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GB向]后零年时代在线阅读 - 第三章 自由(H)

第三章 自由(H)

    这是一个暮春的傍晚,祥和而安宁。太阳落山有一会了,天儿还是温暖的,湿热的空气裹挟着花香钻进百叶窗空隙,不用想,街道上肯定落英缤纷。除了捉摸不定的微风,便只有邻家的犬吠,能给这份寂静安上几处装饰音。阿彼哀·格莱耶夫斯卡刚刚简单吃了一顿,正抱着平板电脑在床尾缩成一团,为作文课发着愁。她穿得很凉快,赤裸的双脚在床头烦躁地乱踢。那儿还摆着一只玩具小熊,它的皮毛本是鲜艳的糖果色,却已经因为日晒和清洗而褪色。

    女孩是两年前搬到这个街区的,为了上中学。从学校到家只需步行个七八分钟。她自己一个人住,也从不担心治安问题——这儿是全岛最安全的地方。据称,她的父亲格莱耶夫斯卡中尉是一位英勇的军人,在派驻异国时罹难;母亲则是外交官的女儿,已经因病去世多年。街坊邻居都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同情,尤其当她在感恩节期间,眨着那双动人的墨绿色眼睛复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比如说这房子的原主人吧,原本是一对老夫妻,他们自称“再也无法忍受孤岛压抑的气氛了”。甫一听说这位英雄的女儿,就慷慨地以低价将房子转让给了她的临时监护人——圣乔治教区的主教。

    年轻的阿彼哀多才多艺,唯独不爱念书,有时她庆幸主教为她选择了一所不开设神学必修的私立校。不过,但凡有什么引起了她的兴趣,她倒愿意钻研一下那方面的知识。她有时也会旷上一两个星期的课到别处去旅行,或者花费一个下午的时间坐在运河边,仅仅是盯着流水沉思。

    她在学校保健处登记的次性别是beta,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情期的记录。

    “5点32分,您有一位访客……”

    “闭嘴,露西亚。”

    阿彼哀粗暴地打断语音助手,一跃下床,来不及穿鞋就朝门口跑去。门外站着位上了年纪的高个子绅士,身穿高领针织衫,在这个季节略显怪异。阿彼哀一见是他,欣喜若狂,“爸爸!”

    “慢点。”主教亲吻了孩子的面颊,然后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她,“千万小心,别弄洒了。”

    “这是什么?”

    “给你的生日礼物。”

    阿彼哀惊喜地夺过袋子,又给了主教一个大大的拥抱。从圣乔治区到这里要坐一个多小时车,刚从法庭离开便马不停蹄赶过来,主教显得苍白而疲倦。

    “你吃过饭了吗,爸爸?”

    “给我弄点吃的吧。”

    她为主教准备了面包,又倒了一小杯白葡萄酒。父女俩坐到餐桌的两侧。

    “审判结果怎样?”

    “流审了。”主教失神地咀嚼着面包,眼角泛红,大概是多日不得休息的缘故。

    “是吗?这么说你可以陪我待到周末了!”

    主教歉意地笑笑。

    “啊,我忘了你周末还要回座堂……”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弗朗辛?三个月?”

    “三个月零九天,”阿彼哀喃喃道,“你会累垮的。”

    “谢谢,忙完这阵子,我得和枢机好好打个招呼。”

    吃完面包,主教把餐碟里的渣子用手指沾起来,放进嘴里。随着岁月流逝,主教的两鬓早已斑白,棕黑色的头发慢慢被银丝取代,尽管定期锻炼让他的面容还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他依旧保持着过去那种挺拔的姿态,但不再是一个刻板、咄咄逼人的教士了。他的眼神蔼然而沉静,尤其当面对他唯一的女儿时。

    “其实我明天中午就打算离开。”

    听见这话,阿彼哀又不开心了,忿忿地盯着父亲修长的手。他背后,格莱耶夫斯基夫妇在相框里露出呆滞的表情。那只是两个东欧农民的合照,她从七八岁起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你还没拆生日礼物呢,不打算看看吗?”

