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体育生挑衅
“哟，陆少还要打工呐？”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浑身上下写满“挑衅”二字。 你觉得自己应该回点什么，但是很遗憾，你对他没有丝毫印象，更别提回话了。 你只好板起脸与他对视。 幸运的是，门外哗啦啦地涌进好几个校园小混混，七嘴八舌地喊着“孟老大”，总算让你想起这个人的身份了。 这位孟同学，全名你没记住，只记得他是一名高三的体育生——成年了。他也是苏受的无数炮灰攻追求者之一，和他同期的另一个校霸姓莫，由于还未成年，虽然同为追求者，但只有这位孟同学得到了调戏老师的机会。 这么想想，自己当初还真惨啊，全书唯一一个未成年就敢明目张胆搞苏受的人，死得也是相当猎奇。 想到这，你看向这位校霸的目光也变得微妙。 校霸个子大，人却没你想得那么傻，很敏锐地察觉到你目光的变化，表情一下凶狠起来:“看什么？” 你瞅啥？瞅你咋地！ 经典句式要出现了！ 你差点又被自己逗笑，赶忙憋住笑意，重新将面部调整为营业笑后，你决定做点什么来保住你的新工作。 “有什么事出去说吧，别影响店里做生意。”你说着，主动从柜台里出来，并拉开大门做出“请”的手势。 风吹动门上挂的风铃，清脆的铃音很快就融入门外喧闹的人声消失不见。 室内安静了一瞬，接着便爆发出小混混们起哄的哄笑，只是两个当事人却相望无言。 孟杰总觉得今天的陆仁与平日不同，但他很快就把这归为死了爹妈导致的精神失常。 他早就听说这小子真成了孤儿，但是一直没见到人来学校，他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想要嘲讽到后来莫名的焦躁，他早上还在想，如果这小子回学校了，如果他的态度没以前那么欠揍，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地放过他。直到见到陆仁，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根本就控制不住火气。 再说，找一个能在他手下过两招的实在是不容易，莫规那混蛋又不会打架，只会躲在后面阴人，他这一个月都要闲得发霉了。既然现在对方主动挑衅，那他就不客气了。 孟杰狞笑着转动脖子，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一群人如来时一样，又团作一团离开了。 …… …… “解决了？”一同值班的妹子诧异地看着你。 这个妹子是附近大学来打零工的学姐，算是熟练工。这一带的店铺大多是招收些打零工的学生，但几乎都是大学生，大学生时间也高中更宽裕，做事也比高中生更成熟，而高中生……大多没成年。 啧啧。你总觉得这个作者对成年有什么执念。 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回答你的前辈:“是啊，解决了。大家都是同学，也就平时有点小摩擦，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你抿唇一笑，眼睑半垂，瞧着腼腆又乖巧。 妹子的脸色也舒展开。 “对嘛，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那我们继续吧！”她又露出邻家姐姐般的亲和笑容。 你走进柜台，重新拿起机器的说明书，微微低着头，说:“那就麻烦前辈了！” 之前她正在给你做简单的上岗培训。 “你看，这是客人最常点的……这里要这样……” “那，前辈，这个……” “这里是这样……等会儿你可以先练习一下，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更复杂的看我示范……” “谢谢前辈！” “不客气，这个很简单的，熟练了很快就能上手……” 午后静谧的阳光透过玻璃门，撒入一室金辉，照在身量高挑清瘦的青年的黑色碎发上，远处传来学校放学的铃声，岁月静好。 而同一时刻，商业街后一条偏僻的小巷。 孟杰捂着肚子蜷缩在墙角，身旁是七零八落倒了一地的小弟们。 他双目猩红，面目狰狞扭曲，嘴里发出像野兽嘶吼一样的粗重喘息。 放学的钟声响起，耳边幻觉似的出现学生的嬉闹声，似有人朝这边接近。 他反手撑住身后的砖墙，五指抠入砖缝，结实的小臂青筋暴起，勉强把自己支起来，一边在嘴里含混地骂着什么，一边把自己的小弟一个个踢醒。 他扶着墙缓慢地挪动脚步，一路向巷子深处走去，只留下细碎模糊的声音虽风飘远: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另一边，奶茶店。 你似有所感，抬起头，揉揉发痒的鼻子，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店员妹子关切地问。 “没有，就是突然想打喷嚏。可能有人在说我坏话。”你摸摸自己的鼻头，腼腆一笑。 妹子捂嘴轻笑一声，道:“怎么会呢？说不定是暗恋你的小姑娘呢！” “前辈……”你挠挠后脑勺，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看上去有些窘迫。 你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腼腆羞涩的大男孩人设，因家境贫寒，为赚取学费不得不外出打工——其实也没错——以最快的速度博得了店员的怜爱，并让她为今天的事保密。 