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昏倒
第二天叶稍还是走了,也不管伤有没有好,也没有通知楚淮一声。 陈阮秋在诊所里是实在没想到还能见到叶稍来给自己拜年,连忙让叶稍坐下,还给他泡了杯茶。在询问是否给他身边的保镖也泡时叶稍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陈阮秋坐下别忙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陈阮秋只觉得半年时间没见,少年给她呈现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以前她就知道少年早熟,并伴随有一种清冷的气质,但现在仔细来看少年的眼里平添了一些其他东西,她虽是心理专家,却仍然不能透过表面看出那是什么。 “小稍啊…”陈阮秋握紧叶稍有些冰冷的手,一改平日里泼辣豪爽的性子,甚至有点语重心长,“你这一阵过得还好吗?” 叶稍面对陈姐时还是挂了一抹笑容,“我没事的陈姐,你不用担心我。” “那个…他…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啊?”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叶稍低垂眼眸,陈阮秋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叶稍淡淡道:“身为他发泄工具的我,他对我也是照顾得挺好的,只是…太过假惺惺了。” 陈阮秋自然是不知道叶稍过的是什么日子,只觉得楚淮会对叶稍不好,也不明白这“发泄工具”的具体意思,但自己却无可奈何,什么忙也帮不了。 “当初楚淮来找你时有没有难为你啊?”叶稍还是对此耿耿于怀。 陈阮秋也没想到叶稍已经知道了,她摇了摇头,让叶稍不用担心。 “陈姐,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要再咨询一下我的病情的。”叶稍显然不想再围绕楚淮的话题上,“我的病情已经好一阵没有爆发了,这是不是已经快好了的征兆啊?” “呃…你那药还在用吗?” 叶稍苦笑一声,“早扔了。” 陈阮秋脸色一变,她是实在没想到叶稍的病情已经又上升了一个阶段,当初嘱咐楚淮的果然是没有任何用处。 “小稍啊,你想得太简单了。”陈阮秋尽量放软了语气,怕叶稍接受不了,“这种病一旦药物控制不住了就等于上升了一个层次。它不再局限于你看到鲜血就会爆发了…可能你随时随地都会爆发,没有时间限制,而且…消停了一会后,你以后可能会更加频繁…” 即使叶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多少有点失望,他再次问道:“…就真的再也没有办法了吗?” 陈阮秋叹了口气,说了句让叶稍模棱两可的话,“如果有,那就只能以毒攻毒了,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杀人不犯法,而且比起那么血腥地活着,良心得不到一丝安稳,还不如听天由命呢” 以毒攻毒… 叶稍又似乎懂得了什么,的确,如果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罔顾他人性命,无论如何叶稍也是做不出的。 可惜事与愿违,叶稍也永远不会知道以后的事,也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在很多年以后,会变成令现在的自己厌恶的人,成为像楚淮一样手沾鲜血的怪物。 临走之前,陈姐还是塞了他一个红包,叶稍没有什么推脱还是收下了。叶稍没有责怪陈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楚淮,因为他知道这世上真正对他好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叶稍离开后不久,楚淮才慢慢从陈阮秋的诊所走出,他在这冰天雪地的外面抽了一根烟,没抽多久就将烟扔在雪地里,火花刹那间就熄灭得无影无踪。 他偷偷地跟着叶稍来,也偷偷地回去,他本来只是想知道叶稍的病情,却还是从他嘴里得到了对自己的评价。 发泄工具…假惺惺… 楚淮自嘲地笑了笑,明知道前路虚无缥缈,但他仍然义无反顾地向前,并不是他想自找苦吃,只是在一万个不可能中他想寻觅出一丝可能,但在多年以后,他又多么痛恨那真的成真了的那一丝可能时,一切却都来不及了。 晚上楚淮到别墅时还不算太晚,叶稍这时也还没睡,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视频。 楚淮的突然进门还是让叶稍有点意外,但他立刻就闻到了一丝酒气,顿时让他有点害怕。 楚淮走上前来将他的手机拿走放在床头柜上,俯身抱住了叶稍,酒气有点浓烈,但楚淮并没有醉,甚至更加清醒。 “答应我的,我是不是该收点利息啊!” 叶稍一下子身体紧绷起来,楚淮在他脖颈处暧昧道:“可别赖账啊…” 酒气侵染的房间里,楚淮死死地抱着叶稍却没有动作,少年的气息让他无比向往又无奈,腹中的欲望积满到了一定的程度,随着酒精的调和愈演愈烈。 “楚淮,你喝多了,放手。”叶稍想要摆脱楚淮,奈何楚淮那么用力,让他有点疼意。 “这么些日子里,你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放手”,只是你不知道的是,你越挣扎我反而越兴奋,不信你试试。” 叶稍识趣地闭嘴, 楚淮又换了一种语气像个孩子一样跟叶稍委屈地商量,“再让我做一次,开学之前这十几天我都不碰你了,好不好?” 见叶稍还不松口,楚淮继续退步,“我…我都尽量不出现在你眼前,我天天出去,把别墅留给你,这样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酒精惹的祸,让楚淮又变成了这副模样,也让叶稍面对这样的他无可奈何,楚淮的语气委屈得令人心疼,根本不是平日里那么强势变态的样子。 “楚淮,请你出去吧,你这种变态要求还是去找别人吧。” 可惜叶稍对此没有丝毫退步,楚淮也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在叶稍放松警惕的时候,楚淮三两下扣起了他的手,在叶稍还没有意识过来时就用领带绑了起来。 “楚淮,你…” 叶稍也终于意识到楚淮的手段了,连忙想要挣脱却被绑得太紧而毫无用处。 楚淮也不复刚才的委屈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身下的叶稍拼命挣扎的样子,气得脸都有点红了,楚淮对叶稍这个样子十分满意。 “楚淮,你又要强迫我吗?”叶稍眼角有着朦胧,停止了动作,服软喃喃道 。 楚淮没有回答叶稍的问题,慢慢地起身,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瓶润滑剂,将叶稍的衣服与裤子解开,让他的身体横陈在灯光之下。 “叶稍,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过是我发泄用的玩物,哪有强迫一说啊?”楚淮欣赏着叶稍屈辱的样子,眼里没有半分温存,“所以…接下来我怎么开心怎么来了,要是疼得受不了了…那也给我忍着,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叶稍咬着牙撇过头去,楚淮欺身而上。 不过楚淮嘴上是这么说的,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 最后,楚淮被少年从未有过的求饶声打得溃不成军。 一向硬气的男生也会放下骨子里深刻住的倔强来对自己服软,心里最深处的邪念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明明心里的欲望叫嚣着那种想要狠狠凌虐身下人的冲动,楚淮却死死地守住了最后的理智,他不想再要叶稍难受,也不想要他疼的最后理智让他活生生地抵制住了心里魔鬼的蛊惑,让他忍受着邪恶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折磨把柔情全都给了叶稍,自己成了那个倍受煎熬的人,两人位置犹如换了一下,真正统治的人成了叶稍,主宰着楚淮的喜怒哀乐。 最后两人折腾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精疲力尽地停下。叶稍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楚淮在一旁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松开了绑着的领带。 白皙的手腕上仍然有着红痕在那本就冷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楚淮小心地摸搓着手腕,把手腕放在自己怀里,也不知道这些痕迹明天会不会消去。为叶稍盖好了被子,有了上次他发烧的教训,这次楚淮把他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还能发烧那才奇了怪了。 楚淮一晚上都没有睡,心里上的快感不停地告诉他这是他自己的人了,从头至尾地都属于他 ,没人能够抢走他,这是他一个人的。 同时楚淮又有点害怕叶稍是不是还是很难受,醒来时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还想杀了自己的那种冰冷。对此楚淮也深刻反思了一下,整个晚上他都没用什么劲,那种想要凌虐的冲动都被他狠狠压下去了,叶稍应该挺痛快的吧? 还会觉得自己是假惺惺吗?