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女尊np)绿鬓朱鬟在线阅读 - 13,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13,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太后垂眼看着地上端正跪倒的年轻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何感想。

    沈氏不是汪氏,他的女儿也不是先帝,可太后仍然不乐见宫中有专宠的侍御。在宫中沉浮多年,太后并不像许多无知男子一般,没来由的就对着女婿生出一股恶气,非要将他们管教得俯首帖耳,苦不堪言。更何况宫中配让太后教导一二的男子,也不过是皇后一人而已。就连宠冠六宫,数年不衰的淑惠君 ,甚至都没有侍奉太后的福气。

    对着一个小小贵人疾言厉色,那是自降身价。

    太后受够了没有尊严的苦,于是便格外自重,然而一个从来没有得到妻主爱重,又偏偏熬到了至尊之位上的男人,也难得不对有着曾经仇人影子的新人们心情复杂。

    先帝好色,晚年更是昏聩,偏宠汪氏,纵得汪氏不知天高地厚,在前朝纵容娘家贪赃卖法,卖官鬻爵,物议如沸,在后宫戕害皇嗣,因迟迟不能怀孕而戕害皇嗣侍御,才叫照璟以年长入储。此后,汪皇贵君为了叫自己的幼女取代太后的女儿,更是百般算计,千般为难。

    可以说在照璟登基之前,太后没有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他的妻主不是他的妻主,甚至因疼爱另一个男人不肯给他应有的名位,使太女之父久居人下,对人叩拜,甚至恨不得帮着汪皇贵君踩死他。那段岁月,太后在人前总是沉默的,懦弱的,回到自己宫里,躺在被窝里,每一个难眠之夜,他都含着恨意流泪,诅咒那些人。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作恶多端,戕害我们父女到如此地步都没有死,凭什么我就应该死!

    终于,他等到了现在,苦尽甘来,雨散云收。太后想想前尘,又想起现在。做了太后,自然是千般顺心,女儿孝顺,清闲享福,唯一令他担忧的只有一件,那就是照璟的孩子并不多。自从孝贞皇后身后,宫中虽然也有一二得她心意的人,服侍得也还算好,原本太后对淑惠君并没有什么不满。侍御不比丈夫,只要容色美丽鲜艳,性情温柔和顺,能让女儿开怀就是好的。可惜的是,淑惠君不争气,肚子始终没有鼓起来一次,偏偏耽误了这几年,宫中不闻婴啼,以太后的想法,淑惠君就该主动地为照璟考虑,至少要有个贤惠懂事,以皇嗣为先的样子。

    不能生就是第一重罪过,此后做的事但有一点不合心意,淑惠君便在太后面前矮下十分去,难得让他老人家满意。

    因为有了这个想法, 太后就很是不喜欢淑惠君。好不容易进了新人,太后正是盼着好消息的时候,念佛祝祷的时间都比往日长了半个时辰,却又听见宫里冒出一个什么宣和贵人来。他虽然是入宫后才学了诗书,但经历几十年不得宠的生涯,也算半个才子了,一听就皱起眉头来,问身边伺候了二三十年的老淑人:“这沈氏我是见过的吧?你可还记得他的模样儿?”

    老淑人知道太后的心病,只捡好话说:“生得倒是标致,最难得目光清正,礼仪娴熟,又最是谦和的,和陆贵人他们还处得来。”

    太后自然听得出他避重就轻,只是念在这还是淑惠君后第一个得了徽号,且如此隆重的,料想初来乍到比不上淑惠君,也能分得他部分恩宠,总不至于这一个还是数年无孕的命吧?一时倒也忍了。

    只是今日再见,太后便格外留意,绿鬓新得徽号,自然在贵人中位列第一,他略一打量,心头便顿时不安起来。只怕是生的太好了,又太巧了,所以才……

    太后不愿意多想,又不能不多想,心中心疼自己的女儿,又担忧她的未来,留了绿鬓便是要敲打几句的。故意晾着他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抬起头来,本宫看看你是何等标致的模样儿,叫皇帝这般宠爱。”

    绿鬓心中忐忑,两手掌心已经出了细汗,面上却不敢怠慢,缓缓地抬起头,面朝前方,目光自然下垂,是一副标准的觐见贵人的仪态。

    太后暗叹一声。

    他果然生得很好,发如鸦翅般漆黑,唇如杏子般红,两眉弯弯如翠黛,一张脸不肥不瘦,是个端庄又明艳,十分出挑的美人。比起淑惠君天生的娇小妩媚来,是别样的雅致风流,像个画儿上走下来的人物。

    太后的话,绿鬓不得不听,但也不能默然全盘认了,抬起头后,便口齿清晰,不急不缓地回话:“陛下抬爱,奴原本不配,也曾十分推辞,只是若不领受岂非不敬?因此不得不愧受了,亦是听从陛下旨意,只盼日后以此为戒,谨守夫德,柔顺谦卑,侍奉尊上。奴以蒲柳之姿,有幸入选,得见陛下天颜,太后慈颜,已是三生有幸,上有皇后与众位哥哥们,奴不敢自以为获宠……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请太后明鉴。”

