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

    刚一推开门，一张金属椅子就向她飞来。她没有丝毫犹豫向后退了一步，立即关上了门。金属椅子撞上铁门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和里面医护人员不时发出的几声怪叫都被那扇由新型合成材料制成的大门挡住。

    身后人员流动的走廊声音嘈杂，却都不能扰乱她的心。伍门将手贴在金属门上，她试图通过这个动作去感受门受到撞击时的震动。尽管她知道这个小动作没有丝毫用处，但不妨碍她借住它去给自己一些精神安慰。

    16号...那个孩子应该还有理智。

    可惜，再次打开门后看见的一幕从事实上告诉她叫做“不可能”的答案。

    16号可以说是是整个基地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战斗机器”。他攻击力极强，能快速适应任何种类的战斗，还能根据战场情况随机做出恰当的反应，只要他被派出的每一场战斗都以压倒性的胜利告终。

    可他却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16号是个残次品，获得强大的战斗力的代价是丧失全部的理智。他就像古人类时代的狂战士，被战斗女神蒙蔽了双眼，用人类身上最伟大的智慧换取可以战胜怪物的实力，甚至不惜变成怪物。

    每当他失去理智他就会变成除了战斗什么都不知道的“怪物”。基地里很多人喜欢称16号为怪物，但伍门却喜欢称他为疯狗，只有疯狗才会不听主人的话乱咬人。战场上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都有成为他攻击下尸体的可能。战场上的牺牲向来是不可避免的，用少数人换取压倒性胜利无疑是合算的买卖。可16号就算结束战斗也依然会像战场上一样误伤自己人的行为让基地的领导人大为头疼。

    在伍门成为负责16号的专属医生之前，战斗结束后的16号都被强行锁在一个小黑屋中，让他自己在黑暗中慢慢恢复理智。这个做法本意是让他在黑暗中冷静下来，从而起到恢复理智的效果。但那时的他本来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把这样的他关在小黑屋中毫无疑问让他幽闭的黑暗吓到，反而让他更加癫狂。最后理智恢复的原因是他试图逃跑时对墙面和大门无数次撞击后，伤口炸裂体力丧失摔倒在地上，靠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恢复理智。

    这种做法不仅让他在战斗结束后接受不到及时的治疗，还加重了他的伤势。时间一长16号的身体越来越差，为了让他保持原有的战斗力，基地决定给他喂强化剂。

    强行提高人身体机能素质的药物对人身体的反噬大的出奇，16号看上去还是跟以前一样，但他的身体和精神却时刻受到药物的侵蚀。这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长此以来16号注定有一天会在战场上因为身体被透支太多猝死。

    伍门医生接手16号后改变了这样的恶性循环，可是曾经的积攒下来的恶果却并没有消除。她想到有朝一日16号会再次失去控制，今天这种突发状况的发生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16号被负责回收的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强行绑住，帮助他的是高纤维分子制成的绳索。看起来纤细柔软，但却异常的结实牢固。被绑起来的16号看起来就像是被虫丝包裹起来的蚕蛹，他的双臂被放在身体两侧，双腿平直放着。就算是这样他还挣扎着去撞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他的力气不小，笨重的动作被他极快地做出，那些举着针管要给他打镇定剂的医护人员全被他撞到了一边。有几个摔倒时还不小心把针扎到了自己的身上，被药效弄得浑身发软，头脑发晕。

    他的嘴没有被戴上面罩型的绑嘴，也没有被东西塞住。他像虫子一样蠕动时还张大嘴去咬别人，有个工作人员被他咬的嗷嗷直叫，抱着自己的胳膊在一旁骂他是条疯狗。

    伍门走进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混乱的场面。

    在门口的那几个束手无策的工作人员看见她后向她点了点头表示问好，随后便拖着拽着那几个被误伤到的人离开。

    伍门叫住了那个被16号咬过手臂的工作人员，抬起他的胳膊看了看他的伤口。伤口咬的很深，一看就知道是下了恨不得咬下块肉来的力气。喷涌出来的血混合着16号的口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血肉和布粘贴在一起。

    伍门从口袋里取出疗伤喷雾给他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伍门突然嘴唇上扬对他说了一句：“记得打狂犬育苗，不然容易得狂犬病。”

    那人听了以后满头雾水，显然不知道这种人类文明时代存在的病种。但伍门医生的话让他不敢当成儿戏，出了门他直接向医疗中心跑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伍门并不知道自己难得开的一句玩笑竟然会引起那个人这样的重视，就像她不知道如今的人类根本不知道有狂犬病这种病的存在一样。但有一点她知道的，她现在要和16号这只疯狗独处一室，她还要把这只疯狗身上的伤处理好，让他变回平时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叫她“医生”的少年。

    【五】

    16号仍在挣扎。

    他从屋子正中间充当病床的试验台摔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基地的卫生做得非常好，地面干净，一尘不染。但毫无疑问被他挣扎时弄得炸裂的伤口还是被粘上脏东西，如果不好好处理，很快伤口就会感染，发脓变烂。

    伍门脱下了外套，将外套和随身携带的包一起放到了门口的桌子上。她从医多年，因为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原因，要比别人想象的要多很多年。常年在病房和病人之间徘徊，让她的身上有浓重的消毒水味。好在这股味道不是特别难闻，再加上她常年都待在消毒水味浓重的地方，周围的人对于她身上的味道倒也没表现出特别的反感。当然也没有喜欢，除了16号。

    16号特别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以前他精神异常不是特别严重时，伍门仅仅是靠近16号，在他身边坐下，都不用多做什么就能让他从癫狂的疯狗状态变成往日里的乖孩子。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有时还会揉揉他的头。

