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心，也要明码标价！
说完退后一步，看着陆景烧好水后，什么也没加。 先是第一遍洗茶，第二遍冲茶，第三遍就直接斟茶出来。 陈羡之这才明白，原来对方的确是不太习惯先前那般。 便有些好奇道：“昨日金桂楼便知晓大人不同寻常，未曾想这喝茶，大人也别有讲究。” 陆景闻言忍不住心中翻了个白眼，自己这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 本来他就不太喜欢喝茶，偏偏这儿的茶艺，可不单单是喝。 还得加什么姜跟盐等等杂七杂八得，那玩儿煮出来跟汤也差不了多少。 偏偏还难喝得要死。 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也只好一切都自己来了。 此刻听到陈羡之这声夸赞，陆景苦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懒得解释。 等到两人饮过一杯后，陈羡之顿时眼神微亮。 连连点头道：“这冲茶法不同，果然滋味也与之不同，大人真乃高人也。” “不，我可不是什么高人，我只是个俗人罢了。” “俗人？” 见陈羡之一脸诧异，陆景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当然了，贪财好色，人之本性，我就是个俗人。” 这话陆景自认为说得很诚实，可听在陈羡之耳中却变了味道。 贪财？ 昨日本王赏黄金千两，你连看都不带看，更别说拿走了，这叫贪财？ 好色？ 那穆小青虽不说是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是一舞动人了吧？ 你也是如此，看也不看一眼，就潇洒离去，这叫好色？ 想到这儿，陈羡之面对着陆景，不由皱了皱眉头。 看来，此人有些不太好招揽啊…… “陆大人这话，怕是有些说笑了。” 陆景却急了，自己真没说笑啊！ 你小子昨晚答应给我的黄金千两呢，你倒是拿来啊！ 老子都搁这儿坐半天了，你不会就单单只是请我上来喝茶的吧？ 不过这话他倒是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青楼里的事儿拿到外面说，这跟酒场上的话拿到公事儿上，是一样的道理。 只好悻悻开口道：“我倒是没说笑，就只怕是你说笑了，呵呵。” “话说，还不知你姓名呢，该怎么称呼你呢？” 陈羡之闻言不禁眼前一亮，沉吟片刻后笑道：“在下西蜀王爷陈羡之。” 我去？ 西蜀王爷？ 一瞬间，陆景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的运气了。 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周武帝对西蜀忌惮他是清楚的，而此刻自己正跟西蜀王爷私下会面。 京城有多少眼线，谁也不知道。 指不定下一刻，周武帝就会得知这件事情。 想了想平日里一向小心眼的老板，陆景嘴角顿时浮现出苦笑。 “好家伙，你这是要坑我啊……” 陈羡之听到这话有些不明所以，呆愣愣看向陆景。 但片刻后他便明白了其中意思，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 连连摆手道：“陆大人这就是见外了，本王此番前来，也是为了与大周建交。” “西蜀与大周两国互通往来，已有百年之久。” 嗯，要不是继承了前身记忆，我就真信了你的鬼话了。 互通往来有百年之久？ 严格意义上，倒也的确是，例如今天我看你不顺眼，带人去打你。 明天你咽不下这口气，又带着人打回来。 这要是算互通的话，那倒也的确谈得过去。 想到这里，陆景脸上苦涩更浓，摇摇头淡然道：“罢了，王爷也知晓。” “你我二人身份有别，这般会面，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了。” “我近日还有点事情，就不扰王爷……” 还没等陆景话说完，陈羡之忽然微眯着眼睛淡淡道：“大人难道就不想知晓，我为何只说京城好吗？” “……” 陆景沉默了下来，双眼平和的看着陈羡之。 后者见他没再说话，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满意。 缓缓道：“大周，配不得先生这般高才。” “细数五年，各地天之骄子，本王见过无数。” “有擅奇淫巧技，有擅观星占算，有自称游方高人。” “其中，也不乏擅诗词歌赋者。” 说到这儿，陈羡之顿了顿，深深看了陆景一眼。 这才低下头望着眼前茶盏，沉声道：“但，无一人知晓何谓战事。” “为官者，不知战，又怎能知晓“和”之贵？” “不知晓“和”之贵，又怎能知晓民之苦？” “陆大人的才学，乃民之大福，而天下民亦当受之。” 说话间，陈羡之扭头望着茶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皱着眉叹息道：“本王希望看见的是这天下，不仅仅只是京城才有这般景象。” “陆大人，你可懂本王心意？” 好家伙，你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傻子才不懂！ 可问题是，自己这会儿又不是在前世，哪个老板不好，撒腿就跑啥事儿没有啊。 而且…… 想到周武帝先前宫中所说的话，陆景苦笑出声后。 摇了摇头淡淡道：“大人心意，我领了。” “但我陆景自问算不上什么能臣名仕，却也知晓一个不侍二主的道理。” “大周若与西蜀交好，我甘之如饴，但若不行……” 说到这儿，陆景端起杯子，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 “那我便谢王爷厚爱，告辞。” 说完，陆景起身便走，缓缓下了楼。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陈羡之脸色瞬间变得略显惆怅。 小四此时也来到了陈羡之身后，躬着身子低声道：“主子，这陆景……” “先别动，这次是本王心急了。” 陈羡之看了看面前被烧沸腾的水，略微仰起头，双手撑着地面。 淡淡惆怅道：“怪我，人心这东西，永远都有一个价码。” “我只是说了自己想要的，却没说出自己能给出多少，所以他才会这般吧。” 话音落下，小四点了点头，但仍旧疑惑道：“可这陆大人……好像油盐不进，这……” “油盐不进？”听到这话，陈羡之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四。 “记住一句话，这世上从来无所谓忠诚。”wap. “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罢了。” 说话间，他取出腰间的折扇，唰地一下打开。 刹那间，倒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名、利、财、权、色，世人都逃不出这五样东西。” “他是如此，本王又何尝不是呢……”龙叔老了的偷听心声，皇帝逼我当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