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中幻想和天神第一次在众人在屋外睡着时带伤醉酒做爱
那个飞扬的声音不住在耳畔回响,霸道而任性地占据着风湘陵的脑海,久久不散。 风湘陵抬起头,那个青白的身影愈发清晰,那永远阳光四射的面孔,和过分温暖的笑容。 风湘陵嘴角慢慢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怀抱着古琴的手,也不由自主微微垂了下来。 他张张口,一声“龙哥”尚未唤出,却见那人扛着武器,潇洒地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那片永无止境的黑暗里,不曾有一丝悔过,也不曾有半刻停留。 风湘陵凝视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试图从再从那里勾勒出那个熟悉的青白色身影。 他探过头去,海藻般的紫色长发柔柔地泻了下来,遮挡住本就模糊的视线。 “龙哥。”他轻声唤道,微弱到近乎不可闻。 “龙哥。”他依旧笑着,弧度完美,神态凄凉。 “龙哥……” 忽然天地间一阵剧烈的动荡,风湘陵下意识将古琴抱紧了些,但身子依旧一动不动。 “龙哥……” “少主,少主,你醒醒啊!” 勉强睁开眼,风湘陵双目涣散,只能模糊地辨认出面前一个粉红色的娇小的轮廓,不必细看,他也知道是谁。 待到他完全看清眼前之人时,那粉红色的少女才破涕为笑。 “少主,你醒了……” 风湘陵撑起身子,缓缓地子床上坐起,温柔又关切地询问道:“若瑜,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窗外,夜色并未完全散去。 若瑜目不转睛地盯着风湘陵,颇为担心地开了口:“今天轮到若瑜为少主守夜,少主你本来睡得还算安稳,可是后半夜却做起了噩梦……” 闻言,风湘陵神色一滞。 ……噩梦吗。 若瑜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风湘陵的神态片刻,才续道:“少主啊,难得地说了梦话……” 梦话? 风湘陵怔忡半晌,才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的微笑:“若瑜,我并没有做噩梦,你无需为我担心。” 若瑜以撅起嘴巴抄起手来表示对此言的深深质疑,然而她的语气依旧软软的:“怎么会呢,少主可是一直在叫……”话说一半,才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住了嘴。 风湘陵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似是毫无情绪。 他知晓若瑜未说完的话。 ——叫……那个天神的名字。 “龙哥?”仅想了一想,风湘陵便脱口而出。 那个,已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习惯的称呼。 不温不火,不徐不疾,却牵扯到了风湘陵心中的伤口,隐隐作痛。 若瑜见他如此淡然地说出这两个字,不免有些讶异,但旋即又释然。 但见风湘陵再一次露出了那温柔的笑容,不艳不俗,宛若春华初绽,清丽迷人。 他说:“若瑜,我没有做噩梦。” 我虽梦见了龙哥,但那,并不是噩梦。 是噩梦又有何妨呢,只要能与那人多呆一时半刻,对他来说,已是幸福,已是奢求。 目送若瑜轻巧地带上房门,轻巧地里去,风湘陵方沉沉闭上眼。 抬起手,划过脸颊,划过颈项两侧,抚上玉枕,果然一片湿冷。 睁开双眼,紫眸中内敛不再,沉静不再。 剩下的,只有令人心碎的怅惘,还有难以遮掩的沉沉痛楚。 夜,深邃又迷茫。 龙哥,没有你的日子里似乎总也见不到月亮。 搁置在案上的古琴在暗夜里发出诡秘妖冶的青色光芒,风湘陵将他抱起收入怀中,怔怔地看着那琴身散发的与那人相近的颜色,一坐到天亮。 最近总能轻易地想起龙澈然。 风湘陵独坐于云海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香醇的美酒,任凭零星的雪花飘落在发间,顷刻消融。 ——你的酒是我的,我的酒还是我的,本大爷可先说好! 想到那人神采飞扬的模样,风湘陵淡淡一笑,一口将那坛中酒饮下一半,而那剩余的一半,则毫不犹豫地洒向了冰冷的渊底。 美酒在湖面上激荡起层层水珠,打破了它原有的平静。 