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序

    施承有时会梦到楚致君，梦到对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上，任由他懒洋洋枕着大腿，温柔地帮他涂护手霜。他揽住对方的腰，把脸埋进温暖的毛衣。这时楚致君会腾出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那双桃花眼里都是爱情的甜蜜。

    他会梦到楚致君给他做饭，他喜欢看对方精致的刀功和滴水不漏的颠锅动作。他更喜欢楚致君把菜端上来后朝男人抬抬下巴，逼对方把菜喂到他嘴边，同时无奈地说一声：“尝一下吧大少爷。”

    楚致君开玩笑时喜欢叫他大少爷，平时就叫他小承，做爱时偶尔会亲昵又羞耻地叫他宝贝，然后他会笑着一拍男人屁股骂一句老不要脸。

    这些美好的回忆在过去六年来总出现在梦里，每出现一次仍会让他感到鲜明的甜蜜和痛苦。

    房门打开，蹬着红色高跟鞋走进来的女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孩子在屋里。”他头也没抬地说，“另外请你的律师动作快点，离婚协议一个星期前就草拟好了。”

    对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知道我们顾家没用了就急着要离婚，你以为我们会这么便宜你们吗？”

    “建议你们不要打股权的主意，我们律师有的是时间。”

    “你们姓施的果然都是冷血自私的混蛋。”

    “说得好像你们什么也没得到似的，这几年顾氏的市值涨了不少吧？”施承面无表情。

    “我想问除了在公众场合之外，你有对我笑过吗？”

    “本来就是个协议婚姻，除了做戏的场合，其他时候有必要笑吗？”施承用鞋尖指了指房门，“快去履行母亲的职责，然后去找你的小狼狗。”

    “这么急着回国，带上你包养的男狐狸精了吗？”顾可欣冷笑，“还是回去找那个旧情人？”

    “不用你多管闲事。”施承目光冰冷下来。对方“切”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了两个孩子的吵闹声、母亲的责骂声以及奶奶的劝解声。施承习惯性地听着这些争吵，等吵到不行了才起来推门进去，表情平静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大人小孩：“时间来不及了，赶紧和你们妈妈说再见。”

    龙凤胎今年还没满五岁，对施承这个父亲感情不算深，但至少能做到和平相处，对暴脾气的母亲就抵触得很，见面就吵，唯独和从小带大的奶奶亲——按施母说，远赴重洋来这里带孙子孙女是无比正确的选择，只要赢得了孩子的心，他们在离婚协议的制衡中就更有优势。

    飞机上，疲惫的施承闭上眼，感受身体慢慢升空，异国的土地越来越远。

    “奶奶，回中国后我们还能和你住一起吗。”俩小孩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停不下来。

    “当然了，你们就住爷爷奶奶家，爸爸工作忙，但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他们对是不是和父亲住并不关心，“那奶奶还会送我们上学吗？”

    “当然了，来你们先喝点橙汁，别打扰爸爸休息……”

    他真的如家里人期望的，料理好在美国的产业并凯旋回归，还续借上了家族香火。

    明明似乎做了那么多事，心里却感到无比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