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个和尚
虽说离上次冠礼过去了将近半个来月,但君木兮却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些天来君父带着他探亲访友,来来回回拜访了不知道多少官僚世家,每次拜访他都得面带微笑,展现出一个乖巧礼貌的好儿子来,脸都被他笑僵了。 “爹爹,咱们得拜访之旅是不是结束了。”君木兮一脸苦瓜相的吃着手里的糕点,这几天他一直跟君然“奔波”,主要是他爹不让他跟和尚见面,他俩自从上次冠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哼,你老子带你见识这么多人还不是为了你好!行了,今天再去你吴伯伯家拜访一趟,这些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吴伯伯是君然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私下里,关系都非常好的朋友。君木兮小时候见过一次,印象里似乎有点儿凶。 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看看君然悠然自得喝茶的脸,又看看手里的糕点,它突然就不香了。 “那…爹爹,拜访完吴伯伯之后我是不是就自由了?”他吃完手里最后一口糕点,随意抹了抹嘴,看着君然的目光希冀。他快想死那个臭和尚了。 君然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估计满脑子都是他那个师父。这段时间不让他俩见面是想着好好让他静静心,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哪成想这才半个月不见,成天成天的把师父这俩字挂在嘴边,他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自由?我哪里不让你自由了?”君然犀利的目光犹如利刃斩向君木兮,君木兮怂的缩了缩头,嘿嘿一笑。 “没有没有,自由,我一直很自由!” “哼!”君然冷哼一声,抿了抿手中有些凉的茶,缓缓叹了口气,“我还懒得管你,等拜访完你吴伯伯之后,我就要去趟皇城,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不过你得记住,你俩给我悠着点儿,结婚之前别给我太出格!” 君木兮听完先是高兴,之后又眨眨眼,出格?他第一反应是他俩什么出格的事没做过…不过可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还是小命要紧。 下人备好马车,那所谓吴伯伯的府邸其实离君府不算太远,驾车大概两个多时辰就到了。 君木兮下了马车,抬头看着红漆木得到大门之上是一块厚厚的门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将军府。 没错,这位吴伯伯就是这片大陆上赫赫有名的战国大将军,算是一个挺有威望的人物,为皇室打了不少胜仗,百姓们也都对他崇拜有加。 门口正侯着一位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慈眉善目,大概四十多的年纪。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赶忙招呼身边的下人接过他们从马车上卸下来的东西,然后亲自迎上去。 “君大人您来了,还有君少爷,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请。”管事把两人恭敬的请进门,里面一位面带威严、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君木兮见过吴伯伯一面,立马将他认了出来,乖巧的说了声吴伯伯好。 虽然吴铭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是气势依旧不减,威严的面庞更是将多年以来的肃杀衬得相当恐怖,一副冷酷无情帅大叔的模样。 “诶诶!收收你那严肃的表情,别吓着我儿子!”君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这老东西还是那鬼样子,表情像是要吃一百个小孩儿一样。 吴铭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儿,微微笑了笑,对着君木兮点了点头。 君木兮嘴角抽搐,感觉更恐怖了怎么回事。 君然和将军喝着茶聊着天,两个长辈在那里说说笑笑忆往事,他可就有些无聊了,和君然说了一声,自己在将军府上闲逛了起来。 将军府不同于富丽堂皇的君府,装潢相当大气简洁,隐隐约约还带着一点战场上的肃杀。连下人都不见几个,可以看出吴将军是个相当简洁之人。 他逛着逛着就不自觉的晃悠到了一片后院的竹林,竹子鲜翠欲滴,空气中还隐隐带着一缕竹香,让人心旷神怡。 君木兮吸了吸鼻子,表情有些陶醉,恍惚间想起大佛寺后山上的那片小树林,还有树林中小溪旁盘坐着的高大淡然的身影。愈发觉得无趣起来,他太想和尚了,也想大佛寺,毕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与慕白分别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离开大佛寺这么久。那里算是他的第二个家。 脚步匆匆的回了大厅,见君然已经起身和将军说些什么,双眼一亮,这是可以回去了? 君然冷着一张脸,一边和吴铭说着什么,见君木兮双眼放光的跑过来,脸色更冷了。 君木兮有些怂的放缓脚步,不知道他爹这是咋了,他出去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俩倒是感情好,这个刚心心念念一天,另一个就迫不及待找上门了!”君然阴阳怪气的说着赌气话,即使过了大半个月,他还是没能从刚成年的儿子就被人拐跑这件事里出来,依旧暗自生着闷气。 一旁的将军此时倒是破天荒的笑了起来,开始安慰幼稚的君父。 君木兮瞪大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的来回观望,听他爹这意思是…和尚来了? 只见一道熟悉挺拔的身影缓缓从外面走进来,一身素衣,手握佛珠,表情冷淡,眼中却是有着让人沉醉的光。 