一如此刻风湘陵暗潮汹涌的心。 “龙哥,我敬你。” 不敢久留,风湘陵几乎立即返回了西魔界。 每一次,都是如此。 匆匆归来之时遇上了末翔,他见风湘陵这般模样便劝道:“王大可在那里多留一会儿。” 风湘陵起先一怔,随后理解了他的意思。 心中百转千回,他沉声说道:“族内事务繁多,我无暇在那里消磨时间。” 然而,不愿久留的真正原因,又有几人可知呢。 思及此,风湘陵又一次抱紧了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缓自胸腔传来的阵阵痛楚。 龙哥。 如果当初,我没有执意解开神、仙、魔、人之间的隔阂,该有多好。 如果当时,我可以冷下心来将你赶走,让你从此再无见我之心,该有多好。 如果当日,你没有从那冰冷的魔界将我救起,该有多好…… 风湘陵真心地如是想着。 尽管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自私。 是谁说过,世事无如果。 风湘陵的目光飘向了碧蓝的天穹,虽然依然笑着,但眼中已是半分笑意也无。 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何人解忧。 风湘陵并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对龙澈然动了那份心思。 他只知道,当他发觉,却已太迟。 回想那些日子,虽因整日一刻不停地奔波而疲惫和紧张,却因一直有他陪伴而不那么难捱。 明知他是仙人,与自己殊途。 即使猜测他与神界有关系,也固执地不肯相信。 身陷曹营,明明该加紧酝酿往后的计划,却分心地想他会不会为自己担心。 刑场上受千夫所指,本不在意的风湘陵却在看见他的一刹那情绪失控。 ——魔,真的有如此可怕吗? ——难道魔便不能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上,不能拥有自己的情感,不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为什么? 强压下心中郁结,风湘陵唤醒腾蛇与混沌,一路上刻意不理会明明心心念念几千次的那个人。 龙澈然起先并不在意,到了后来已将黯然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在风湘陵看来,也过分煎熬。 直到两人共乘混沌,龙澈然双手不经意环住风湘陵时,风湘陵才听清楚那一刻两人共鸣的心跳。 那时他说—— “管账的,你我这样像不像一对神仙眷侣?” 因为自己喜欢全盘计算,一直被他叫做“管账的”,没有好好喊过名字,除了……在做爱的时候。 风很大,而龙澈然的声音很小。 风湘陵身子微微向后倾了倾,回过头问:“龙哥方才说什么?” 风湘陵望进龙澈然漆黑却明亮的双眼,紫眸中不禁波光流转,笑意浮沉。 龙澈然立刻脸红地别过头去:“本大爷在问:这只叫天魔吗?本仙人要定它了。” 心下莫名失望又莫名释然,风湘陵巧笑倩兮,龙澈然怦然心动。 那时的我们早已爱上,所以不用分清什么孰是孰非。 直到现在,风湘陵也不能断言,他们当初那样暧昧又含蓄究竟好不好。 其实不止他们,最担心的还是龙澈然他自己吧。 风湘陵尚未将狂乱的心绪平复下来,便听得龙澈然如是问道: ——管账的,本仙人再问一次,我们是朋友吧? 朋友? 风湘陵抬起原本低垂的紫色星眸,若有所思地望向龙澈然,但只在那双瞳中捕捉到了紧张和不安。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朋友,便是龙澈然所想要的么。 ——……嗯。 轻轻颔首表示同意,风湘陵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则悲凉无比。 龙哥,风某今日既已允诺与你做朋友,便绝不越雷池一步。 令他们迷茫彷徨的,是什么。 ——………少许牺牲……管账的,你疯了吗?! 那是龙澈然,在这么久的同行以来,第一次对他发火。 明明是自己精心设计好的局,明明已经达成了想要的效果,可是心里依然有委屈,有不甘。 ——龙澈然,我做事何需你的允许?是了,我倒忘了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仙人,除了猎魔,屠魔,就是喜欢说教! 龙澈然走了,只留给他了一个青白色的背影。 如果他愿意再回头看一眼,便能轻易察觉到风湘陵那时真正的心。 