    牛皮纸袋子里躺着一瓶小巧的溶剂,女儿把它拈起,主教在一旁提醒道:”千万小心,虽然这点剂量不至于致命,但不小心接触到也够遭罪的了。“

    “这……是什么?”

    “一位法医朋友送我的法庭纪念品,含有一定量的苯环己哌啶,足以引起幻觉、谵妄和痛觉消失,同时又容易将症状伪装成发情期所导致的。我知道你前段时间一直热衷于收集这类东西。”

    阿彼哀把瓶子放到手心,好像一位父亲在生日送女儿毒药再稀松平常不过了。“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不用客气,现在,愿意陪你老爸到外面散散步吗?”

    此时还不到7点,街道已经空无一人,路面上躺着很多稠李的花瓣。主教用下巴指指对面,“我过来时看到旁边那户有个小伙子,正隔着篱笆朝这儿张望,你认识他吗?”

    “应该是西里尔,他总在我眼前晃悠。”

    “哦……”

    “不用担心,爸爸。上次小测我帮他作弊了,他一直想找机会表达感激。”

    主教苦笑,他的女儿在破坏规则方面独有天赋。

    阿彼哀走过来,挽住父亲的手,“可以跟我讲讲今天的案子吗?”

    “啊,那个,没太多好说的。枢机阁下一口咬定算法有问题,是那个测试工程师的过失,在庭审期间叫他的秘书暗示了法官许多回;但我们一致认为证据不足。克莱门蒂修士甚至要动用‘测谎仪’了,他觉得工程师是被魔鬼入侵了脑子……过程及其枯燥,你一定不想听。

    “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呢?”

    “那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了。上个月我又写了篇文章抨击‘测谎仪’,可惜没激起什么水花。这样下去,兴许哪天神判法真会卷土重来。“

    “爸爸,你得小心些。”

    “我会的……我尽量少说不中听的话。”

    阿彼哀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父亲闲聊,心里则十分沉重。她明白,父亲在夜晚造访是有意为之——他不愿让太多人看到他。关于童年,她不记得多少了,只知道一场手术后,父亲将她从保育中心带了出来单独抚养。小时候她似乎常常随他旅行,不是停留在荒原上的农庄,就是夜宿修道院,而目的地已全然忘却。主教还把她托付给柯琳娜嬷嬷照看过一段时间,后来嬷嬷精神情况恶化,他又把她带走了。那时她真怕自己永远被留在黑暗的修道院。

    或许是这些经历影响,她开始对超心理学等诡秘的事物产生兴趣。主教得知后,倒并未表示反对,在这个充满忏悔与救赎的世代他显得相当开明。但他不愿让她过多接触宗教,她从不上神学课,就是最好的例证。

    “我想去圣乔治区上大学。”

    “啊,你不会是为了方便看我吧?”

    小诡计轻易被戳穿让女孩沮丧极了,抱住主教的手臂一语不发。

    “没人会对我工作的样子感兴趣的,我想。”

    主教风趣地笑笑。阿彼哀这才意识到,他玩了个双关语。父亲说他曾在一家妓院工作过,因为欠了老板的债,债务还清后便进入神学院苦修。那段生活虽然艰苦,却也带来许多见闻,阿彼哀见他如此坦然,就央求着摇晃他,“爸爸,再给我讲讲‘血红宝石’的事吧。”

    “啊,你这家伙,总爱听不健康的东西……”

    待天色完全黑暗后,父女俩回到了家,主教驱赶她睡觉。阿彼哀决定再耍个赖,她要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没得商量,我睡那张折叠床。”主教眨眨眼睛,“不过某人可以听个故事再睡。哦,玛丽·雪莱,你还看这个?”

