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好朋友的定义是什么？既做了好朋友那么又该去做些什么事情来维护？还有，难不成这中原的人，都是令人如此捉摸不透？

    蝎儿从没见过像赵敬这样的人。

    自做了这对忘年交，赵敬对他百依百顺体贴得简直不像个普通朋友了。赵敬会在他下马车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马车下充当他的扶手接他下车，也会在他无聊烦闷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逗他开心起来。赵敬这个家伙，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蝎儿从他那里见到了许多中原才有的事物，无一不新奇有趣。蝎儿看得高兴，也就暂时忽略这赵敬此刻正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这日午后，其他人都在午睡，蝎儿闲得无事便去找他，却没想到赵敬正坐在自己的小院儿屋子里怀里抱着一段儿木头手上用刻刀不时来来回回的划拉着，好像在雕刻些什么东西。

    蝎儿睁大了双眼，没想到这赵敬还会做木工。

    于是赶忙上前去坐好了观察起来，赵敬治他到来，也只笑着微微抬起头称一句小少爷。蝎儿正想看他雕木头呢，含糊的应一声便呼唤赵敬快快继续。赵敬开始专心雕刻起来，没过一会儿，他手心里便出现了一只木雕小蝎子的模样。

    虽然尚未打磨还只有雏形，但栩栩如生灵巧可爱，对付蝎儿这样的小少爷已是足够。蝎儿惊呼一声，大眼睛一下亮晶晶，满眼都是喜欢，再抬头看一眼赵敬，眼中又充满了崇拜。

    “阿敬，你雕得真好看！”

    蝎儿认真的评价起来，粉嘟嘟的还稍显稚嫩的青涩面庞上红润一片，两眼都盯着赵敬手里的小蝎子无法挪开。

    赵敬无声一笑。他自然看见了这小少爷喜欢他雕的这只小蝎子，赵敬心中得意，于是轻轻拉起小少爷的一双小圆手，再郑重其事地把那只木雕小蝎子放到了他手中。而后又靠近了些，见小少爷欢欢喜喜的捧着手里的小蝎子不放，赵敬便几乎贴着人耳朵轻语道：

    “小少爷，可是喜欢？”

    蝎儿不疑有他，点头如捣蒜，小肉手捧着小蝎子，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粉嘟嘟的一片让人不禁怀疑这小少爷是否是擦了胭脂，赵敬心想，否则，又怎会如此芳香呢？

    赵敬不动声色的靠着蝎儿闻了一通，很是满足的深吸一口气，才睁开眼睛，对着蝎儿温柔笑道：“那我便把这小玩意儿送给小少爷好不好？”

    赵敬生得颇为俊朗，不过不是那种剑眉星目正气凛然式的俊朗，而是那种富有书卷气的儒雅的公子式俊朗。蝎儿生长于这遥远的南蛮之地极少见过中原人更莫说像如此这般接触了，于是蝎儿便颇有些奇怪的开心藏在心里头，因为这赵敬对自己不但真是百依百顺的好，而且赵敬长得也十分不错，与蝎儿见过的所有南疆人都不同，赵敬身上有那种中原人才会有的俊秀儒雅的气质，不说话时颇显疏离，可一旦他笑起来，颊边的两只酒窝又会让他看起来十分俊美可亲。

    而且这人与自己说起话儿来的时候竟特别喜欢与自己靠得极近，蝎儿低着头默默想到，有时候都让自己感到有些过于近了，仿佛所有距离感都被这赵敬给一一击破。

    不过赵敬的手是很暖的，待自己又温柔得很，蝎儿抱着木雕的小蝎子心想到，所以他不反感赵敬搁在自己腰上的手，和几乎都快要亲吻在自己耳朵上的话语。毕竟蝎儿现在只有十四岁，虽然他不大懂得赵敬为何这样动作，但终归是不讨厌的，并且有些时候，赵敬揽着他的腰肢愈发往下滑的时候，蝎儿还会忍不住身子轻颤，好像身体里也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般叫嚣着都越发往下身涌去，不难受，相反，还有些淡淡不容忽视的快乐。

    不过这时候，赵敬的手，却放开了。

    蝎儿也立时清醒过来。

    轻轻推开赵敬，蝎儿低下头，手上却抖得很。他也说不清，大概是因为这赵敬竟敢以下犯上所以自己有点生气吧，蝎儿这样告诉自己。

    “说好了，要送我哦。”下身的热流渐渐退散，不过脸上还有些止不住的粉红，蝎儿推开赵敬后拿起桌上的小蝎子看了看，不知看出什么问题，便又扔进赵敬怀里。

    “你这什么做工，这般粗糙？快快拿去，打磨好再拿来给我吧！”