一向内敛沉静,却被悲伤和无奈淹没打垮的,慢慢坍塌的心。 还有那神秘又迷人的紫眸中满溢的委屈和心酸,交织变换,如同破碎的琉璃。 龙澈然走了,没有回头。 下一秒,风湘陵便复压抑了所有的情绪,冷漠又平静地对属下下达着命令: 我们追上去看看。 这厢有心留,那厢却执意走。 罢了。 令他们渐行渐远的,是什么。 汉水失利,自己守护的魔界边陲覆灭,族民四散,部下牺牲。 龙澈然毫不在意风湘陵的误解,仍像过去一样与他并肩。 ——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下你不管! 那一刻风湘陵本以为自己既已沦落到这般田地便没有什么值得在意,却因这句话而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我不能再失去什么,尤其是你。 马不停蹄撤入风家地盘,风湘陵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逐渐消散,便让龙澈然离开,不要管他。 谁知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然将龙澈然惹怒了。 ——管账的,你再说一次这种话,本大爷就…… ——就怎样? 当时,风湘陵因内力虚空不得不倚在龙澈然身上,仅是微微抬起头,便能将微弱却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脖颈之间。 龙澈然对上那双流光溢彩令人神驰的紫眸,心如雷泽,撼天动地。 然后气愤依旧难消,龙澈然狠狠地在风湘陵没有几两肉的腰上掐了一把。 说是掐,龙澈然到底也因心疼而难以下重手,所以非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倒惹来风湘陵一阵轻笑。 这才发觉他几乎是被龙澈然整个搂在怀中,而他们刚刚的动作,又诚然暧昧至极。 ——哼哼,管账的,你最好不要再让本大爷听到你说这种话,否则休怪本仙人对你不客气了~ 实在是缺乏震慑力的“威胁”,却让风湘陵听后无比心安。 低头,浅笑,轻声低喃: ——风湘陵遵命。 那一刻,即使危在旦夕,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令他们最终明朗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自己与龙澈然可以说是深爱过,毕竟他们也曾有过那么一次难以忘怀的……合欢。 魔界残影之屋,神界即将追来,仅凭他们自是难以回天。 望着龙澈然难得一见的严肃与认真的神态,风湘陵颦蹙,心中微痛。 龙哥。 风某……舍不得你。 可是,没有办法。 为了大局,少许牺牲,真的是必要的。 除却魔族子民的安慰,我最放不下的,便是你。 风湘陵原只打算远远地看着他,没想到却被他发觉。 面对他的关切,风湘陵下意识搪塞,龙澈然怒不可遏。 ——管账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不愿说出心底真正的感受!觉得冷就说冷啊!觉得难受就说很难受啊!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为了让别人安心的表情,都让本仙人看得难受得紧! 说完还气愤地转过身去,不再理睬风湘陵。 风湘陵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银色的发丝随风飞扬,长身玉立,桀骜不凡,眨眨眼,那种酸楚的幸福感满溢心房。 龙哥,龙哥,我要怎样才可以不这么喜欢你…… ——希望龙哥也能答应我一件事。 龙澈然得到了风湘陵的保证立刻开心地转过身来,黑色瞳孔中闪耀的明亮光芒令风湘陵不敢直视。 ——什么事什么事,我一定答应你!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明日一早,你就带末翔若瑜还有绪他们离开。 并未指望他会欣然同意,却也未料及他会直接走掉。 风湘陵就这么怔然站在原地吹冷风,无人知晓,无人心疼。 夜深沉。 风湘陵欲检查之前与神界恶斗时留下的伤口,刚拉下衣襟,小屋的门便被人粗鲁地撞了开。 龙澈然站在门口,带进了一阵肃杀的风。 “龙哥?这么晚了找风某有事?” 生疏、礼貌、客气的问话,其实也包含了风湘陵的关切和担忧。 只是,习惯使然,开口时一时难以纠正罢了。 