    阿彼哀把小熊抱起来,以便让主教靠在床头用一条胳膊搂她。父亲开始念书,她根本没注意听,而是玩着他的手。常年持笔让一些地方磨出了茧子,右手无名指还有个很浅的印记,是权戒留下的。那真是只优雅的手,不像在妓院干过粗活。阿彼哀一边想象他伸出手让信徒亲吻的样子,一边把他的手指压在嘴唇上。手腕上散发着淡淡的老式香水味,像在妆奁中存放了很久,混合了檀木盒的气味。这让她心安。过了一小会她的脑袋无力地垂下。她睡着了。

    主教悄悄抽出手,踱到门廊,把针织衫的拉链拽下来一点,好让自己透下气。今晚他根本不打算睡觉,和女儿在一起,短短一会功夫便让他心绪不宁;而夜晚正是撒旦放纵的时机,他很恐惧。

    大约半年前起,他会时不时感到疲乏和燥热,起初还以为是年龄的原因,直到某天醒来时双腿间沾满黏腻的汁液——种种迹象像极了发情期。惊惶之余,他想到一个人或许帮得上忙。

    万幸,弗里茨还在用那个号码。他给主教找来一位医生,是个结实的红发男人,看起来像拳击手。在地下诊所里,主教脱光上衣,以便他那双大手在后颈按来按去。整场诊断尴尬又沉闷。

    “怎么样?”

    “您的次性别回来了。”

    如果向医院申领抑制剂,必须提供血液采样和发情周期,那样手术就会暴露。红发医生只能给他一些万用药片,效果聊胜于无,但对付刚刚生长出来的腺体倒是够用了。他给主教贴了片薄荷味的膏药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匣子,“这能帮助缓解,但彻底解决还是要动手术。”

    “这是什么?”

    “按摩器。”

    主教简直难以置信,但医生将匣子一把塞给他,“会有用得着的那天。”

    “你能做吗,手术?”主教拎起衬衫,阴沉沉地问。

    “我不建议。一方面,它还在生长,另一方面……您的岁数有点太大了,不是吗?”

    弗里茨始终站在旁边抽烟,送走医生后,主教朝他伸出手。

    “给我一颗吧。”

    “我不知道您会抽烟呢。”

    “我会,但好多年没抽过了。”主教略显生涩地夹着烟,点燃,深吸一大口。

    “会有办法的。”

    “但愿。谢谢你的安慰,弗里茨。”

    “安慰?阐述个人经验而已。”

    “你如何认识了阿妮亚?”

    “我儿子是她的学生。”

    主教小小惊诧了一下,“圣三一生物科学学院?”

    “对。”

    “令郎真是优秀,他现在还在那儿吗?”

    “不在了。如果您是担心他受到阿妮亚牵连,那么不会了。他已经死了。”

    “抱歉……请节哀。”

    “他死于2038年,一场切除生殖腺的手术。其实完全没必要的,他是个beta,没有那么强烈的发情期。”弗里茨掐灭烟头,“但他听闻同样的手术、由他教授操刀,在一个omega身上成功了。”

    主教从回忆中骤然惊醒,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情况更糟了,他必须扶着门才能站稳,掌心全是汗,更要命的是双股间也渗出了液体,得赶紧冲个冷水澡。

    他回过头,正好看见阿彼哀——赤裸上身,只穿一条内裤,嘴边叼着牛奶袋子。

    “出来干什么?”

    “我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倒是你,爸爸,怎么不去睡觉?”

    “我在呼吸新鲜空气。快把衣服穿上,回床上去。”

    在信息素作用下,主教难以抑制住喘息,因此必须压低嗓音防止阿彼哀听出来。谁知她非但没有听从命令,反而踮着脚走到主教身后,环住他。

    “为什么不穿衣服?”

    “太热了,而且我习惯了裸睡。”她将下巴搁在主教的肩上,“平时又没有别人。”

    “胡说,露西亚不还在吗?”