自己刚开始说他是玩物是骗他的,只不过是有点失望之下的口不择言,他是不是当真了?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吵得楚淮一直睡不着,活生生等到了天亮。 叶稍醒来时已经中午了,朦胧的眼睛一睁开,刚想动,全身的酥麻让他回忆起了昨晚的点点滴滴,顿时让他耳根子都红透了。 “你醒了?还…还难受吗?昨晚有没有弄疼你啊?”楚淮睁大眼睛,迫不及待地小声询问道。 叶稍刚想说话,发现喉咙里哑得什么声音都没有,烦躁得闭上了嘴,继续闭眼睡觉。 “我…我去把章一豪叫来,有什么事他给你看看。”楚淮被叶稍这样子给吓到,以为他又受伤了,忙爬下床去找手机。 叶稍想说自己没事,只是没有力气,但想想还是算了,昨晚某个变态那么折腾自己,随他去吧。 老实说这一次叶稍发现身体并没有以前那么疼或者难受,昨晚的事他也已经选择性地去遗忘了,尤其是某些残存的记忆,让他想想都恨不得掐死自己,只能快点睡觉,不去看楚淮,也希望楚淮不要记得。 万年擦屁股精章一豪接到电话后屁颠屁颠地就来了。 最后检查完毕脸色还算慈眉善目,出来后拍拍楚淮的肩,语重心长道:“小楚啊,你这次终于做一回人了。” 楚淮脸色一变,将他的手拍落,脾气说变就变,没好气道:“给老子说人话,别阴阳怪气的。” “别激动,是这样的。”章一豪立马认怂,打着哈哈,“你那小宝贝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疲惫,让他休息一下就行,你别担心。” 不知是不是章一豪的错觉,他能够从楚淮放松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丝骄傲,这混蛋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 当然,章一豪表面上不敢打扰到楚淮的自我感觉极好,还必须嘴上不停夸着楚淮的经验丰富与雄性力量雄厚。 章一豪在楚淮的自我陶醉中解开了身子,临走前还不忘喜滋滋地祝福道:“祝你与你小宝贝过个好年哈,早生贵子,啊呸,是白头偕老,哈哈。” 楚淮被章一豪的话提醒,才想起来这马上是他与叶稍过的第一个年了,就几天了,他必须好好计划一下,让他开心一点。 想到这,楚淮心情都舒畅了起来,他不敢再进去打扰叶稍休息,突然想起来房间里的监控录像,叶稍难得进入状态的样子少说都可以看个几十遍了,楚淮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教唆,然后,某个变态就把自己关在书房看了快一天的“电影”。 叶稍再次醒来时又是下午六点多了,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疲惫。醒来后不仅头晕,而且一天没有吃东西,都饿得慌。他坐起身来愣了好久才从眩晕中恢复过来,慢慢地移动脚步出了房门。 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心里骂了楚淮无数遍,每一次都让他全身酸软无力下不了床。 他和楚淮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 简单的肉体交易吗? 自己是他的欲望,被他控制,然后锁在无数个精致豪华别墅里,当他的一个金丝雀吗?不,应该是…工具吧。 或许连楚淮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他们两之间羁绊太深,在年少最阴暗的时候相遇,从第一次就是刀刃相见,然后叶稍赢了,将楚淮送入了监狱。第二次是简单交锋,最后叶稍输了,落得个沦为他身下玩物的下场。自己的一切全由楚淮主宰,身不由己的他只想为四年后的自由之身而苟延残喘。 四年之后,他们就彻底断了,然后桥归桥,路归路,叶稍也可以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在病情的陪伴下自生自灭了。 这是叶稍所想的未来最好的打算,至少不要待在楚淮身边,他的气息都能让自己回忆起有关他们所有的不好的事情,他们不该有牵绊,他们甚至不适合待在一个屋檐下。 两个同样内心抑郁黑暗的人相联系只会同归于尽,而不是负负得正。 至于杀了楚淮…他累了。 如果是以前没有盼头,叶稍宁愿鱼死网破。可现在又不同了,四年之约给了他希望,他已经手染鲜血了,够脏了,他想活,他想在没有楚淮的人间好好活着 ,只是活着,就能用光他所有力气了。 叶稍在墙的搀扶下走到楼梯旁,腹部传来一阵阵疼痛,他靠着栏杆缓缓蹲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想叫人都没有力气。 自己这是怎么了? 身体…不对劲了… 或许叶稍都没意识到,在最后知觉涣散时,所出现在他脑海里最想求救的那个人影…是楚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