    绿鬓并非一味柔顺沉默之人,何况今日这一席话,他是必然要说清楚的,太后或许不会完全相信,可绿鬓认为说了比不说更好。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并不流露一丝急切为自己分辨的意味,缓缓说完后,便向上叩了一个头,静静跪在下面。

    太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懂事又本分的话来,微微吃惊,又忍不住颔首:“能说出这番话来,也不枉皇帝这般看重你!记着你今日这番话,往后若能奉行,也是你的造化!好了,你去吧。”

    见太后似乎立刻就失去了兴致,绿鬓虽然意外就这样过关,但也猜测或许是刘美人的喜事让太后格外高兴,又或许是太后觉得自己或许也能很快有孕,总之,他还是迅速地行礼告退。

    门口的桂歌心有余悸,焦急地站在原地等候,见了绿鬓出来,主仆二人都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在太后宫门前不好说话,绿鬓扶了他的手急忙往前,等拐过第一个弯,桂歌才追问起来:“向芳仪出来时,站在门口可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奴婢差点急死……好贵人,太后没有,没有为难您吧?”

    绿鬓成功过关,自然不会事后说太后的不是,笑了笑宽他的心:“太后是多么慈祥和蔼的人,如何会为难我一个小小贵人?向芳仪……他到底是太后的晚辈,又是芳仪,向来是那样。太后留下我,不过是看看我的模样,性情配不配得上这两个字,难道还是特地为了难为我?”

    桂歌放下心来,就笑嘻嘻地和他玩闹,故意来使他放松:“这可是陛下亲赐,您不配,还有谁能配得上?”

    绿鬓心里却想着,只为了这两个字,自己就不好过了这几次,其实还不如没有。可他到底也舍不得,虽然故意板起脸来,终究忍不住一丝一纹地透出了灿烂笑意:“好啦,怎么想的这些话!连陛下你都要挂在嘴上提起了!”

    桂歌一缩头,笑着正要为自己说几句话,就看见前面人影一闪,是朦胧的葱绿色盘金袍子,随后梁美人便从花木影中出现了。绿鬓有所猜测,急忙走上前去,和他彼此见了礼,站在一起说话。

    梁美人看着像只孤高的鹤,心地却着实是好的:“大家本是一起回去的,路上向芳仪专门找向贵人说话,他使了个眼色,我就留下来等你,回去了也好和他说清楚你这里到底怎么样了,没事吧?”

    因不敢议论太后,梁美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绿鬓摇摇头,捏了捏他的手,轻声道:“我没事,你尽管放心。”

    这两人担心他,他还担心向贵人呢,便也轻声问:“向贵人没事吧?”

    梁美人摇摇头:“毕竟是一家子骨肉,私底下我看他的神气,不像是应付不来的,这才留下等你。”

    绿鬓颇为动容,虽然在太后那里并没有遭遇什么打击,太后甚至什么都没有做,真的只是说了两句话,出来后他也觉得似重见光明一般,不由再度道谢:“多谢你们记挂着我。”

    于是两人便一路往回走,说话作伴。最新的话题自然是刘美人的身孕,梁美人不算得宠,但在新人里也并不垫底,或许是得到的少,也只是有淡淡的歆羡:“虽是小户出来的,却是头一份的运气,要我说,比我们这小官儿家的什么公子还强。究竟,咱们又差得了多少?到底还是要看个人的命。”

    绿鬓心头却终于笼上一层苦涩与忐忑,读过的闺怨诗,体会到的那些凄苦,此时似乎都被喂进了他嘴里,让他尝到一种囫囵的悲哀,忍不住道:“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他?”

    到底,他也很想见见刘美人,一怀上照璟的孩子,似乎他也变得全然陌生了。

    梁美人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陛下过去看他了,我们明天去吧。”

    绿鬓心头的苦涩更浓,想起梁美人方才说的终究还是看个人的命,忍不住喃喃自语:“明天……说不定他就是贵人了吧?”