只见龙澈然大皱其眉,灵巧地向房内一闪,再用力将那门一关,整个小屋仿佛都随之颤了三颤。 风湘陵定睛望着他,心中琢磨他此刻来这里的用意,思绪尚未理清,已经被大力扯入一个泛着热力的怀抱。 风湘陵一惊,大脑停止了飞速运转,只剩下了一片茫然的空白。 与之相反,心跳,却越来越狂野。 龙澈然身上充满了青草与阳光的芬芳,风湘陵被他拥在怀里,宛若与自然相契合,周身通畅,内心还有隐隐的难捺的兴奋。 当然,与这些相比起来,更多的,还是慌张。 “龙哥?”强压心中的慌乱,风湘陵试探性地唤道。 龙澈然没有应答。 “龙哥?”拍拍龙澈然宽厚的肩膀,风湘陵又一次唤道。 龙澈然还是没有应声。 “龙……” 下一刻,所有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吻淹没,风湘陵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 唇上的触感温软湿热,风湘陵被龙澈然以极为珍视的姿态捧着脸颊,他下意识想推开这个人,但很快便在他的攻势下缴械投降。 从龙澈然口中尝到了一丝醇香,风湘陵才知,原来他喝酒了。 那么他,现在是意识迷乱,完全醉了么。 如是想着,风湘陵渐渐寻回一些理智,正欲将龙澈然推开,不料他却忽然离开了他的唇。 风湘陵怔忡,不知所谓。 却见龙澈然原本捧着他脸颊的手掌逐渐下滑,慢慢慢慢地,搭在风湘陵细若竹竿的腰肢上。 “……龙哥……”风湘陵终于无法维持往日的平静,此刻他的慌乱暴露无遗。 他只想挣脱。 尽管这个怀抱让他贪恋,尽管此刻的景象在他内心深处已经上演多次,但他还是想挣脱。 内力因找不到汇集点而四处消散,风湘陵费力地抬起手,欲点龙澈然的睡穴,不曾想,他竟以极快的身法握住了风湘陵的那只手,细细摩挲。 龙澈然手掌上因常年握笔而长了一层薄薄的茧,而他体温又较风湘陵高出许多,灼热抚上冰凉,更加重了风湘陵的不安, 他完全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龙澈然又将唇覆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在风湘陵的领地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攻城略地,风湘陵只觉得一阵目眩,还未反应过来,胸前便一凉,龙澈然已将他的衣扣全数解开,灼热的手掌探入冰凉的身子,那温度与自龙澈然手掌上传来的粗糙感引得风湘陵一阵瑟缩。 二话不说将风湘陵按倒在床上,龙澈然将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扯下丢置一旁,而后自己也伏在他身上。 再不阻止就真的要出事了。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风湘陵毫不顾忌地大喊:“龙澈然!” 龙澈然听见这句焦急的呼喊后真的停下了动作,他低喃了一句“管账的?” 拿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力与飞扬,只有茫然和无措。 风湘陵还未回答,龙澈然又俯身吻了吻他,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两下,第三下才结结实实地贴了上去。 “管账的……”龙澈然伏在他胸前不住地轻轻揉搓已然耸立的缨红茱萸,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向风湘陵左侧那狰狞的伤口。 那是被神界刺中而留下的。伤口还很新,虽已不再流血,却是皮肉翻飞,十分可怖。 龙澈然兀自凝视着那伤口发怔,对一脸警惕地望着他的风湘陵以及那一声声“龙哥”全然未觉。 风湘陵心中微骇,他根本无法预知龙澈然的动作,只有茫然地唤着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称呼。 然而,胸前忽然一湿,温热粘腻的水珠猝不及防潸然落在那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又疼又痒。 “龙哥?”意识到了什么,风湘陵连忙在黑暗中摸索到龙澈然温热的大手,毫不犹豫地与之相缠、紧扣。 龙澈然这才恍然回神,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方知自己哭了。 “管账的……”龙澈然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三个字,念到心痛,念到心碎,还嫌不够。 就像……今后再也不能这样叫他了一样。 龙澈然又粗鲁随意地抹去脸颊上残余的泪水,却抹不去内心空洞的惶恐与不安。 他知道。 他知道风湘陵想在明日一早已自身为饵引师父的追兵离开。 他知道风湘陵生命垂危,却仍要以身涉险,只为保大家周全。 风湘陵虽心机深沉,却正邪分明,心地善良。 这样的风湘陵。 怕龙澈然夹在他与神界中间为难,便故意恶语相向的风湘陵。 明明重伤到寸步难行,却不想令大家担心便隐瞒伤势,执意走小路的风湘陵。 明明难以自保,却愿意铤而走险的风湘陵。 他,一直深深爱着的风湘陵。 “管账的……”龙澈然的吻细密又温柔,一路向下,终于来到了风湘陵下身。 轻轻解下多余的衣物,龙澈然甫一低头,便听到风湘陵焦急地喊着“不……”。 龙澈然微微一笑,不予理会,却不想风湘陵再一次制止了他:“龙哥,住手。” 不解地望向风湘陵,只见他紫眸中带着朦胧的水汽与拼命压抑的迷乱和深情,他的双颊早已绯红:“龙哥……你醉了……” “本大爷清醒得很。”龙澈然按捺不住心中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低头在风湘陵腰间就是一阵疯狂的啃咬。 风湘陵只觉得被他咬过的地方半是疼痛半是酥麻,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那里迅速扩散至全身。但他仍然强迫自己保留了一份清醒,话一出口,虽犹有几分冷静,却已带了一丝迷离:“龙哥,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龙澈然咧嘴一笑,对上他被情欲浸染的迷蒙紫眸,不容置疑地说:“本大爷清楚得很。” 风湘陵一愣,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这句话,龙澈然的手已攀至他欲望的顶端,生涩又不失温柔地套弄起来,惹来风湘陵一阵轻喘。 “管账的……”龙澈然又吻上了他的唇瓣,将那未出口的呻吟全数吞没。 风湘陵正要应声,龙澈然一只手又攀上了他胸前那两点缨红,风湘陵难以自持,应答的声音氤氲在两人唇舌间,就这么变了性质。 龙澈然欣赏着身下人此刻的万种风情,不免又痴痴吻上他眼眸,然后以极为珍视极为郑重的语气,一字一顿地缓缓说—— 我爱你。 对上风湘陵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眸,龙澈然点点头,然后对准风湘陵此时还紧闭的地方,缓慢而坚定地推入。 那种就要硬生生地将人撕裂的疼痛,令风湘陵眼前一黑。 但是,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龙澈然方才的话语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心尖酸楚由甜蜜的幸福感,满满的就快冲破内心的层层桎梏。 下一瞬,巨大的疼痛带着灭顶的快感飞快地侵袭了意识,风湘陵在迷乱中一次又一次地喊着那个一直被埋在心底的人的名字:“龙哥……” “叫本大爷的名字。”龙澈然一边小心地反复抽动,一边温柔地说道。 “嗯……龙哥……”风湘陵不依,龙澈然立即加大了动作,惹来身下人一连串的破碎呻吟。 “叫本大爷的名字。”龙澈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耐心地重复,语气虽温柔却是不容置疑。 “龙……龙澈然……”风湘陵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以免那羞人的声音再次不受控制地冲出口来。 “短一点。” “…………澈…………哈、哈……” “很好。”龙澈然心满意足地咧嘴一笑,奖励般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随即又是一阵冲撞。 澈。 风湘陵不断地念着这一个简短的字,心中暖暖,眼角却瑟瑟。 这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怎会令他在如此绝境中听到龙澈然的深情告白,还与同为男子的他行如此……亲密之事? 