    阿彼哀可能为这个冷笑话扯了扯嘴角,将柔软的乳房抵在他背上,和他紧紧贴住。主教想推开她,却碰到光滑的腰肢。他的手一抖,正要缩回,空袋子掉在地下,女孩突然吻了他,毫无征兆,在主教试图抗拒时攥住他的手腕。发情期的omega没有多少力气,她利用这一点,又加深了这个吻,舌头伸到他的口中缠绵。主教连连后退,退无可退,直到她主动与他分开。他说不出话,舌头仍保持着拒绝她的姿态,嘴角垂下涎丝,而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下巴,用嘴去接那唾液,把主教最后的尊严摧毁得一干二净。

    她探进拉链之间,手掌贴在omega滚烫的皮肤上,下面的心脏一阵阵悸动。老式香水的味道愈来愈浓,近乎苦涩——那大概不是香水,而是信息素。她疯狂摄取这些气味,嘴唇烙印过胸前的每一寸,把手塞到主教口中,迫使他抬起头,好舔舐他的喉结。主教挣扎着,当她舔到那圈伤疤时更是止不住颤抖起来,好像要被呛死似的向后仰。她把一条腿卡在主教的双腿之间,以防站立不稳的omega瘫坐在地,然后解他的裤子,一面撩起他的衣服,让彼此的胸口紧贴,一面从裤子里掏出湿漉漉的阴茎。每套弄一次,主教的身体都要剧烈地颤一下,脸埋在女儿的头发里断断续续地哀求着,“够了……弗朗辛……够了……”而女孩更加不知满足地把手伸向更隐秘的地方,探寻滑腻的热液的来源。她故意缓慢地掠过会阴,让主教全身异常紧绷,然后趁他放松时把手指放入后庭。好紧,几乎难以深入一寸。主教原本垂在身侧的双臂突然抱紧她,他发了疯般吻她,咬她,推搡着她往屋里走去,两人差点被半褪的裤子绊倒。

    主教将她压在床上,从额头吻到锁骨、乳房,当她捧住他的脸时又舔她的掌心。弗朗辛附在他耳旁小声喘息着,双腿抬起勾住他的腰,正要把阴茎放进身体里,却被主教强行制止。他含住她的耳朵,“操我……弗朗辛。”

    他翻身让女儿跨坐在身体上,按住她的臀部。弗朗辛于是再度把手指插入他的后穴,主教放松身体,好让她插得更深,尽管这很困难。他几乎忘了被人操是什么滋味,身体还在诚实地做出反应,穴肉包裹住她的手,他感觉她在哆嗦,有时碰到那个位置,让他一阵不受控制地抽搐。主教把手伸到两腿间,捂住她的手背,引导她寻找那个位置。而她心领神会,摸索到后便用力地揉搓,让主教苦不堪言,濒死一般抬起身体。“不……弗朗辛!”

    “是这样操你吗……爸爸?”

    “别叫我……”

    她的私处也在主教腹部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但比起这点快感,她更满意看到父亲被她操得双眼翻白、哭泣求饶。她开始随着他后穴缩紧的节奏抽插,有时即将够到那个位置,故意轻轻一碰就离开,他只能翘起屁股追逐她的手指。她掐住主教的乳头,他在痛觉和快感面前无处遁形。主教咬着床单,却因被操得太爽而被迫呻吟出声,像被荆棘勒住了脖子,抓着床单的手松开又攥紧。

    “弗朗辛……弗朗辛……弗朗辛……啊……啊!”

    他浑身都刺痛起来,像受了电击似的,小腹不住地收缩,突然彻底失去控制。弗朗辛感到穴肉拼命地挤压自己的手指,从深处喷涌出大量液体。她觉得够了,抽回手指,整个人趴在了父亲身上,感受他的高潮。喘息随之从激烈转向虚弱,他渐渐平静了。

    “现在你认识了我。”高潮后,主教气息仍在颠颤。

    她有种吻他的冲动,却发现他嘴边挂着一丝殷红的血痕。为了不在女儿面前叫床,他把嘴唇咬破了,结果还是没成功。弗朗辛忙抄起T恤为他擦拭,主教悲恸地闭上眼睛,“为什么要……”

    弗朗辛吻着他的睫毛和眼泪,“我爱你。我不想看着你那么难受。”

    “我好冷,弗朗辛……我好冷……我不信上帝,但我需要他。也许我只是需要祂的一个拥抱……”

    “我抱着你,爸爸。”她像要把他勒死那样抱得更紧,“我抱着你呢。”

    “不……”

    她把胳膊垫在主教颈下,让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先是亲昵地爱抚,然后慢慢地、不易察觉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现在能告诉我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