君木兮惊喜的笑的合不拢嘴,快步的朝着慕白冲了过去,一下子就扑到了男人怀里。慕白抚了抚他毛茸茸的头,嘴唇微勾,他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小东西,想他想的紧,今天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叫人查了查他们的行程,立马赶了过来。 一旁两位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俩人亲亲我我(主要是君父),慕白这才松了手,轻咳了两声。 “未事先通知吴将军是在下的错,特意带了薄礼来探访将军。”他让人拿上来一个长木盒子,这个盒子年代稍微有些久远了,泛着些许的旧。吴铭接过打开一看,严肃的表情立马缓和起来,正是他一直垂涎却又不好获得的一把上好的宝剑。 “呵,你小子倒是会做人。”君然看着这老东西被一把破剑就收买了,简直恨铁不成钢,语气极为不爽。 “岳父大人莫气,这几本古书也是我偶然得到的,想来岳父大人一定喜欢,今天特意给您带来了。”慕白俊脸带着笑,又让人拿上来一个小盒子。 君然勉勉强强接过盒子,气顺了不少,忙着看里面的内容,连岳父大人这个称呼都没在意,或许是注意到了故意忽略。熟悉君然的人都知道,搜集古书,观看各种奇闻异录是他最为感兴趣的一件事。 几人寒暄了一阵,慕白这才说出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岳父大人,此次前来是因为寺中接手了一些任务,正好适合让小兮随我学习学习,所以我过来接他回去。” 君然眯着眼听他说完,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小子的目的,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回去就回去,不过慕白,你和兮儿的婚期未定,所以你们还不算正式的道侣,做事之前你可得好好考虑!”这是变相的在警告慕白婚前别欺负他儿子。君然看着面前从容淡然的脸,又看看一旁满脸幸福模样的儿子,突然感觉一切都苍白无力起来。赶紧又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慕白脸上带笑,看了一旁的君木兮一眼,郑重的点头,“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做事前好好考虑的。”他将做事两个字加重音调,好像真的在郑重承诺一般。 君然实在懒得看他俩腻歪,用最快的速度让慕白带着君木兮回了大佛寺。 “想不想为夫?”慕白刚下了马车,就拉着君木兮朝着房间走去。 本来君木兮想大大方方承认他快想他想疯了,但是一听到和尚自称为夫,脸又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两人到了原先的住处,慕白哪里还有面对岳父大人时的冷淡从容,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将君木兮按在门板上猛亲。久违的软糯湿滑的触感让他沉醉,小东西的唇还是那么软那么好亲。 “不说话?为夫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夫人”男人将他吻的气喘吁吁,热气喷发在耳垂边,语气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想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唔…师父…”君木兮一向顶不住和尚说来就来的骚话,面红耳赤的往男人怀里钻。声音又变得软了起来。“想…每天都想…” “每天都想?夫人每天都在想谁,不说清楚为夫可就不开心了。”慕白故意使坏的捏了捏好久没摸到的白软小屁股,手感越来越好了。 君木兮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软软的道“想师父…” “师父?嗯?” 君木兮脸又红透了,心一横“想夫君行了吧!”又有些恼羞成怒的踹了和尚一脚,臭和尚知道他脸皮薄还总是喜欢逗他。 “好了,不闹了。这段时间我让人给你送的药都乖乖喝了吗?”慕白捏了捏他红透的小脸,眼中满是笑意。 他一听这个,仿佛又闻到了那股难闻的中草药味儿,皱了皱小鼻子,一脸的不满“那药太难喝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君木兮看男人挑眉,不情愿的又道“喝了喝了,每天都有乖乖喝。” 男人奖励的亲了亲他的额头,“那蜜饯也都好好的吃了?” “当然,那可是我能喝下去的唯一动力!”要不是那玩意儿,那药他闻都不想闻一下。“不过,什么药能这么苦啊,真是只是强身健体的?”君木兮又想到了什么,狐疑的看着他。 “你就记住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药就行了。”慕白没有多说什么,那药是之前道长给配的可以让男人生孩子减少痛苦的药,嘱咐让怀孕前喝一周,现在大概差不多了。 “宝贝,你想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君木兮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太麻烦了,“都行,师父你来定吧。” “好。”慕白点点头,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 两人到了大佛寺已经将近傍晚,吃过晚饭,慕白照常晚上大佛寺的诵经,并且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回去的时候君木兮正趴在床上美滋滋的看着一本新出的话本子。 “怎么?夫君竟然还没有一个话本子好看?”君木兮猛然从话本子中回过神来,转头就看见一副可以让人流口水的身材,正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 “你…”他瞪着眼,被男人迷的口干舌燥,话本子也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去了。 两人半个多月不见面,正如干柴遇到烈火,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