如果是梦,那龙澈然身上与自己贴合的炙热温度,还有自身下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难以言喻的疼痛和快感,为何又这般真实? 随着风湘陵全身痉挛以及龙澈然的长声喟叹,两人同时释放了自己。 云淡,雾薄,夜风凉透。 龙澈然伏在他胸口上轻轻喘息,风湘陵无言地看着他,温柔地为他拂去额上沁出的细密汗珠与黏在胸前的乱发。 两人的手,从始至终,一直相互交缠,谁都没有放开。 体力不支,意识迷离,风湘陵很快便沉沉睡去。 龙澈然仔细地将他的身子清理好,为他穿好衣衫,在黑暗中静静凝望他精致柔和的睡颜,久久,才痴痴地吻了吻他情事过后鲜艳饱满的唇,不舍地起身离开。 直到弟弟来找他喝酒,风湘陵都没能完全清醒。 直到辉夜残道那近乎绝望的失去和离别,他周身依旧有龙澈然的温柔气息。 今日的夜,晦涩如当日。 然而此时此刻,他身边再也没有那个不由分说地占有他,霸道地命令他唤他的名字,从始至终与他十指交缠的人了。 饮下一口苦酒,风湘陵默默叹息。 对于那一夜的迷情,龙澈然许是忘了罢。 不然为何第二日他对此只字不提,且看向他时,目光依旧坦荡,再无那日令人沉迷心醉的波澜? 忘了罢。忘了罢。 风湘陵,你也该将这些尽数忘了罢。 “龙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怅然遥相望,故人何时归…… 没有龙澈然的日子,风湘陵把自己弄得十分忙碌。 魔族子民对于这位年轻的君王赞不绝口,说他,日理万机,事必躬亲,真正关心自己的子民,挂念魔族的安危。 然而又有几个人知晓他这样做,只是不愿让自己有空去想念龙澈然呢。 哪怕是在云海独酌,也不敢停留太长的时间。 只是无论风湘陵怎么逃避,龙澈然始终安安稳稳地驻扎在他心底,不曾离去。 魂魄夜夜不入梦。它脱离风湘陵,飞向那黑暗的盘古之心,时时为他牵挂。 ——龙哥,原来时时刻刻为别人担心的感觉,就是这样。 忽然间理解了那时龙澈然为何总是缠着他,白天不够,夜里也恨不能将他拖去楼顶把酒言欢。 风湘陵一开始自是烦不胜烦,因为他本就鲜少休息,经龙澈然如此一缠,可休息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直到那日,龙澈然抱了一坛醉金迷吵吵嚷嚷地要与他共饮,终于被末翔若瑜制止。 理由是:王已过度操劳,需要静静休息。 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理由,孰料真的有那么大的说服力。 龙澈然只眨了眨眼,旋即抓了抓凌乱的银发,呆呆地“哦”了一声,想了想又不太自然地笑开,似乎十分不在意:“其实本大爷……嗯,也对,管账的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潇洒离去,仅留下一阵风。 这阵风轻轻柔柔吹进风湘陵的心房,暖暖的,吹皱了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 ——龙哥,那日你找风某,其实是有话想说吧。 ——龙哥,率性妄为如你,离经叛道如你,为何自那日气,就真的安安分分再也不来打扰风某了呢。 风湘陵不禁莞尔,眸中却不经意浮现了淡淡的忧伤。 ——即便如此,你却不停打扰我心神,使其日夜不得安宁,直到现在。 ——一直,到现在呵。 一夜无眠。 风湘陵难得地没有伏案批阅奏章,而是与末翔一同在西魔界四处巡查。 此时魔界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宛如人间的新年。 不禁疑惑,风湘陵询问末翔:“今日可是有何喜事?” 末翔垂首道:“今日为我族重生节。” “重生节?”风湘陵更加疑惑,我族何时有了这节日,怎地他从未听说? “是刚刚成立的节日,怎么王不清楚么?”末翔见他一脸疑惑,也有些不解。 风湘陵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曾经批过这么一份有关重生节的文件,可对于它的内容,一时间还是有些想不起。 “末翔,提案者何人?” “……是首辅。” 首辅。 风湘陵抬头,细细打量着末翔忽而泛红的面庞,温文一笑:“看来比起我这个不称职的王,首辅才当真是日理万机。” “他……”末翔一愣,心下莫名有些骄傲,却不知如何应答。 “王过奖了。” 循声源望去,一袭蓝黑色华服的男子正立于不远处。 