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背叛

    初二上学期那年,是她穿越过来的首年。

    那年,她直接让冰妈收养了顾封,阻止了原主为爱而献身的所有桥段,初中生活得以平淡过去。

    里的混混头子,就是坐在她身后一排的钱卫。

    当她路过一条小道,看见钱卫领着混混在欺辱一个女生时,她恍然间明白——阻断了原主的悲剧,世界线的收缩会找到新的替代者。

    她跑了两条街道,大喊着救人,等她带着人回到原地时,只剩下一个埋头哭泣的女生和满地的烟头。

    她的一个侧目,救了女生一命。

    也是那时起,她让冰妈给她配了手机,多天蹲点拍到了许多钱卫抽烟打架喝酒的画面,连夜打印,匿名连同强奸女生未遂送到了校长信箱和警察局门口。

    “看来你都记起来了。”

    钱卫不知何时又点了根烟,他叼着烟,把他的一头黄毛照得隐约。

    余生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依旧不声话。

    钱卫冷呵了一声,“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少做白日梦。”

    周围的几人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他双指夹着还没吸上几口的烟,作势往余生脸上烫去。

    余生被困于他的臂膀间无处躲闪,眼看着烟头越来越近,她不知怎的直视着他的脸,一脸冷笑:“要烫便烫,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呦。”钱卫居高临下看着她,歪了歪嘴角。

    烟火微微,却足以照亮她的脸庞。

    她脸颊上的绒毛在光下清晰可见,眉头紧皱,眼睛里迸发出鱼死网破的气势,被吓得已经泛白的嘴唇微抿,看起来非常让人想采摘一口。

    “妈的,给你脸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懒散的气势一转,烟头直直朝她脸上按去。

    余生梗着脖子不动,临近了才视死如归闭了眼。

    预料之中的灼伤没有出现,余生刚睁眼,钱卫一把将她抵墙凌空抱起,俯下身直接咬在了她的脖子处,衔着嘴角的肉不断撕扯,一手环住她的臀部,一手扯开她的大衣,探到了里面。

    “滚开!”冰冷的手掌激起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和恐惧,余生尖声大叫起来,挥舞着四肢挣扎着,被男性压倒性力量压制。

    周围的混混大声起哄,有人呼喊轮流品尝。

    “滚——!”钱卫松开嘴里的软肉,低声怒吼咆哮,将余生牢牢锁在怀中,像护卫地盘的狼王,“这是老子的女人!”

    他满意的看见余生已经泪眼朦胧,用拇指指腹擦去她那咬破而渗出鲜艳血珠的唇瓣。

    他的手探到更深的地方,俯身要亲吻,被余生避开。

    余生闪着泪光,用仅有的理智行动,她搂着他的脖子,头搭在他的肩膀处,主动示弱:“不要在这里……”

    钱卫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一把将她搂抱起,往胡同外走去。

    刚见光亮,余生没来得及呼叫,钱卫便被人一拳打在脸上,咧咧呛呛的往一侧倒,随即她被人扯入温暖的怀中。

    “你没事吧。”顾封喘着气紧紧抱住她,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尽显杀机。

    “往人多的地方跑,我已经叫了警察。”顾封拿出手机递给她。

    “不,你留着。”以防万一,要是钱卫带走了顾封,她还能用手机定位找寻。

    她知道在这里只会拖累顾封后腿,必须快点逃离叫人,“一定要小心,他们可能带有刀棍!”

    跟随的几个小弟一拥而上,顾封一拳一个,拿着棍子又狠又重得敲在追赶余生的男人头上。

    几人混混倒地不起,哀叫不已。

    钱卫起身,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顾封,好久不见。”

    顾封手捂住在打斗中受伤的右臂,死死盯着他,眼神薄凉到如同在看死物:“动了她哪里。”

    钱卫摊手,一脸坏意的笑,他伸出舌头做品尝状:“你的女人,味道还不赖。”

    “你——找——死。”

    等余生坐着好人心的车赶来时,警察也已经到了现场。

    不远处有人扭打成一团,她赶忙下车,就见两个巡警围着的里圈,顾封撑在钱卫身上用腿死死压着。

    顾封手里刀抵着他的喉咙,嘴里不断吐露的词语,带着隆冬的寒冷:“到底是哪只手,哪只手!”

    钱卫嘴边趟着血,鼻青脸肿,他声音已经发不出,只咧大嘴巴无声的大笑。

    顾封仿佛疯了一般,刘海凌乱,丝毫不见高材生的模样,警察拉不开也劝不进,呼叫着增援。

    “不说就都剁掉。”顾封魔怔般,手上力度渐重。

    “顾封!”推开不断劝离人群的警察,余生一把抱住了他。

    “说啊——”刀刃见血,顾封嗤嗤笑起来,黑黢黢空洞的眼神在呼喊声中,逐渐亮起光亮:“……余生?”

