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他的手段更脏，你没见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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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总监！为什么会这样？总经理…总经理一直都滴酒不沾的你知道吗？！”梅特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才走出医院的总经理半天不到又被躺着送了回来，他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了。 “总经理会没事的！”季明礼一把攥住梅鑫宇的胳膊，“你回公司，帮我把我的电脑拿过来，快！” 梅鑫宇不疑有他，风一般地跑了。 季明礼沉默良久，忍不住点了整周以来的第一支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发泄似地将烟雾全吐了出来，心底满是苦涩。 他们当初发现有内鬼的时候，贺文彬就提出分工行动，季明礼去准备两套计划，明面上的公关文案稿用来麻痹对面，让他们大意。几个最终会发出去的文案则会让他身边的人在记者招待会进行到关键节点时踩点投出，全线运营资本推广。一方面，贺文彬会在发布会上公开早就准备好的餐厅里的那段录像，而有结尾受伤画面的录像则由梅鑫宇暗中流通给此次一起合作的媒体。 但他现场讲的那段话却和一开始告诉季明礼的内容并不完全相同。 当时急着赶往现场没来得及细究，现在一回想，季明礼才察觉到那几句看似精炼简洁的话里处处都藏有心机。 表面像是在道歉，一抓字眼均是擦边，既没有承认餐厅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又能彰显企业责任感，还别有用心地切掉了视频最后那段他被砸到的情节，暗地里卖给了几个大媒体代为发出，明面上完美显示出己方的宽容和大度，从头到脚不留任何让人诟病的痕迹，还狠狠地溜了一把对面所有虎视眈眈做看好戏的对手。 季明礼背后一凉，他猛然反应过来，或许从事情发生的最开始，从那壮汉开始闹事的那一刻，贺文彬就已经计划部署好了这一切。 否则餐厅里那些个摄像头怎么就会那么巧地拍到了所有过程，不仅拍到了，还拍的是最佳角度，最佳收音。 甚至是后来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击，都不过是贺文彬环环计划中的一部分。 季明礼哪怕是再无耻下流，也为此事懊恼揪心了好几天。他猛然想起，贺文彬昨天夜里在他面前露出明晃晃的疲惫还有那句“拿不到证据就赢不了”的消沉语气， 贺文彬是故意的。 或者说，一切看似是正常发生的事，背后都有被线牵着刻意操纵的影子。 挡住袭击让他心生愧疚，露出脆弱促使他顺从计划，包括后来的发布会，甚至是恰到好处的伤口撕裂与昏迷，舆论的扭转和媒体的认可……这后续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蓄意引导下才能顺利进行。 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想要彻底赢得舆论就只能依靠不动声色地曝光事实，以及一个契机用来迂回卖惨，每一个时间点都不能允许出现分毫差错，才能打得对面措手不及，毫无翻身的机会。 头上的伤口是他自己弄裂开的，酒也是他自己喝的。没有任何人比贺文彬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他掐准了时间，在最关键的那句话说完之前失去意识，不管当时是不是装出来的，只要镜头拍到了，那就是真的。 无论是操纵言论，还是操纵人心，贺文彬早就算计好了棋盘上的每一步棋，也包括他自己。 他为了达成目的，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 季明礼越想越背脊发寒 就在昨晚，他中了贺文彬设的套。 而现在，他明知自己是被利用了，却还是想要帮他赢到最后。 “总经理……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在等待梅鑫宇的时候，季明礼长长地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了一通号码。 “Lee？”接电话的男人挑了挑眉，他重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的通讯名片，戏谑道：“我当是谁，Lee总指挥怎么今天有空找我叙旧？” “赖总，长话短说，帮我一个忙。就当我欠你这个人情。” “哦？你不是无所不能嘛，居然还有求我帮忙的一天。”男人有些得意，“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咱们俩业务范围并没有重合的地方吧？你要做什么？” “严格来说，是帮贺文彬。” “他不是进医院了吗？这几天全洛城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真的那么严重吗？” “没有生命危险，但医生说最近尽量不要操心工作上的事，需要安心修养一段时间。赖明燚，我记得你以前转型时，就是从娱乐产业开始的，对吗？” 赖总笑了笑：“怎么，你看上了我家哪个艺人了？” 季明礼严肃起来：“说正事。最近Dreams风波不断，虽然已经基本平息事态，但从这次舆论效应中，我忽然想到一个对未来形象塑造上更有益的方法。我不太熟悉这一领域的门路，所以就开门见山了：按照你们娱乐圈那套模式，帮贺总包装树立一下对外形象。” 赖明燚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咖啡呛住，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哈？你说什么？他要出道了？！” 风水轮流转，贺文彬那么高傲的家伙如今也要去娱乐圈发展了？赖总笑弯了一双桃花眼：“没问题，我打包票，让他一出道即巅峰。他是自己不好意思，所以才让你来找我？害什么羞呀，他想出唱片还是想拍戏？正好最近有个剧组没男一号，他想拍的话我就…… 季明礼翻了个白眼，直接打断他：“赖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总经理他太低调了，这次舆论走向让我意外发现了一个提升品牌知名度的新思路。既然贺总的对外个人形象能为公司带来足够的曝光和推广，当然要把握住机会。” 赖明燚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你要什么程度的曝光？” “正面的，积极的，”季明礼又补充道：“最好是能让老少妇孺都知道的。” “这个简单，明天就开始吧。等你们贺总醒了，刚好可以送给他一个巨大的surprise。”赖明燚笑得灿烂，开始进入最关键的环节。 “所以，Lee总指挥要怎么报答我的恩情？我的工作室团队可是很贵的，除了一哥一姐，底下的小明星可都享受不到这样的服务。” “你想要什么？” “我的死对头睿辉传媒，他们捧了个二流明星跟我家一哥抢资源，最近数据和榜单非常厉害，还扒上了圈内着名制片。单靠他们那野鸡Team肯定做不到。帮我查出他们背后是哪家公司或是那股势力在出谋划策。” 赖明燚这个精明商人怎么会忘记最重要的事，马上就开始谈条件了。 季明礼只能答应：“我会尽力。“ “还有，我要提前知道这一届金星影评奖的入围名单。” “没想到赖总竟然也会玩阴的？”季明礼也笑了，“怎么，怕光明正大去竞争会空手而归？” “你不懂，这叫策略。”娱乐圈从来只比谁的手段更脏，在赖明燚的观念里，谋略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季明礼叹了口气：“要是贺总也有这样的心态就好了。” 赖明燚笑得意味深长：“他的手段更脏，你没见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