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商谈，初定黛玉入府
西市不但是汇聚了大周天南地北的商人，也是有着许多海上来的外国商人；波斯国、荷兰、佛郎机等等也是有许多外国人。各地方言夹杂着官话，时不时还有高鼻深目的外国人大着舌头问着商品的价钱。 宋时官府采用抽解、禁榷、博买等政策去推广海贸。宋时每年因为打不赢蒙古铁骑，使的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岁贡。此时，海贸的巨大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宋朝时靠着当时指南针和发达的远洋商业支撑起了自己年年庞大的岁贡和军费开支，南宋更是延续了两百年。 大周因着继承了宋和元的漫长海岸线对海防倒是极为重视，反而海贸则不然了。大周规定非官方的海商需要缴纳高额税赋使的海贸萧条下来。 容璟来自后世，深知远洋海贸的重要作用；因而他在永康帝监政和登基后一直努力说服父亲永康帝重视海贸。 在容璟的不懈努力下，结合大周实际情况重新开放港口商贸。原本萧落的海贸渐渐复兴，起了成效。 最为直观的是年年赋税都比太上皇之前多收一二百万，大周年年赋税一千万左右不过，使的永康帝面对太上皇底气更足。 容璟和安平公主在西市上瞧着这也新鲜，那也好奇。南来北往形形色色的人群也是极为新鲜的对于安平和常年在宫里的容璟而言。 安平公主带着容璟进入了一家舶来品的店。店铺分为上下两层，进门儿就是小二进来招呼。 学徒带着笑脸迎了上来：“小公子和小小姐想看些什么？” 二人穿着朴素，但店铺并没有因此冷待他们，反而一个跑堂的详细介绍他们询问的物件儿。 容璟看上了一套海船模型，询问店家道：“这船可是按照外邦的船仿照来的？” “小公子好眼力！这船和咱们大周船不一样，据说实物可是可以在海上航行四五个月呢。”跑堂的赔笑道。 容璟心下思虑，却吩咐把这模型包起来。海贸虽开，但因着太上皇把持这江南。 江南甄家是太上皇奶嬷嬷家，永康帝和容璟也因此头疼，海贸也因为甄家在江南受阻。 永康帝早想清除太上皇在江南势力，甄家是太上皇的一大臂膀。甄家也是知道永康帝对他们没有好感，所以坚定和太上皇站在一起。 安平此时也吩咐把她看中的音乐盒和几瓶西洋香水包起来，不是宫里没有，只是外面的更新巧罢了。 安平和容璟出了店门后，安平突然问道：“心里想了这么久，想出来什么法子没？” 容璟回神：“阿姐。你就别说风凉话了，阿耶可是头疼死了。” 安平公主哼了一声：“我能不知道阿耶心烦吗？但这事急不得，且过两年吧。阿耶后宫不是有那些个孙充仪，周充媛贾容华吗？” 容璟不太关心永康帝后宫，听了这些疑问：“怎么？只是容华充仪而已，还生什么事了。” 安平气呼呼的道：“阿娘快因为她们烦死了！二弟五弟的母妃韩娘娘和刘娘娘倒是好脾气，阿耶后宫新封的就稍微受宠些时日仗着这些给韩娘娘刘娘娘脸色看。” “要不是母后发现了，她们还不知道怎么狂妄。” 容璟动了动手上的串子：“且冷眼看着罢，阿耶心里有数。” 容璟和安平回宫后，先是各处请安。而后来到文皇后的坤宁宫里。 文皇后正在带着宫人吗核查各宫上下公务，见两个人儿过来，旁人极有眼力见的纷纷告退。 文皇后将账目册放在小桌上，见二人过来招手让他们进前来。 “这几日可在外开心吗？”文皇后拉过安平搂到怀里，容璟也是极自然的扑进文皇后怀里做小儿态。 “你还和你阿姐挣宠起来了，这都多大人了。”文皇后笑着揉了揉容璟头。 安平公主咯咯笑起来。 容璟抱过刚刚睡醒的容瑜，容瑜见是大哥也不吵不闹，听着容璟绘声绘色讲着出宫的事。 容璟和安平说了半天。容璟喝了几口水，又吩咐自己的贴身太监王培把东西拿上来。 只见王培呈上了一盒子糖画，里面的几个糖画很清楚的看出是谁的。 安平和容瑜看了也是极为惊喜。容璟道：“这是路过看到觉得新奇就让他们做了，这是带回来给阿娘阿耶还有阿弟的。二弟他们的也是已经让人给他们送去了。” 安平佯怒：“怎么没有我的吗？就只有阿耶阿娘阿弟，我的呢？” 容璟也是连连告饶：“阿姐的已经送到公主所了，还有其他的呢。见阿娘我就连着带来了，你的回去就看到了。” 安平公主这才转怒为喜。 容璟陪着文皇后和弟弟用了饭后，回到太极殿给永康帝请安。 永康帝公务繁忙，容璟待人通报后抱着一个盒子进了门。 