    梁美人大约是真的看得开,反过来安慰他:“新人里头第一个怀孕,又是宫中隔了数年再度有喜讯,这也是应该的。”

    绿鬓察觉得到自己的失态,又想着梁美人是一个一个被超过了,尚且没有流露出不体面的伤感,自己怎么也不该在他面前做幽怨态,便急忙收敛了,刻意地闲话着点心,茶叶,家乡这时候该是什么景致,一路走回了玉照宫。

    这一夜照璟去看过刘美人,又去见了太后,出来便晓谕六宫,晋刘美人为贵人。她不是个爱赐徽号的人,刘美人终究也没有打破因宠获号的成例。只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显然还是照顾他和皇嗣的严夫人给他求来了太后那里的老人更重要。

    绿鬓,向英,梁淑贤三人结伴去看他的时候,便见到刘贵人身上流露出的无措与欢喜,似乎多得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他长相本就惹人怜,这种喜悦更叫人看出他的天真,纯稚,叫人也跟着欢喜。来之前无论怎么想,绿鬓仍然是诚心诚意祝福他的,一群人坐了半日,聊天笑闹,直等到刘贵人流露出困倦之意,这才纷纷告辞。

    陆贵人没有来,梁淑贤从来不说人长短,向英作为太后亲眷,也不肯沾孝贞皇后亲眷,唯恐叫人发挥出什么来。皇帝几日没有召幸,绿鬓也就和别人串串门,说说话,还是从石贵人那里知道陆贵人病了。

    石贵人失宠已久,然而才二十出头,心还没死,一日日苦熬,满心里想着能够借上谁的一股风再度获宠,只是长年清闲又憋闷,性子已经有些古怪了。因自觉攀不起向英,还是选定了绿鬓,捧着他的时候叫人肉麻,又似乎时时等着看人的笑话,格外令人不舒服。要不是终究同一位分,他苦苦相请,绿鬓不好一味驳他的面子,又实在无聊,根本不会应邀过来。

    此时过来了,便要耐半日的烦。见石贵人说了陆贵人病倒的消息,便吊着一双丹凤三角眼看他,那神气并不使人愉快,似乎要看他们这同一批入宫的人究竟有几分真情谊,绿鬓便觉得不大痛快。正要搭讪着告辞,留在家里的桂叶儿找来了。

    他年纪小,说不清什么,绿鬓也不问,急忙地告辞回来,却见满屋子里的人都含着笑,杜蘅亲手捧上一个小纸条。绿鬓心有所感,还没接过来就已经笑了出来,又觉得十分害羞,背转身对着窗户外的天光展开卷起的纸条。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实在太直白,绿鬓看了就脸上不住地发烧,杜蘅这才道随着纸条一起送来的又是一批赏赐,新鲜娇嫩的二十盆花,二十批新进贡的绸缎衣料,一盒十二支的新鲜宫花,是用各色绢纱绸缎做的,不像是平常只合着十二个月的时令,而是秋天六只,冬天六只,秋天有红枫,菊花等等,冬天的是梅花,水仙,甚至还有松柏,十分精巧新奇。

    绿鬓知道今日定然是要去紫微宫的,便早早地用膳,又传了香汤沐浴,好生装饰打扮一番,暮色中便被紫微宫来人接走。

    见了照璟,绿鬓总觉得市场有一种新鲜的强烈的依恋之情,照旧被她拉到榻上颠鸾倒凤一番,才喘息着搂在一起休息。绿鬓随手用祥云头的细银簪挽了发,柔情万千地依偎在照璟胸前,眼里还有泪,鼻息仍旧乱着,就已经缠绵地抱住了她的腰身,由着她玩弄自己那根软下来,格外适合被玩的东西,依依地把头靠在她怀里,并不想说话,只愿意让这一刻更长久一些。

    照璟打量着他满面潮红,双眼含情,在昏黄灯下如一朵花似的面容,今日又格外地依恋缠人,便不由十分怜爱,抬起手来亲昵地勾了勾他的下巴:“我晋你做芳仪吧。”

    绿鬓十分意外,连忙就要推辞,却被她一翻身压住了,一面拧着他红嫩如茱萸,已被玩弄过一番的乳粒,一面蛮横无理道:“我就要你做芳仪。”

    绿鬓心乱如麻,竟比此前不得面圣,孤枕难眠时更觉得忐忑难安,却已被拖入了又一轮狂风暴雨中,错失了坚辞不受,阻止她践行此事的最佳时机。

    照璟一时真情流露,显然并不需要他赞同或反对,绿鬓被她狠狠骑了一场,浑身颤抖,神智涣散时甚至还听见她瞬息万变,又迁怒起来,任他怎么哀求都不肯松开他的锁精环:“没出息的小东西,我只宠幸他几次,人家怎么就怀上了,你白白赏了针,解了环,你吃了那么多,人都要烫坏了,到底是吃到哪里去了?”

    这话切中了绿鬓心中的失落,顿时便泪落如雨,神智全无,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又愧又贪,以前所未有的热烈勇敢承受了照璟又一次的全然灌注,然后便耷拉着舌头与淫器,噗嗤噗嗤要喷出水来。照璟眼疾手快拿玉针堵上了,又将金环上到了最紧的程度,把灌进了小腹里滚烫的液体全数封锁在了里面。

    绿鬓的小腹剧烈地抽搐着,双眼翻白,两条腿扭曲成一个奇特的姿态,几乎到了人类的极限,再度达到熟悉的,几乎会杀死他的强烈高潮中,连产道都开始悄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