风湘陵看着举手投足皆是成熟稳重之气的男人,由衷道:“哪里,是首辅过谦。” “首辅?”比起风湘陵的淡然,末翔就略显激动,“你不是应该……” “依你之见,我现在应当在家里因那市井迷药卧床不起,酣寐至明日清晨是么?”首辅对风湘陵行过礼节之后,转头戏谑地看着末翔。 “你!”想说什么却还是住了嘴,末翔一脸不平之色。 风湘陵含笑看着这两个人,对他们谈话中暗含的内容心知肚明,却无意点破,而且他此时并无心管人家的“家务事”:“首辅,重生节何来?” 结束与末翔的目光对峙,首辅换上一派严肃之色:“回王,数年前之今日,王为我族改造了生存环境,带来了生机,使魔界自此得以重生,故以每年的今日作为我族重生节,意在提醒族民居安思危,珍惜现在,同时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风湘陵闭眸,低声道,“如此说来……” “族民为了感谢王为魔界所做的一切,以此纪念王。” 风湘陵点点头,又交待了几句便只身离去。 重生。 为了……感谢我? 风湘陵环视家家户户的紫色灯笼,眼前又一次浮现那个青白色的身影。 ——可是,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们要感谢的王,此时定还在那黑暗的盘古之心中沉睡吧。 ——如何能只纪念我一人? ——龙哥,原来我汲汲经营,机关算尽,为魔族子民争取到应得的权益,却失去了内心最为在意的东西。 抱了一坛酒,风湘陵又一次前往云海。 在魔族子民欢庆重生之际,他们的王却在寒冷的渊上独酌。 浅尝辄止,细斟慢酌,就这么渐渐地消耗了半坛。 那另一半,又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向了渊底。 雪,零零散散地飘落,带走空气中唯一的温暖。 念及过去种种,风湘陵突然心中抽痛,他无声地握紧拳,又慢慢地松开,最后无力地垂在身侧。 ——龙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如何思念。 自魔界之事平定之后,风湘陵与龙远方曾有过一次会面。 龙远方名义上是龙澈然的师兄,其实从龙澈然出生开始便是他这位师兄来照顾和教授一般法术。 说是会面,其实也仅仅是一个偶然。 那日风湘陵自魔界龙泉求来一坛酒后,又独坐云海上,但也只是看着黑漆漆的酒坛子出神,不曾动一口。 以往,只要有酒的地方,必少不了那嗜酒如命的大仙人,只要风湘陵饮上一口,他定会跳出来不满地大呼小叫,说什么管账的你又偷喝本大爷的酒……云云。 想到龙澈然的一言一行,风湘陵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然而,笑意未至眼眸中,已然被雪凝固。 如今,即便他独自喝光了这一坛,也不会有人叫嚣着索赔了罢。 龙哥。 风某不过是“抢”了你的酒,你便介怀至斯,时时刻刻提醒风某必当奉还; 那么,你擅自抢走风某的三魂六魄心神思想,却又要如何说? 风湘陵默然惆怅之时,这寒冷的渊中又多了一人。 风湘陵敏锐地睁开原本微眯的双目,直直地望向对岸。 纯盛凛冽的仙气,但不是龙澈然。 这股气息比起龙澈然来,要寒冷了数十倍,也沉静了数十倍。 碧绿色的长发软软地搭在肩头,同是碧绿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波澜,一眼望去,只教人暗自生畏,不由得礼让三分。 龙远方。 风湘陵并不想理会他,又重新垂下长长的睫羽,密密地覆住眼眸,也盖住了他此刻的心思。 龙澈然曾说,龙远方严肃又古板,然而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是天界当中最疼爱龙澈然的人。 只是方才那短暂的眼神交汇中,风湘陵只感到了层层冰寒,还分外压抑。 无心理会他此刻所为何事,却未料到他先开了口。 他叫:“风湘陵。” 声音透过沉沉雾霭传过来,风湘陵恍惚以为,那是龙澈然的呼唤。 然而心中虽怔忡不已,风湘陵仍从容优雅地起身,原本抱于怀中的酒坛也随之搁置一旁,他不卑不亢地望向龙远方,声音不扬不沉,却带了一种王者的风范:“阁下找风某有事?” 龙远方却淡淡一笑,倒是令风湘陵微微吃了一惊:“没什么,只是路过这里,没想到能碰到你。” 来人并没有恶意。风湘陵方要答话,又听得龙远方缓缓说道:“风湘陵,能不能坐下来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