闻此言都哄笑起来。其实没啥可笑,但我也不由自主就跟着笑了。其中有个魁梧的大个子,剃了个光头,别人都叫他霸哥。霸哥笑着说,栓子,这就可是你不懂行了!旁边的大门牙——奔子突然淫笑一声:“栓子这是成天吸小苗苗的嫩逼吸出门槛儿来了,不带淌水儿的,人家栓子的嘴不适应。”好死不死的,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苗苗正好拎着一锅汤走过来,听到这句露骨的淫话儿,脸顿时红了。栓子竟然也不出言阻拦,反而跟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奔子见了更来劲,继续再接再厉调戏苗苗:“苗苗啊,你跟哥哥们说,你栓子哥晚上都怎么欺负你的?奔子哥昨晚可是听见你在被窝里哭唧唧的了!我做完叫一泡尿憋醒了,他妈的,提着裤子出去尿完,回来他俩还他妈没完事儿呢!主要是栓子他妈逼的太能操了,我听这钢架床都快叫他撞散架了!”他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我寻思苗苗身板这么小,能经得起栓子这辆装甲车撵来撵去的么!苗苗,你说!你跟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在座的只要是个男人都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起一把子义,哥几个把栓子给你阉了解气!”

    大家又哄然大笑起来,所有男人此时的行动竟然能做到如此一致——齐刷刷地,大家看向苗苗,这么可爱的小脸蛋在工地里可真算得上是稀有中的稀有!不看白不看!可苗苗这孩子被奔子的污言秽语弄得已经有点挂不住面儿了,大眼睛有点泪光盈盈的,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怎么的,把桶放下,他慌慌张张的就想离开,结果却中途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果然是狗日的栓子,他一把攥住了苗苗细细的手腕,一下子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苗苗一下子就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发出的叫声还没有猫崽子大。不知道谁吹了第一声口哨,剩下的人全都跟着开始起哄!“坐好了。”栓子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疑,拢在了苗苗看似平坦的胸前——其实我知道,那里都被他这个王八羔子吸肿了。我正好就坐在栓子旁边,隐约听到他在一片哄笑中压低声音对苗苗说了什么,又用那双眼睛盯住了他的小脸蛋。苗苗有点闪躲,看得出来,他有点害怕栓子的。我装作夹菜凑近他们,忽听栓子笑起来说,涨?里头还能有奶不成?我现在给你吸出来?说着,一只手就要作势去掀苗苗薄薄的衣服!苗苗用两只手抵抗着栓子的动作,有点欲哭地小声求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满意地把手伸回去。操他妈的,我真想说:你他妈就一张嘴,咱俩一边一个吸不成么?但是我不敢,只敢在心里过把瘾。栓子壮的跟头野牛似的,今天上午他挥拳头的样子我也看见了,拳拳见血,被那种铁似的拳头狠狠砸上这么一下,瘀血都是轻的!

    下午我被分到奔子那边,跟他一块儿铲沙。这个活儿倒也不算太累,但就是磨人,花的时间长。我问奔子:早晨被揍的那个倒霉蛋怎么得罪栓子了?奔子嘿嘿一笑:

    “四十好几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看上苗苗了。从上个月我就看出来了,这人盯着苗苗的时候那痴了的样子!他家就在乡里,一周怎么说也能回去一趟,也能见着老婆,没想到还是被苗苗这个小狐狸精勾住了!今早苗苗帮着放饭,他趁着人多从后门偷偷蹭了他的屁股,我可是看见了,清清楚楚!我估计苗苗八成也感觉出来了,但他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躲得太明显——他知道栓子脾气暴,让他知道就完了!嘿,可这栓子是谁?这小子的眼睛比狼的还尖!一眼就给逮住了,直接把人拖出来——后面的你也看见了,”说罢,奔子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迷上苗苗的基本上都是这么个下场。”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又听他说:

    “小兄弟,我看在咱俩是本家的情份上奉劝你,咱看看就看看,别想那些多余的事,更别去动那只小狐狸。到了晚上你就等着瞧吧,苗苗肯定也得挨栓子的收拾。这苗苗也是,长得太勾人,是个男人多看他两眼都会觉得鸡巴受不了!所以每次出这种事,栓子都得狠狠干他一场,上回在棚子里哭了一整宿,我都听见了,当晚棚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全是来偷听的,哈哈!这帮王八犊子都摸出规律了!每次发生这种事栓子的气儿都不顺,苗苗作为栓子的漂亮小婆娘肯定要遭殃。等着瞧吧,今晚可有好戏看,你小子走运,还是个前排的座,贵宾席嘛!”

    我听了,忍不住远远地看了一眼在对面楼抬钢筋的栓子,他干起活来的时候上身脱得精光,下身穿一条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牛仔裤,怒张的肌肉一起一伏,威慑性极大。有人偷懒,他操起北方的方言放声怒骂,震的人脑袋嗡嗡的。

    姜苗苗说栓子是他哥哥,其实说姜栓儿是他年轻点儿的爹我都信!苗苗看起来太稚嫩了,栓子看起来又太老练了,两个人根本就不像是兄弟俩!奔子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神秘兮兮地冲我道:“你也觉得吧?他俩长的也太不像了,说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打死我我都不信!我问了他们同乡——这俩人倒真有血缘关系,只不过不是纯粹的亲兄弟,是同父异母!可以说,苗苗这个小玩意儿完全是自投罗网撞到栓子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