    “是我。”余生抱着他,突然号哭起来。

    顾封扔掉小刀抱紧她,有些无措的安慰着,声音里带着颤抖:“别哭……”

    被警察铐住的钱卫,看着此情此景笑容僵在脸上,他深深望了眼余生,终是垂头被带走了。

    两人也一同上了警车,录了一宿的口供。

    第二天天蒙蒙亮,顾封便抱着余生打车回家。

    余生眼睛已经哭得十分红肿,顾封守在她床边,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余父余母乐呵呵齐齐回家。

    “哎呦,听说郊区有伙混混行歹事,还好被好心人制止了。”余母大谈特谈,不多时又操起老本行,痛心疾首:“我就说,这混混都是初中就没学好。”

    顾封静静听着,切了水果端来。

    他抬眼见余生出来了,心里一紧。

    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昨晚发生的事。

    饭后,顾封接了个电话便披上风衣,说有同学聚会要外出一趟,明天才回。

    看着门紧紧合上,余生表面微笑的嘴角都已经抬不起来。

    县城西南角,顾封曲腿踩在背后的墙上,上半身依靠着,烟头星火隐约明灭。

    不多时,车灯光亮从远处不断靠近,最终停下。

    他开门,直接坐进了后排。

    昏暗的车厢里,女人一看到他进来,吓到瘫软在座位上。

    顾封挥着烟示意司机开到人烟稀少的角落处。到达后,司机十分自觉的离开。

    女人瑟缩在座位上,尽量减少自己的面积。

    “说吧,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顾封打开窗子,向外吐出一口烟,“为什么要背叛她?”

    女人神色慌张,“我没有!姓钱的本来就是混混,他要出现在那里我毫不意外。”

    顾封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狡辩,窗外寒风吹着,烟雾直直往后流逝。

    起初,她还在提高声音,得不到回应后渐渐弱了。

    “说完了。”

    女人期期艾艾低声说说完了。

    顾封将窗户关上,把烟头掐灭在了一旁的烟灰缸里。

    他微微侧身看一下女人,她便吓得瑟瑟发抖,抖地像只落汤鸡。

    月色抛下来的光影,在昏暗中中依稀可见,这是一张精致的脸,涂着饱满的红唇。

    “看在你帮我守在她身边的份上,我给过你机会。”

    “不是的,不是的!”察觉到男人无形气场的变得可怕起来,女人仰起头叫着。

    倘若余生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正是她的好朋友,好闺密,刘文。

    刘文仍旧不死心继续道:“这一切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

    他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你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要逃离的车上。”

    她大叫一声,浑身一抖,短短一句话,便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声音几近哀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姓钱的只是吓唬吓唬她。”

    顾封放一下翘起的二郎腿,大长腿卡座位之间,显得有些憋屈。

    车厢里只响起女人的祈求,她紧闭着双眼,泪水一大颗一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那天突然相遇,我不小心把余生和我说过的事说漏了嘴,我千不该万不该。”

    “余生亲口跟你说的?”顾封抓住了核心。

    刘文哭得哽咽起来:“在大学里,余生有次喝醉了酒,不小心说出口的。”

    “我真的没想到,姓钱的会这么丧心病狂。”

    “你几天前和他碰面的。”

    “三天前。”

    顾封轻呵,闷笑了声,不带任何温度:“被你删除的,早在一个月前和他联系的通话记录,怎么解释。”

    刘文被他不断施压而来的无形手掐住了喉咙,“那,那只是同名同姓……”

    “打过去。”

    刘文已经没有退路,她只得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顾封闭了眼,许久之后再睁开。

    “我想我给过你两次机会,而事不过三。”

    “这次,我要听到你真实原因。”

    女人的脸在暗光下,挣扎到显得恐怖。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侧脸,哪怕是在如此暗淡的光下,仍然显得十分的俊美。

    她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声线不断提高,:“明明我长得比她漂亮,长的比她高,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为什么?!”

    到了最后,几乎是咆哮。

    “这就是你那愚蠢的理由?”

    刘文泪水刷得落下,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不能这般践踏我的尊严和爱情。”

    “爱情……”顾封仔细咀嚼二字,突然笑得冷酷起来,他逼视着刘文:“如果你的狗屁尊严和爱情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那你什么都不是。”

    刘文紧贴窗玻璃,吓得忘记抽噎。

    “不要再联系她。”顾封打开车门,又关上,招招手,司机不多时便回来了。“你走吧,三年内不要让我看到你在这里。”

    “对不起……”

    司机载着女人的哭声远去。

    烟味也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