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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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山雪真的是个异常阴晴不定的男人,上个月几乎天天都来找阮明决,过夜的几率一半对一半,这个月从月初起就没见过他几次,好像在忙着做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对于阮明决来说倒是个休息的好机会,他本就对欲望淡薄,要是连续几日都要提枪上阵,他只觉得自己的腰板不是一般的酸疼。可是现在不见那人,又觉得院子里怪安静的。 小葵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她的脸颊上的结痂已经掉落,留下一道通红的疤痕。每次看到小葵脸上的伤疤,阮明决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宋山雪这样奇特的人,笑也是他怒也是他,上一秒还和声说话,下一刻就挥鞭打杀。 等小葵走到摇椅边上,阮明决才坐起了身,问:“怎么了?” 小葵看见茶杯空了,习惯性地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说:“我听厨房说,十三王爷又给您送了人参鹿茸来。十三王爷还捎了段口信,说是下个月当今天子五十大寿,让您最好也准备一点寿礼。” 天子大寿可是大事,也就阮明决成天待在家里不出去才会不知道,外面街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他连忙站起身,说:“还有一个月了?那从卑彝送来也来不及了,我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当今天子?” 小葵脸色古怪,说:“十三王爷说猜到您初来乍到什么都准备不了,所以建议您写一幅字画送给皇上,殿下的墨宝在红玉王朝也很有名气。” 没想到宋山雪人在家中坐,却连他送什么贺礼都替他想好了,阮明决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好吧,小葵,替我准备文房四宝。” 宋山雪坐在院子里,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看匠人叮叮咚咚敲打着一块汉白玉石。 玉石隐约已经有了个轮廓,像是一位温婉的女性低头看着大地的样子。 荣喜端着凉茶出来,放在宋山雪手边,然后很自然地在隔壁坐了下来,一起看着匠人雕刻汉白玉。 最近这个女人胆子似乎大了许多,也不那么疯癫了,宋山雪这样想着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也一直留意着自己的动作,两人的目光交汇了瞬间,又立刻弹开。 怪怪的。 在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以后,宋山雪本想端起凉茶的手也顿住了,不太自然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荣喜柔声问道:“王爷不喝茶么?” 宋山雪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也声音温柔地说:“你端来的茶,我就必须喝么?” 荣喜在他缓和的声音里哆嗦了一下,她的身体记得,宋山雪是怎么一边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着话,一边用鞭子抽打着她的陪嫁丫鬟,直到把那少女打得皮开肉绽,最后还浇了一勺盐水。 那少女的惨叫声荣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宋山雪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你嫁给我,我会给你应有的荣华富贵,但也就这样而已。 那个英俊的男人这么说着一圈一圈收起还沾着血的鞭子,然后用鞭子把挑起了她的下巴,温柔地微笑着。 ——不要妄想做我的女人,更不要妄想你不该得到的东西。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漂亮的珍兽罢了,荣喜。 男人不是自愿娶她,荣喜不是自愿嫁他。两个人的结合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对荣喜来说,陪伴在宋山雪身边还不如陪一只饥饿的老虎,至少面对老虎需要恐惧的只有死亡。 而得罪宋山雪,是生不如死。 宋山雪又看了一阵,似乎还是对匠人不满意,他皱着眉站起身,走到了雕像旁边抬头看着它,匠人们在他走来时便都跪了下来,抖抖索索的,生怕十三王爷突然砍了他们脑袋。 但是宋山雪没有发怒,他只是抬手摸了摸雕塑的脸庞,说:“不够温柔。” 匠人偷摸抬眼看他,只看见宋山雪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一尊未完成的雕塑。 “不够温柔。”他喃喃自语般重复了一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匠人们长出一口气,连忙爬起来修改雕塑的面部。 荣喜看着那尊雕塑尚且模糊的面容,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熟悉。 半个月没来的十三王爷的马车再一次停在了质子府门口,但是宋山雪没有立刻下车,他坐在昏暗的空间里,似乎在想着什么,直到阮明决在马车边站着,掀开了帘子一角疑惑道:“王爷,你在想什么?” 宋山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张明艳照人的苍白脸庞,他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走下马车,挽着阮明决劲瘦的腰肢走进质子府中,嘘寒问暖道:“我半个月没来,可有按时吃饭?点心吃了吗?夜宵呢?你看你都不长肉,抱起来咯手……嗯?看我干什么,想我了?” 宋山雪笑嘻嘻地,和阮明决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开心,走到房里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塞到了阮明决手中,阮明决不解道:“这是什么?” 宋山雪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阮明决狐疑,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是……!怎么会在你这?不对,这是你重新找人雕的?” 盒子里躺着一只红玉雕成的蝉,很多年前阮明决有个一模一样的玉蝉,但是在他母妃过世以后就含在她口中随她一起下葬了。对于阮明决来说,那是最后一样能让他想起母妃的东西。 宋山雪自来熟地往床上一坐,说:“放心我没去挖你娘的墓,雕这个玉蝉的人习惯做东西要做一对,我恰好得到了其中之一,送给你了。” 阮明决呆呆地看着那块玉蝉,脑子里满是和他一样体虚却温柔的美丽母妃最后咽气时明艳照人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