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相逢

    若不是这个叫夏杏儿的女子不来宋慕忆不起那天叫他开方的女子了。

    “久闻宋大夫医术高明，是沈姐姐叫我来的，还请劳烦您替我看看。”

    她有几分怯缩，宋慕找个角落才肯揭开面纱，下脸颊一块又一块已结硬块的棕斑，女子突然落泪可能看这样子被人看了去难受起来，宋慕细心的替她戴好面纱，等她平复了才领她回摊前坐下细谈。

    “奴家名夏杏儿是……西街角蓬仙楼里……”是个不好的营生，夏杏儿抬头去窥宋大夫的脸色。

    “嗯，以前是不是用过什么药?”

    “用过，那药奇好，一用便褪，可是不能日日用得，是江湖行士买的，这人也无处寻了。”

    宋慕一听心中有数，“姑娘是住蓬仙楼吗?近日来可有空，这药是碰不得了要先把里面的溃脓排净，若是不排这些疤怕是要又痒又痛。”

    夏杏儿垂下头来泫然欲泣怕又是要掉眼泪了，“奴家那里不干净，出来一趟要阿嬷许，改日……叫沈姐姐陪我去宋大夫那……若是冒犯……呜……”

    风尘之处宋慕不觉的有什么，既然人家介意还是让她来自己这儿吧，“杏儿姑娘莫难受了，给人家看去说我要欺负你去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这儿就行。”宋慕写下他住的地方交于她。

    夏杏儿连连谢过也留下一银，“不用那么多的，你那个沈姐姐也是……”

    “宋大夫你就收下吧，不嫌奴家钱脏就好。”

    这自怜自艾的样子也只得以后再说了，听她这话怕是又要隔上一段日子来找他，自己先去长亓山采些药来晒干碾成粉备着。

    “你这是去哪?”

    苏烨是第一次看宋慕背个箩筐拿个短镰，“去采药，过几日有位姑娘来我们医治，她住处不便。”

    苏烨要跟着去被他拒了说日落前叫他烧好水等他，山上回来定要出汗回来正好能洗洗。

    在山脚遇到冬娃也打了个招呼，宋慕采了点驱炎的药材想往山发现这里被人踏出一条路来似乎还不止一人，弯弯曲曲一条显眼的草痕，他只是想看看，一脚不知踩在哪里空了下去是个坑，不大不小害他扭了脚，估计是哪个猎户弄的。

    药材也采到了还是回去吧，宋慕叹口气若是苏烨的家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冬娃一定会和他讲的，也不知何人来过山里。

    宋慕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回去，“你怎么回来那么早?脚怎么了。”

    苏烨帮他取下箩筐，“就采点驱炎草药的，脚扭了，有人去过那山，我看见草被踩烂了。”

    “你说什么?你没受其他伤吧？”

    苏烨挽起他的袖子和裤脚看，“没其他伤就扭到而已，缓缓就好，你帮我架子上的药油拿一下。”

    他取了直接给他脱了鞋擦上，帮他揉了一会活儿活络筋骨。

    洗洗晾晾晒晒的事儿也是苏烨做的，扭到脚其实一下就好了，他还是天天叮嘱宋慕注意点，什么时候要去上山也要带着他一起。

    宋慕以为要几日那杏儿姑娘要来的，才过了两天就来拜访，那个沈姐姐果真是见过的。

    “你躺着吧，劳烦沈姑娘搭把手，有些事也想问问你。”

    “奴家也是，与宋大夫一见如故呢。”

    苏烨被关在门外，看着这两女子明知是来医的可暗自不悦起来，想想无事便刻意的坐在门口等他们。

    “杏儿姑娘有些疼让你先睡一下。”

    夏杏儿结果汤药喝了下去，躺在小折椅上，那位沈姑娘自然的靠近了问道。

    “跟挤痘差不多吧？”

    “是，只是有些地方应激结痂要切开，药用的不太好，脸上用这种只能压一时，药效褪了就立刻长出来你是和我同一个地方的人吧？”

    “你猜到了吗，那就直说吧，我那天路过的急听到你哼我本想试探一下。”

    “只是无意路过就记得那么长不太可能所以我断言……”

    “唉，一来就待了五年。”

    “叹什么气，我来了十几年。”宋慕转头看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姓宋单名一个慕。”

    “沈清欢，人间有味是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