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剩无几的日子都喂了猫

    我的2021听歌报告显示，今年的听歌关键词为“如果”。

    如果。希望、勉强、心存侥幸又难以释怀，杂糅着后悔、余情与重新开始的勇气，情感交织，如同调色盘里的颜料，混合间不同颜色又各自往上泛涌。

    宝贝，如果没有你，会怎么样呢？

    一个人走进纵横交错的旧巷；冲过鸣笛不断的马路；排长队买茉莉玛奇朵，在转身的瞬间，插入吸管；蹲在离家不远的转角偷偷抹眼泪。小程，要是没有你，末日没有到来，并不会有太多改变，对不对？

    只是我有些不开心，患得患失，我会有很多不开心罢了。

    三百六十五天，我听了409遍。

    感情倾斜，患得患失。如果是摇摆，是接近转身的怪圈。我们没有如果。

    小程妈妈说：“小程是专拱隔壁菜园的猪。”

    我听完“咯咯”笑个不停。真有幸能成为阿姨口中的“白菜”。

    小程来我家拜年，第一次以家人的身份。

    我在厨房帮妈妈洗西兰花，等待注水的时候，下意识地从玻璃门往外看，小程在阳台上逗我家的猫，余晖撒下，附上一层暖色调，惠风和畅。啊，真的是，我真的是对温柔的人物没有抵抗力。

    从江汉路步行街穿小路拐到武汉关，钟楼前早已人满为患。

    路灯，手机闪光灯和钟楼中透出的照明灯，伴随上空浅浅的明月，照映过所剩无几的时间。

    小程买了一把氢气球，系在了我的手腕，我的手指摩挲绳结，若有所思。想了一会，我牵住小程的手：“你拉住我，我就不会飞走了。”

    小程笑道：“那我一定得要抓紧。”

    我总说我还是个小孩，明明比他大，还总让他照顾我。唉，我说小程是我的小男孩，我要保护好他，却总是没有做到。

    我想得出神，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愈发沸腾。我的掌心一紧，小程用力一握我的手，十指紧扣。

    “要开始了。”

    钟楼指针转动，钟声响起，一下一下地，在周围气氛的烘托下，径直撞向我身体里柔软的一处，“咚、咚”，人群开始倒数：“十、九、八……”

    和小程在一起的许多片段，碎片的，像加倍数的进度条划过了大脑，耳边：“六、五、四……”

    “接下来，也要和身边的男孩子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小男孩要开心，偶尔也让我保护一下。”

    我在心里默默许愿，微微转头看向左侧，小程也在看我，四目对视。

    “三、二……”，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倒影。

    “一！”欢呼声达到高潮。小男孩在我耳边，一字一字地对我说：“新年快乐！”

    我仰头回应：“新年快乐！宝贝。”

    宝贝，我们的第十二年要来了。

    宝贝，我现在的快乐无法替代。

    宝贝，祝你爱我到天荒地老。

    我解开绳结，气球向上飘，很快融入了满天的气球海中。对岸电视塔的夜景灯扫过，我踮起脚在他的嘴角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此时屯街塞巷，沸反盈天，没有人会关注到我们。

    小程的眼里闪着光，很夺目。耀眼到，纷纷嚷嚷下，周围的景色和人和物都被衬得黯淡无色。

    我环抱住小程，脑袋抵住他的喉结，我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砰砰”鼓动，手指隔着卫衣触及到他炽热的体温，恍惚间，看到他的暗灵渐渐将我侵蚀，风花雪月，火树银花。

    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倚在小程的怀里，我这样想着。

    当冬天不再寒冷，春天就要来了。

    不管有没有如果，无论是哪一年，我们终会成为一家人。

    再抱一会吧，等一等。

    春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