小太监要替容璟接过去却被容璟摆手拦住了。 容璟抱着盒子过去坐到了永康帝身边儿，将盒子放在桌子下面。询问永康帝身边的夏原吉永康帝可吃过晚膳了。 夏原吉正为着永康帝生气不用晚膳头疼呢，见容璟询问宛如见了救星。 夏原吉连声应着，又道：“陛下因胃口不是很好，今天晚膳也没吃，只用了几块点心和茶。” 永康帝瞪了夏原吉一眼，夏原吉赔笑道：“晋王殿下也是关心陛下身体。” 容璟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见永康帝还是低头看着公务吩咐道：“天虽凉了，吃暖的才是道理。如冬时时一般，夜里寒凉，叫些热的送来，喝茶也要看着适量，过多伤身。” 夏原吉连忙应着，见永康帝和容璟有话说就下去了。 容璟上前去，给永康帝按揉着头穴道：“阿耶就是再看公务也不能不要身体。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嘛。” 永康帝闭目了一会儿，让容璟坐在身边，递给了容璟一个折子。 容璟没有坐下，站在永康帝身后接过仔细看了。上面写到：金陵甄家侵吞盐税，抢占民田几百亩，打死了十四个苦主，还代接诉讼。 容璟惊道：“他们这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永康帝看着站在身边的儿子：“金陵甄家是不能留了，再这么下去江南就要生事了。” 容璟思索了一会儿：“这折子怎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御史上报的？阿耶，他不是阿翁的心腹，怎么这？” 永康帝哼了一声：“盐课之税，于国库营收甚重。阿耶继位已有时日，意欲除了江南毒瘤，收揽盐政之权。这林海身居监盐要职，手握控盐重权，深陷其中，难以抽身。阿耶要清除江南毒瘤就要铲除你阿翁的人，他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向阿耶投诚。况且他也没多少时日了。” 容璟见状：“儿子不明，阿翁是怎么没有保全林御史吗？” 永康帝叹了口气：“你阿翁他老了啊。这林如海是个能人，但兼任两淮、两浙盐政，掌督征课，调剂盐价，纠察属官。在甄家压迫下也能出彩，可他也没有几天时日了。” “况且，他膝下无子。只得一个女儿还在京中寄养，他总要为女儿思虑打算些。那贾府是个什么地方，阿耶让人把消息递过去他就知道了。你阿翁也退步了。” 说话间，夏原吉轻声进来道：“膳已经在外间备好了，陛下和晋王殿下请移步。” 永康帝止住话头，站起摇摇头，拉住容璟道：“我知你在你阿娘那儿用过膳了，过了这么久，咱们爷俩也再一同吃些。” 永康帝和容璟吃饭时只听容璟在念叨着给永康帝布菜：“现在是十一月了，早晚寒从地下起，阿耶受了寒就不好了。之后的暖身汤饮要备好……可不能向现在这般不注重饮食了。地热要注意不可过热，上了火性。” “折子奏书紧要，可阿耶身子更紧要。晚睡早起终究不是正道，熬夜最耗心血，伤的是身子。阿耶别不听，不然阿娘和儿子阿姐阿弟又该心疼了。” 永康帝自是无奈，下面的人是连连应诺。 用完膳后，容璟和永康帝又回进到了里间。 永康帝缓缓转着手里的珠子，垂眸言：“你阿翁已经打算退了，这次江南甄家也是倒了。翻过年后你也该十五了，年纪也该到了取字了。这次甄家就是个信号” 容璟混着道：“那阿耶是准备怎么处理林御史？” 永康帝拿碧玺串儿的手一顿，扬起手敲了容璟头一下。 永康帝：“这林如海也算是个能人，呈递的盐政密折历来倒也尽心。也是难为了一片慈父心肠啊，说来，他家女儿到是个好的。你阿翁做主把他家女儿许给你也是好的。” 容璟心里一惊：这是林妹妹给我了？多少人心中红楼梦里女神们居然都是许给我了。 永康帝缓缓说道：“林海是个能人，那他那女儿我也遣人看了。倒是个蕙质兰心的。金陵甄家这次离不开林海的功劳，四王八公那边也要安抚。” 容璟道：“既然阿耶和阿翁说了是个好的，那儿子放心了。儿子今天前来是另一件事。” 容璟把今天得来的西洋船模型呈了上去，又把自己两年来对沿海沿子的调查一一提出给了永康帝。 父子二人商量了许久，直至夜色将明二人还未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