    蝎儿丢出那小蝎子，力道动作却都是轻轻的，落到赵敬怀里也都没什么份量感。此时，若换作旁人，只怕都得以为自己是又惹这小少爷不快，不过赵敬不是，赵敬心细得很，他拿起蝎儿扔来的小蝎子搁在眼前左看右看，余光间还瞥到了这小少爷微红的面颊，轻微上扬的唇角。赵敬看得心喜，明白了这小少爷并不是在责难自己。

    “谨遵小少爷命令。”赵敬做出副恭敬的模样说到，然后又一边看着蝎儿温柔笑意一边说了起来。“那几日后待我重新打磨好了再给小少爷送来吧？只要小少爷您喜欢，在下便什么事儿都愿意为您去做。”

    仿佛在许下什么重要的诺言似的，赵敬郑重其事的对着蝎儿这般保证，蝎儿认真地听着，良久，也就柔柔地一笑，回望着赵敬，有另一股热流在两人的眼中，身边缓缓流动。

    平安又温馨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赵敬来到这遥远的南疆之地已满整整四个月了。在蝎儿的阿爹阿娘手下做事，从一开始的普通的商铺伙计慢慢转正成为分店掌柜，赵敬学得极快，完全甚任了这份工作。蝎儿的阿爹也就是赵敬的主家很是满意，更加放心大胆的交付于一些更重要的事务。就比如这一回，蝎儿的阿爹派他去距离本城不远的另一个城镇里卖货，顺便考察一下，过些时日再开家分店过去。

    赵敬行了一揖便恭敬的退下，第二日清晨天不亮便带着一车车货物和一些商铺伙计们同路，上道出发了。

    阿爹很欣赏这样肯吃苦又聪明的人，关于这一点蝎儿一直都知道，可是蝎儿还是控制不住要想念赵敬，他一大早便爬起来偷偷的来到后门又藏在假山后，他做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能送赵敬一程。虽然只是这样悄悄的看着，远远的望着，蝎儿都能感觉到心中满足。

    待目送赵敬一行人彻底消失远离在视线后，蝎儿才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又悄悄回到自己的房屋内。待重新躺好在床上后，望着窗外才刚刚有些擦亮的天空，蝎儿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刚才自己那样做，其实是有点莫名奇怪的。

    又翻了个身，蝎儿闭上眼想要再次睡去。

    赵敬只是他家的一个普通掌柜，而且还是个流浪至此的中原人，按理说，自己是少爷，而赵敬是下人，他们之间不该，也不可能有超出主仆的任何关系了。可是……蝎儿咬咬下唇，想起昨晚……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蝎儿看了看窗外天色，有些奇怪，谁啊，这么晚了。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没想到会出现的那个赵敬。

    赵敬手上正捧着一个油光水滑的小物件儿，蝎儿仔细瞧着，便有些惊讶地低呼一声：“小蝎子！阿敬，你都做好了？”

    他抬起头来十分高兴的望着赵敬，见赵敬笑着点点头，他便更加高兴的从赵敬捧来的双手里拿起那只打磨又上色好的小蝎子，一边把玩，一边推着赵敬进屋说话。

    他还想要问赵敬还会不会做些其他木雕小玩意儿，比如什么大象啊，还有小兔子之类的。他极其喜欢这些小东西，也更喜欢的是赵敬送给自己这些小东西。他挨着赵敬坐在桌前的一条板凳上，却没想到赵敬对他开口便是：

    “小少爷，奉老爷的指令，明日我便要启程去另一座城里做生意。这小玩意儿打磨了许久我总是不满意，不过好歹赶上了，今夜我送来交给您。小少爷，您收好它，待我回来，再给你刻更多小玩意儿，您想要什么，我便刻什么，您说好不好？”

    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嗓音，不过从他嘴里，蝎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离别的话语。

    蝎儿不由愣了一瞬，拿着小蝎子的手一顿，身子轻颤一下连赵敬圈在他腰上的手都不由得跟着一颤。

    “阿敬，你要走了吗？”

    像是从没经历过与好朋友短暂分开这种事，蝎儿表现得极为不适应，圈在腰上的大手顾不得挣开了，连身上这刚刚涌起的一些些热潮也忽地一下是消散了个干干净净。蝎儿转过身子，仰起脸蛋儿望着赵敬问道：