一切都很顺利。 你看见美好的未来在向你招手。 直到，你看见门外进来的那个人。 “陆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艹，是苏受。 苏受很好辨认。虽然他的外表不算太出彩，但他身上那种柔弱又坚韧的气质，那种会让人控制不住想要蹂躏他，又想要保护他不受伤害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特殊。 “请问您是……？”你谨遵人设。 虽然你对他很熟悉，但是依照先前他给你打的电话电话来看，你们应当并不认识。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你的新班主任，我姓齐，我叫齐测。”他笑了，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栗色的细软中长发透着金光。 这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而且一看就是好人。 是你不擅长应付的那种人。 “你在这里打工吗？”他隐晦地扫了一眼你的工作制服，细眉微微压低，失去愉快的弧度，看上去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忧色，“老师说过，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老师帮忙，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 这是个滥好人。 你的指尖有些僵硬，面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变:“没关系的，谢谢老师关心！我这也算是提前适应社会生活了。而且我明天就回回去上课。”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你及时打断:“老师想喝点什么吗？我亲自动手！”你冲他眨了下右眼。 他一愣，然后笑了，指着台面上的菜单点了一杯原味珍珠奶茶:“那就这个吧，麻烦你了。” 按照原文描写，他喜欢的应该不是这个。 他在照顾你，故意选了个简单的。 你垂下眼，遮住闪烁的暗光。 “不麻烦的，老师不要嫌弃我手艺不好才是。”你转过身，背对着他开始准备。 你的面前只剩下奶茶的材料和机器，没有人能看见的你此刻脸上的表情。 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青年脸上的明朗也随之消散，只剩下挥不去的阴影。 这个苏受，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他很好，或者说太好了。他身上有种阳光一样的气质，让黑暗中的人忍不住想要抓住他、占有他……摧毁他。 你有些明白当年的陆仁的想法了。 ……可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给你如此刻骨铭心经历的人，你怎么会不记得他呢？ ……你真的是陆仁吗？ 急促的刹车声打断你的思绪，你像一个普通的充满好奇心的高中生那样，好奇地转过头，探出半个身子朝外望。 透过玻璃门，你看见一辆不该出现在这种偏僻小店门口的豪华超跑——熟悉的风骚红。 艹，少爷。 你觉得今天你骂的脏话有些多了，可实在是今天发生的操蛋事儿太多了。 你看见少爷踢开车门，怒气冲冲地冲向店里。 还是熟悉的绿毛，只是身上那件黑色高领长袖显得有些太保守，看着不伦不类的。 你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在风铃的摇晃声中，少爷有些尖利破音的声音穿刺入耳膜:“齐——” 然后戛然而止。 他用见鬼的眼神看着你，然后超大声喊了一句:“卧槽！” 他猛地向后一蹿，却撞到了玻璃门上。玻璃门猛地被撞开，门上的风铃响个不停。 他跌坐在地上，却又一下弹起，顾不得拍屁股上的灰尘，几乎是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跑进他的超跑，然后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一溜烟逃跑了。 在被扬起的尘土中，在愈来愈远的引擎声中，齐测和店员妹子一齐懵逼，然后转过头看向你。 “啊，这位先生我前些天见过一面，可能给他留下了什么误会。”你挠着后脑勺，眼睑半垂，唇角微抿，白到有些透明的皮肤上腾起一抹微红。 “对了，老师，你的奶茶好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你把奶茶塞到他的手里，感受到他被你触碰到的手指缩了一下。 “这是我做的第一杯奶茶哦！”你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好吧！那老师可要好好珍惜。”齐测也笑了。 话题成功转移。 店员妹子为他找来吸管，微笑询问:“这位先生，现金还是刷卡？本店也支持微信和支付宝呢。” “好的，谢谢。我用……” 日光偏斜，学生的嬉闹声和车辆驶过的声音从街道上传来，风铃又响起，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走进店里，一切显得如此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