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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消息过来,提醒她季节变冷,注意不要感冒了,还嘱咐陶珩悠小魔王那里,可以不用理会,最近刚给他找了个家教,他不想读书,就想着法子骚扰大人。 翁沛笑他是甩手家长,自行拨了个电话给陶珩悠。 陶珩悠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说:“老师好烦好凶!我不要写作业!我要小沛姐姐……小沛姐姐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玩?” “最近有点忙,我一放假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那你明天来,我们去摘杨梅!” “冬天没有杨梅呀,珩悠可以问问老师冬天有什么树会结果子,在哪里开花结果,问出来了,告诉姐姐,然后姐姐就陪你去摘果子,可以吗?” “那会陪我去植物园吗?那里树很多,果子也很多。” “好,等你小舅舅回来……” 陶珩悠大哭大叫:“我不要小舅舅!就是小舅舅把我送给老师的,我再也不要小舅舅了!” 翁沛的耳膜差点被他的哭音震破,连忙把手机拿开了些,等他嚎完了才耐心地哄说自己这周末就去看望他这个“被小舅舅打包送给老师”的可怜孩子。 她挂了电话走出地下车库,在初冬的冷风里裹紧大衣,匆匆走向单元楼。 在电梯里摸遍口袋没找到钥匙,只好打电话给滕书漫,让她帮自己开一下门。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挽着大衣出走去,却看见家门口的裴燃。 裴燃看见她,似乎想走过来,腿还没迈开,身后的防盗门就被人打开了。 翁沛看见人模人样的裴总以一个尴尬扭曲的姿势迅速把脸转向隔壁邻居家门。 “小沛,家里的……” 滕书漫开了门,看见门口那一大尊活佛,语气立刻就变了,“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你不要误会,”裴燃咳了两声,伸手撑在墙上:“我没有来找你,我是来见一个大客户。” “大客户住我们隔壁?”滕书漫脸色阴寒。 剑拔弩张的局面,翁沛不敢上前,只好抱着大衣等在一边当隐形人。 “对啊,”裴燃指了指隔壁的门,“这位大客户……比较低调。” 滕书漫说:“那你按门铃啊,让大客户出来接你进去喝茶谈生意,怎么还在外面吹风?” “按就按……”裴燃硬着头皮转过身,抬起手在门铃按键上轻轻一戳。 门铃响了两遍,里面都没动静。 裴燃暗暗舒了口气,朝着她二人微笑:“好像没人在家,我看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他说完要走,门锁却“咔哒”一响——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前几天还在装修,今天竟然就搬进去住了。 翁沛好奇这位新邻居,也歪着头往里面望。 这好奇一望,就望见了不该望见的人。 段余甯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注意到她张望的姿势,嘴角微弯,眼睛尤其好看,瞳仁深黑莹亮,似古井中望见溶溶月影。 翁沛怔忪,因为他这个笑。 穿浅灰色休闲服的他似乎没有白天那么阴郁冷淡,灯光落在他的头发上,依稀还是那个来她卧室门口送牛奶的少年。 “你按的门铃?”段余甯问裴燃。 裴燃虚惊一场,开始即兴表演:“是啊,段余甯,我……特地来找你!” 段余甯笑道:“我可没有告诉过你,我住在这里。” “你昨天打电话让我来找你的,你都忘了啊?”裴燃把他的肩膀一搭,两个大男人卡在门框里,“先进去,先进去再说,外面太冷了。” 他把段余甯的家门带上,还不忘对滕书漫说:“你也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在厨房准备做饭的时候,滕书漫说:“我觉得他在骗我。” 翁沛笑着摇头,仔仔细细地择菜:“你干嘛把他锁在门外?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他在那里走来走去,怪可怜的。” “看了心烦,”滕书漫的手在肚子上摸了摸,“眼不见为净。” 厨房的照明灯忽然一闪一闪,翁沛仰起头,问道:“灯是不是坏了?” “啊是了,刚才就想和你说的。” 饭后她下楼去便利店买新的灯泡,回来路上突然意识到段余甯是住到了自己隔壁。 莫名的惘然与低落席卷而来,她走到小区花坛边坐下。十一月了,这一丛绣球花还稀稀落落开着,她每天早晨下来跑步都会经过花坛,其实也算某种意义上见证了它凋零的过程。 翁沛坐在花丛后面,抬头望了望黯淡的星河。她回想着自己糊涂度过的这些年,下意识把灯泡当成小球来抛接着玩。 五岁家门口差点淹死,十五岁遇见一只叫琪琪的狗,十九岁有个很喜欢的人离开,二十一岁那盆小多肉枯了,二十二岁在加班中度过,二十三岁还没到……有个以前很喜欢的人又回来了。 “坐在这里不冷吗?” 身后乍然响起一个声音,翁沛吓得手一滑,灯泡啪嗒砸到地上滚远。 她蹲下去捡那个塑料袋子,塑料袋是黑的,她夜盲看不大见,双手在地上摸了好久。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那人提醒道:“在这里。” 黑灯瞎火的,她抬起手要去接那个袋子,却只摸到他的手腕。 冬天里他的手腕肌肤温暖,她略略失神,问道:“段余甯?” 见那个人没有回答,她又接着说:“你把灯泡还给我。” 段余甯把她扶起来:“灯泡碎片会扎到手的,你怎么就在地上乱摸?” “看不见。”翁沛静了静,如实回复。 段余甯沉默片刻,替她擦掉手掌心的灰尘,说:“我帮你再去买一个来。” 翁沛缩回自己的手:“不用你买。”缩得不够快,还是让眼泪滴下来,滴在他的手指上。 她带着碎灯泡回到家里,在滕书漫的瑜伽垫上坐下。 滕书漫把纸巾盒子扔进她怀里:“擦擦,哭得跟花猫一样。” 翁沛抱着纸巾盒子,抽了两张纸捏在手心,却没有擦眼泪。 滕书漫睨她:“对门住着你的老情人是吧?” “不是。” 滕书漫一边做着简单瑜伽一边说:“刚才他眼睛都黏你身上了,我又不瞎。” 翁沛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他好烦。” 滕书漫嗤的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闹什么别扭,但是我记得他以前对你还挺好的。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一次体育考试跑一千八百米,我是跑得最慢的,跟你们落了有两圈,我看见段余甯在终点等你,所有人跑过去都没人接,就你有人等着,就你被他接住了。” “后来我痛经晕倒,还是你们帮忙救护,送我到医务室的是不是?我隐约有印象,操场离医务室那么远,段余甯一个人又背又抱的,累惨了吧?一直没能当面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