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and treat（5）

    通过时不时的闲聊，希利尔对于奥萨里坟墓了解了许多。

    比如他最开始的感觉没有出错，这样一个古堡最初的确不是作为陵墓存在的，而是奥萨里的住所，而历史上奥萨里因生命之火燃尽而长眠在自己早先准备好的陵墓这一说法也是编造的，发生在那个遥远时代的事实是盛极一时的冈德拉王国派出了当时最为强悍的皇家法师团，以遵行神旨为由杀死了这位强大专横的祖精灵领主。

    当时的皇家法师团团长在整个王国中都有极高的名望，但是由于皇室担心奥萨里会凭借着未完全熄灭的生命之火再次复活并向人类寻仇，于是在派遣出法师团后，又暗地里寻找了另外的强者，设计将战后一时力竭的团长一并杀死在这里，并且花费大量珍惜的魔法材料绘制了献祭法阵，以法师团团长的灵魂来消磨奥萨里的生命之火。

    这一决定同时解决了皇室的两个忧患，其一自然是避免了奥萨里的复活，其二则是因为那位法师团团长以黑暗魔法见长，其声望又太高，王国的皇室早就觉得他已经对统治产生威胁，又轻易没有办法奈何他。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能够光明正大拿出来说的事情，而王国也没有傻到这个地步，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些虚假的历史。

    喝着茶津津有味地听完了这个故事后，希利尔又笑着询问既然是被抹消掉的历史，那鸦又是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甚至连当时法师团与奥萨里战斗的一些细节都被当成故事讲给他听。

    “一定要明知故问吗？”吸血鬼幽幽地叹了口气，看起来对于这段黑历史还是有点在意，“很显然，因为我就是那个被当成牺牲品的团长。我并不想灵魂被困在魔法阵里慢慢消磨，所以主动把自己转化成了亡灵生物，顺便占据了这个住处。”

    看起来优雅从容、一肚子坏水的吸血鬼以前居然还有过被卸磨杀驴的经历，希利尔在听到鸦承认后就再也忍不住，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

    不过他也终于知道鸦为什么总是对于艺术和美感追求到龟毛的地步，毕竟大多数出类拔萃的魔法师都是性格古怪的家伙，其中有至少八成都热爱艺术。

    “这么好笑吗？我还期待你会温柔地安慰我呢。”鸦撑着下巴，语带笑意地打趣，“可惜等到我彻底成为吸血鬼脱离魔法阵的时候，冈德拉已经覆灭了，连报复回来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我不打算回归人类的地界，也没兴趣率领亡灵攻打人类，所以干脆在这里沉睡，但即使是这样还是会时不时有人跑过来要消灭我，连睡觉都总是被打断，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确实很可怜，我想想该怎么安慰你比较好……要不要吃点‘白松露蛋糕’？”

    他住进这座古堡也有很多天了，但鸦至今都还没有真的吸过他的血液。

    美味的小家伙浑身都散发着香气，还在主动邀请他品尝自己的味道。

    鸦向来不缺乏耐心，他觉得美食应该留到最美味的时候品尝，深陷于爱情时的血液往往会更加甘甜。但是看着身边的人类随意地解开衣领，露出白皙脆弱的脖子，他发现自己并不总是那么有耐心。

    于是他决定偶尔遵从一次吸血鬼的本能，侧过身把希利尔轻轻地压倒在柔软宽敞的沙发上，用指尖爱怜地抚摸着那处即将被自己刺穿的柔软皮肤。

    “别担心，不会疼的。”他耐心地安慰着身体下意识变得僵硬的人类，“作为回礼，希利尔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那就答应我一个小愿望吧。”希利尔说话的声音很平稳，似乎丝毫不为已经抵在了自己脖子上的尖牙而动容，“放心，是当场就可以兑现的小事情，我不会傻到以此要求你成为我的同伴。”

    鸦看着希利尔闭上眼睛，即使面前的小家伙已经极力放松自己，但他还是看得出来对方现在有些紧张。

    这很正常，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公子当然没有体验过被吸血鬼的尖牙刺穿皮肤的感觉，面对这样未知又危险的事情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但是试图掩饰这一点的小家伙看起来格外可爱。

    不仅可爱，还非常惹人怜爱，勾起了他那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

    “好，那我要品尝希利尔的味道了，如果我因为太过美味而着迷，请务必记得提醒我。”

    希利尔听见鸦笑了几声，笑声带起的轻微震动通过两人贴近的胸口传到了他的这边，而很快那尖利的牙齿就再一次贴上了他的脖子，这一次没有再停顿，非常迅速地刺入了皮肤里。

    就像鸦承诺的那样，这个过程并不能说是痛苦，甚至如果抛掉血液流失带来的不安感，那种酥麻微痒的感觉可以说是值得仔细品味享受的。

    希利尔的血液就如同预想的那样美味，美味到几乎令鸦有些欲罢不能，他很清楚人类失血的安全范围在哪里，但是感受到被压在身下的小家伙极不明显的颤抖，鸦只吸食了比预想中要少许多的血液量。

    作为一个优秀的绅士，可不应该让小朋友可怜地发抖，况且以后还有很多享用的机会。

    “别害怕，已经结束了。”声音带笑地安慰着，鸦舔了舔皮肤上留下的小孔，让那两处伤痕迅速治愈复原，“你看，我说过不会疼的。”

    希利尔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满汉笑意的红色眼瞳，不知怎的就有点不爽：“……所以可以兑现送我的礼物了吗？”

    “当然，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亲爱的希利尔？”他记得堆在地下宝库的那些东西里有一个漂亮的小王冠，之后去找出来好了，戴在希利尔头上应该会很好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一动也不许动，包括魔法或者你的其他什么手段。”提完自己的要求，希利尔还提醒了一句，“你的信用应该没有低到这点要求都不愿意兑现吧？”

    理论上来说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一个弱小得可怜的人类也没法拿他怎么样，这看起来是个毫无负担的要求。

    鸦相信希利尔不会提出一个没有价值的要求，但他依然大方地答应了陪心思不少的小家伙玩木头人的游戏。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送上门的小公主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为了哄骗小公主心甘情愿地送上爱情、留在自己身边，总是要适当地给出一点诱饵的。

    为了避免压坏了有点瘦的人类，鸦还体贴地把希利尔换到上面，自己面朝上躺在了沙发上，这才开始兑现他的礼物——停止一切动作。

    看到鸦兑现了承诺，希利尔也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跨坐在鸦的腰上，开始动手解开鸦身上整齐合身的晚礼服。

    有些时候越是笑脸相待的家伙越是心肠冷硬，希利尔相信鸦一定是其中翘楚，他丝毫不怀疑即使在身为人类的时候，真正让鸦心中有所动摇的事物也是寥寥无几。

    ——说服不了的家伙，不如干脆试试有没有睡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