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替阿姐出嫁之后在线阅读 - 第二十六章 挥拳

第二十六章 挥拳

    席从雁瞧着阿姊离去,什么也不肯相告。内里焦急,憋着一股子的郁气,放置在被褥上的手掌收紧成拳。

    看席从焉的穿戴,席从雁只觉得委屈极了,他三姐虽然不是嫡出,但确确实实是一国公府的大小姐。怎生落得与普通民妇无二般,他姐姐如何受下来的?

    席从雁全然思量不到他三姐失踪的几月余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若是被劫持到此处,受了逼迫,他三姐应当不是方才的模样,虽然落魄却还从容。这处的人似乎又未囚着他三姐,席从焉还能过来瞧他,出入专由。

    倘若不是被逼迫,劫持。他三姐平日里最是温淑,知书达礼明经知义,又怎么会无故来到这种境地,还成了那恶汉口中的夫人?他三姐断然不会做这样背弃婚约的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人告知他半点……

    席从雁撑着身子,受着一身的酸疼,便要下床榻。他身上的衣物仍是被绑来时的衣裙,现下凌乱,裙边或料子都被脏污许多。出安定候府时梳整的发髻也乱的不成样子。

    手脚使的不如常,他在马车内憋屈了许多时辰,晕过去模糊间被人扛着进幽山,绳子绑他一身,都不必算着绑了多久。

    腿脚被绑久了,走动起来略微颤动。这间屋子很是简陋,泥石草木造就,不仅狭且窄,内里也很不方正,只置了一张床和黑木桌并杌子,别的都没有,茶水更没有。

    席从雁记得他被扛住头垂落晃动时,脸颊擦过草木叶子,黑长影子的应该是树。

    想起草木叶子,席从雁摸了摸自个儿的脸,摸到了一处痕迹,有些许疼痛,想来是被草木割损了。

    他走至窄木门前,推开。

    “小哥儿要做什么?”

    门外是山林,泥砌茅草屋子零散着聚集在平地,应当是在山林中,鸟雀飞动,可见的瞧不着几个人,或持锄头耙子。

    瞧见的人都是平头百姓穿戴,像是寻常山中村民,只席从雁不信。他同席从焉可不会到这样的地儿待着。

    门外站了一个粗布短裳的汉子,听到开门声,正挡在前。

    “让我出去!你们这些个歹人,平白无故地绑我们姐弟俩来,天子脚下竟也敢这样放肆!”席从雁瞪着面前的汉子,这汉子与他身量不差,但身躯健壮,气势便要威武许多。

    “小哥儿回去待着吧。吩咐关着你的是我家寨主,我没由来的放你出去。”这汉子听了并无什么害怕之色,一副备懒模样,身形丝毫不动。

    “瞧着小哥儿的模样,当是夫人的兄弟,一路上山受累不少,还是回屋子里去多多歇息。我要拦着小哥,小哥定是出不了这间屋子的。”这个汉子倒比之前见过的两个客气许多,话说的周到,难免能让人入耳。

    席从雁身子确实难堪,他打量过这汉子的身形,细听这汉子说了寨主,思虑着这地界怕是个山匪窝子。内里惊着,天子脚下的京城,竟也有一窝子山匪?从没听说过!为何没得人察觉剿匪?!一寨子必得一群歹人,行迹总有疏漏,京城里军官皆不知道?!

    即便他跑了这个屋子,想必也难跑出这个匪窝……更何况,他压根儿没得力气与这个汉子作抗……

    这汉子瞅着席从雁,见他握了握手心,憋着一脸气儿转身。“咣当”一声将门关上。汉子摸了摸头,想着,夫人生的好看,连着夫人的兄弟也生的一个样儿好看。

    他家寨主尚要向夫人低头,这小舅子大舅子还是得罪不得。都是一家子人,那日好了寻他不是,他到哪里叫苦去?

    汉子叹了叹气,继续在门外守着。

    屋内,席从雁憋屈的不行。除却府中嫡出子弟,主母挤兑过他,还没人给他这般气受。常日里有着什么事儿,他同赵谦抱怨几句,赵谦便会留意着想方子帮他解决。

    到这匪窝子里,又感念他二哥的好处来。

    二哥什么时候才会寻到这处来?

    这样想着,又生起自个儿的气,但凡他习些武艺,也不会被这些个匪徒这般为难!

    他走到桌前,坐在杌子上。低头看着自个儿手腕上没消减下去的红痕。实在想不通方才三姐为何要离开的那样快,没得一句肯相告。

    坐着久了,身体更加难受,本来他便很不舒适,醒了独坐在屋中,一时觉着口渴,一时觉着腹中饥饿。

    不知这样虚熬着又过了几个时辰,他三姐说再回来,竟再也没回来。席从雁半趴在桌上,内里发慌。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却栏窗里射入的明光。

    “嘎吱!”门又被打开了。席从雁坐直身子,望着木门处,来的人不是他三姐,是他那个绑了他的汉子。

    这汉子似乎身量比赵谦都要略高上一些,剑眉长眼,生的并不难看,却无端有一股子凶恶。一身皮肉深中带褐,身上穿着已然不是庄稼汉装扮,吊白眼的皮子外穿在长裳外,长裤紧束黑靴,很是武壮精练,妥妥的同书文中的匪贼一个模样!

    席从雁盯着他。

    这凶恶汉子却堆起笑,带了食盒,走到桌旁。

    “哐当”一声,将食盒放置在桌上,席从雁瞧着,并未说话。

    “没想到小舅子与夫人竟还是双生胎,生的一个模样,昨日错当作夫人,一并带了回来。”凶恶的脸庞堆上笑,又讪讪说了:“不过也当是一家人,不算错绑了回来,我是个粗人,累着弟弟受了委屈!”

    席从雁只看着这张脸内里便怒气横生,还错当?便不说他三姐,明明在半道上便知道他是个男子,还强要将他绑来!眼下还敢夫人弟弟的唤着?真真是厚颜无耻!怒道:“谁同你这歹人是一家子人!什子夫人弟弟!速放了我们姐弟离去!国公府的人也是你能轻易妄动!?”

    席从雁自以为搬出国公府足以让这歹人惊惧,赶紧让他们离去。哪里知道这歹人听了,不见其他神色,说了一句:“原来是姓席……”

    “便是国公府,我也是配的成。嫣儿已然是我的夫人,这样久的时日,有了身子也未可。你自然是我弟弟!”

    “我姓张,独一个义字,你需得唤我一声姐夫。”

    席从雁越听越发不入耳,手指缩成拳,瞧着张义涎皮赖脸的模样,滔滔不绝。

    “你!”

    席从雁胸膛起伏。

    “我只问你,我三姐当真愿意则个?!”

    张义顿住,不说话。

    “我姐姐当真愿意?”席从雁死死盯住他。

    “当初……确实是我迫了嫣儿……”

    “砰!”

    席从雁朝着这无耻奸人用尽力气挥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