    今天的16号明显比以往精神被侵蚀的更严重。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不会伤害伍门，而是向对待其他工作人员一样试图去攻击伍门。

    他还像刚才一样去撞其他人一样去伍门。伍门没想那些人一样被撞到一边，她面上还是以往那样看上去十分疲惫，动作却异常利落。16号的装机让她感觉身体内部的器官都快被撞碎，可她还是强忍着疼痛把16号固定在试验台上。

    被固定好的16号也没有老实下来，他一口咬上伍门的手腕，恨不得把她的腕骨咬碎。伍门低垂着眼看着一脸凶狠咬着她手腕的16号。

    往日清澈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像是杀红了眼的恶鬼。柔顺的黑发乱糟糟的，上面粘有灰尘和野草。身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裂开，新流出的鲜血再次染红他的衣服，并且还会流出更多。白净的脸上有被人揍过后留下的青紫色淤青，嘴角左边和右边眼角下面特别明显。

    再不快点给他处理，估计这几天他又要在床上粘着她哭着喊疼了...

    空出来的那只手没去帮忙把16号嘴里的手弄出来，反而沿着对方的脊骨向下滑去。16号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自己撕扯的破破烂烂，现在仅有里面的一件单薄的衣服遮盖他的身体。如果这件衣服都被弄破，那么别人会很轻松看见少年纤细瘦弱的身体，以及最近开始发育的乳?房。

    她的手指滑到16号的尾骨时停了下来，她开始隔着布料轻轻勾画那块凸起的骨头。

    据说人类曾经是长着尾巴的猴子，臀部那里凸出来的尾骨就是最好的证据。那里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会断裂；那里也十分敏感，仅仅是触碰就让那个死咬她手腕的少年动作有了些停滞。伍门甚至都能感觉他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

    她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能停多久后，手指继续向下进行探索。

    为了咬她，16号将身子侧了过来。这个动作正好方便伍门将手伸进他的裤子，去抚摸逗弄那个秘密花园。

    跟这个世界中的人一样，16号是个拥有男女两副器官的双性人。虽然他是男性，但他的女性器官发育也很成熟，完全能充当繁育后代的母体。

    据说这一点是组织故意为之的，为的就是有一天当16号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他能成为繁育强大后代的优秀母体，将他优秀的战斗基因延续下去。

    16号的性器官早就已经发育成熟，只是他的特殊性让他找不了母体也找不了父体充当伴侣。跟他同样年龄的人早就在结合中体会到了仍然保留在身体中人类原始的快乐，而他对此还是茫然无知。但这个少年在身体逐渐成熟时开始产生想要与他人结合的欲望时，从来没有接受过战斗外知识的他开始变得惊慌恐惧，让他下意识选择使用暴力去排解自己的欲望。

    如果不是伍门在给他做第一次体检时不小心用检测仪器把他送上了高潮，她都不会想到这个战场上跟个疯狗没什么区别的男人身体已经被欲望弄的敏感到这种地步。

    就像现在，伍门都不用多做什么，仅仅是将手伸到那片花丛中轻轻抚摸，她都能感觉16号的身体在轻轻颤抖。花丛中的泉水开始泛滥，潮湿的触感在她的指尖蔓延。

    发现身体的快感可以制止16号行为也是源于一次意外。那次之后利用身体成为让16号恢复理智的有利方法。也许是因为那次16号被她用手指和随身携带的针管搞得汁水四溅时，紧抱着伍门，用哭腔一遍一遍喊她“医生...伍门医生”的十六号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自己很舒服，以及伍门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所以他才会对她身上独有的消毒水味那么痴迷，痴迷到仅是闻闻就能冷静下来。

    伍门将手指伸了进去。那里早就已经在她的探索中变得湿润，就伸进去了两根手指。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恨不得咬断她的手腕的表情，可是16号下面的嫩肉却主动吸裹着她的手指。她都没费多少力就摸到了那个关键部位，轻轻一按，16号嘴里威胁的吼叫声就变了。尾调拉长上扬，声音开始变得柔媚起来。

    她加快了动作，伸进抽插了数次后他终于松开了嘴，开始呜咽着求她慢点。

    伍门答应了。

    她抽出了手指，用随身携带的手帕将手指上的粘液擦干净。从门口的桌子上拿过来自己的包就开始给16号处理伤口。

    现在的16号已经停止了反抗挣扎。他一边忍耐着自己想要破坏的欲望，一边回味着刚才伍门的动作，试图平息被伍门弄出来的空虚。

    当伍门受伤的手腕再次伸到他的嘴边，16号再次用嘴含住了她的伤口。这次他没有咬，而是向小兽一样舔舐着她的伤口。

    伍门挑了挑眉，拍着他的头让他松嘴。

    “松嘴，这不卫生。”

    16号却没有听话，弄得伍门不得不强行从他嘴里把手拽出。拽出后16号舔着嘴角的血迹，央求着伍门再来一次。

    “医生，再来一次吧，我还想要。”

    对于16号这样特殊病人的请求，伍门医生向来是满足的。伤口处理完，她就从包里带出随身携带的装备，轻轻避开16号身上的伤口，像往常一样解决这个少年的生理需求。

    16号从来没有意识到伍门的行为根本不是一个父体应该做的，他只是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会成为一个繁育后代的母体。剩下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结束后被解开绳子的他把身形比他小一圈的伍门抱在怀里。没有人回来打扰他们，他们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医生，你看起来很累。睡吧，无论睡多久都可以，只要你能精神起来。”

    伍门听着少年胸膛里平稳的心跳声，仍然睁着眼睛，不肯闭上。她的神态一如既往的疲惫。眼睛下面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还有几条细纹。

    “那恐怕我要睡到世界毁灭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