    “阿敬，要去多久？”

    美丽而稚嫩的面庞，纯真又热烈的感情，赵敬静静听着，看着，感受着，心头，渐起一阵火热。是一种莫名不舍的情绪，丝缕般盘踞在心头，赵敬挣脱不得，或者说，他是甘愿沉沦其中。

    轻轻将蝎儿揽起来拥抱在怀中，赵敬一下下抚摸着怀中男孩儿的后脑，和背脊，顺着完美的背脊线，来来回回轻柔的流连着。蝎儿安安静静的趴在赵敬怀中，没有挣动，即使心中隐约知道这样不妥。

    “阿敬，你说话呀。”靠在男人宽阔而火热的胸膛上，蝎儿低低的声音传来，音色中略微抖颤，不知是否是在表达不舍。“你告诉我，你要多久才回来？”

    又拿起手心里的小蝎子更加攥紧了些，蝎儿凝望着虚空，眼神呆呆地一时间是有些不知该继续说什么了。只能靠在男人身上，乏力般瘫软着，又静静的听着，期待着男人会说的话。

    赵敬其人最是心细，从前在太湖派照顾老掌门极为精细以至于老掌门都要传位给他，以至于这才招来了掌门之子的疯狂报复。

    揽着蝎儿娇小的身躯，赵敬一手拉住蝎儿的小手，下颌抵着蝎儿的头顶，几乎是毫无距离的紧贴在一起。这样亲密的接触能够让赵敬看清楚想明白一些事，比如这小少爷，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执起小少爷的一只小胖手，赵敬低下头轻语：

    “放心，小少爷，一点都不远，在下跟您保证，在下很快就回来……”

    言罢，又将那小胖手搁在嘴边亲了亲，突然的动作，赵敬做得无比顺畅，可怜却吓得那小少爷惊地瑟缩一下，想要抽回手。

    不过赵敬自然不会给他退缩的机会，赵敬把着小少爷的双肩，迫使小少爷必须抬起头来面对自己，而后赵敬便极为深情地挨着小少爷快要通红起来的脸蛋儿道：

    “小少爷，就将这木雕的小蝎子送给在下好不好？小少爷，答应我，答应我。”

    火热的两具身躯，扑通扑通地在胸腔里开始狂跳起来的小心脏，小少爷被迫抬起脸儿看着这自己无比熟悉的赵敬的脸，却好像是头一回看，看得认真，认真到下一秒便莫名通红了耳朵和面颊。任由赵敬抱着，又听赵敬不断在要求自己答应他。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何能这么轻松就答应，但见赵敬难得如此急迫，且又是在向自己恳求。说不出拒绝的话，蝎儿便只能红着脸，不住的点头。

    赵敬似乎是很高兴了，有些放心的喟叹一声，不待蝎儿反应，便是更加紧窒地将蝎儿拥揽入怀中。一面不时的低下头在蝎儿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亲吻，一边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诉说。“好，真好，小少爷，你将这小蝎子送给我，我出门在外的日子里，便就将这小蝎子当成您，有这小蝎子陪在我身边，便好像小少爷您在我身边。小少爷，蝎儿……如此，我便可安心出门了……”

    ……

    心里乱得很，蝎儿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天刚蒙蒙亮，外面已有下人们在开始一天的准备工作，沙沙地竹编扫把的扫地声，窗外树丛中啼鸣的小鸟儿叫声都传在耳朵里。蝎儿静静的听着，努力的紧闭上双眼，可赵敬的脸挥之不去，还在他脑海中变得是越发清晰。

    又过了会儿，蝎儿不仅没睡着，还慢慢感觉到下腹汹涌澎湃地涌动起一股热潮，冲刷着他的下身，燃烧着他的大脑，害得他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外，又莫名的十分舒爽。

    蝎儿循着本能伸出手钻进被窝里，又伸进自己的亵裤中。他爽得意识模糊，满脑子都是赵敬的脸，想起赵敬，他紧闭双眼的一张小脸儿上便控制不住的荡漾开笑容，笑得甜美。

    “嗯……阿敬……”

    低低地吟哦，蝎儿小声的唤了一声赵敬，同一时间里，他的右手手掌心里一片湿热。蝎儿奇怪的抓了抓，感觉到手心中竟然黏糊糊的，靠近了一闻还有股淡淡的腥气。

    或许是起得太早了，昨晚又没睡好，混沌的大脑此时才有些清醒过来。蝎儿脸蛋通红，躺在床上有些无措的摊开湿热的手掌心。

    好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