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摩托虽然坐着烫，可一旦跑起来，空气变成气流，阵阵热风擦着皮肤呼啸而过，轰隆声响彻耳畔，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对常年开车的沈书辞来说属实新奇。

    “老师，前面要过桥洞了，您先趴我背上吧。”

    季青扬对这条路显然是了如指掌，可不知沈书辞没听到他的建议还是听到了不屑于回应，总之现在他没听司机的话乖乖贴好。

    机车宛如一颗黑色子弹，不过两分钟，便穿进了一片幽暗地段。

    光线骤然变暗，进入桥洞后的气流卒然强劲，随着机车速度加快，迎面袭来的大气流几乎要将挺直坐在后座上的沈书辞给吹下来。

    季青扬似乎感到了后座那人所处的危机，他稍稍将机车速度放慢，稳住车体后，左手松把背到身后，摸索到沈书辞的胳膊后，强硬地将它拽到自己腰间，而后顺势按住沈书辞的腰把他向自己的后背搂紧。

    确定沈书辞稳好身形后，季青扬猛加油门，由于冲力，沈书辞不可控地砸到了他的身上，跨部也随着凉垫滑动而与季青扬的屁股严丝合缝地挨到了一起。

    熬过了接下来不算长的一段路程，摩托终于停到了一家外观、大厅，无一不透露着上个世纪审美的酒店外面。

    又是土到极致的金色，又是毫无品味的logo。如果不是沈书辞现在心情实在糟糕，他真想问问那个狗崽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家酒店。

    在等季青扬去前台办入住的时候，沈书辞已经开始思考一会儿的逃跑计划了。虽然他这几天一直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劝自己只是为了还债卖肉，可现在让他贸然跟一个男人在床上真刀实枪地来一发，他心里确实还是有些犯怵。

    先不管他心里那关过不过得去，就单从做爱这项运动来说，他一没有经验，二怕疼怕得厉害。刚刚搂着季青扬的时候，他悄摸摸地往狗崽子下面摸了摸，那尺寸，硬起来还不知道比他玩过的最大那根黄瓜要粗多少倍。

    正当沈书辞愁眉不展的时候，季青扬乐颠颠地跑了过来，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心里是既紧张又羞涩，手里攥着那张房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沈书辞嫌丢人现眼，夺过了季青扬手里的房卡，瞥了他一眼后自顾自地按电梯去了。

    季青扬没想到老师竟然这么急切，他看着沈书辞走在前面纤细的腰身，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个油然后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里面的装饰果然与沈书辞预想中的一模一样。金碧辉煌的英式乡村大理石瓷砖，极其浮夸的绿丝绒宫廷大床，毫无遮光作用的白色绣花床帐，一块俗艳到极致的波斯地毯给这间满是上世纪英国贵族气息的屋子独填一份异域风情。

    这家酒店真的不会赔钱吗？虽然现在自己处境不算明朗，可当沈书辞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心底还是不由替这家酒店的未来捏了一把汗。

    “老师，漂亮吗？这可是我这几天专门为我们的第一次准备的。”季青扬一句话掐断了沈书辞难得的古道热肠。

    这么纵容顾客，他们就算明天破产也在情理之中。沈书辞在心里极其客观地给出了评价。

    季青扬见沈书辞停在门口踌躇不前，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设计给惊喜到了，连忙摇着尾巴凑过去渴望听到老师的称赞。

    沈书辞正思考着要不要换一间房，转头就见一只一脸期待的大狗正支楞着耳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算了。

    心情复杂地走进房间，沈书辞刚在床边坐下，季青扬就迫不及待地拉住窗帘想往他身上扑。

    沈书辞反应得快，一个起身就让季青扬给扑了个空。

    他刚刚在电梯上想好了自己的逃脱计划，他要先把季青扬给支开，然后再偷摸摸地溜出去。

    至于怎么把季青扬支开，他心里也有了主意。

    “先等等。”沈书辞站在床边，架着胳膊一脸不耐烦地冲季青扬说道，“我前几天说的灌肠视频还没录，反正这次也得弄，就一块录了吧。”

    季青扬那儿能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福利呢？听他说完，季青扬麻溜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立在沈书辞面前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傻乐呵道，“那那那那.....那我去帮您买！”

    正往兜里塞手机准备出门的季青扬眼睛扫到门口的置物架后高兴地喊道，“奥！我这里有！我昨天还想着您需不需要呢，就先准备上了！”

    本想借着让他去买仪器的理由把人支开，没想到这讨债的准备的还挺齐全，这下可愁坏沈书辞了。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果然，沈书辞把那套仪器拆开后，左翻右看，确定没有灌肠液后心里暗喜，不过面上却要装得嫌弃的不行，“没有灌肠液要我用自来水吗？你不怕得病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您...您不是说用牛奶吗？”

    被训了的季青扬狗尾巴瞬间耷拉了下来，耸肩塌背，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那你去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