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吃蘑菇

    清晨，天空是湛蓝湛蓝的，经历了连着几天雨水的滋润，树叶也绿得更加发亮，窗门半开半掩着，洒进窗户里的阳光不弱也不亮。

    手机是外放着的，摆在身前的床单上。漫着粉色的鼻尖儿轻轻怂了怂，嗅着空气里风带过来的鲜美芬芳，陈果心情好极了，眯着眼猛喝了一大口豆浆。

    “窝大舅喝，山里好多蘑菇”金添添怂恿陈果，生怕陈果不和他去似的，又道：“去嘛去嘛。”

    这口齿不清地说话声音，陈果已经完全可以想象金添添在手机那头嘴里吃着东西，还嘟着嘴巴撒娇的模样了。

    他想，自己可真是喜欢这样的天气和这样的太阳啊。

    一直没听到陈果的回答，另一边的金添添就想陈果想象中的，脸颊粉扑扑的，嘴里咬着一大口咸鸭蛋，两边的婴儿肥鼓得更加明显了，追问着他说：“～你系不系…根本没听窝喝话呀？”

    “哈哈…”咽了嘴巴里的豆浆，陈果抬了抬下巴，笑得眼睛弯弯：“系呀，系呀～”

    “去不去嘛？”蛋黄干得差点把他噎死，另一头的金添添“哼”了一声：　　“不系学窝！！”听到金添添和陈果聊天，赵同泽眯了眯眼睛，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解开围裙放在臂弯里。

    金添添回头看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赵同泽明明是很家常很朴素贤妻的打扮，但他的身材高大，五官很深邃，露出的小麦色细腻的肌肤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竟更显得他浑身有一种充满了力度的野性。

    赵同泽冲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眉宇舒畅，笑容阳光张扬……

    粉色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处，他好想抱，想亲，想摸，牙齿痒痒还想要咬咬看他呀……

    如他所愿。

    赵同泽走到金添添身旁支着手臂在凳子上，完全圈住了他的上半身，盯着他的眼睛慢慢低下头，金添添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

    巴巴地望着他，金添添仿佛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太……太帅了吧！犯规犯规！！心脏也不争气地狂跳不止：

    “　…唔……”睫毛快速颤抖，金添添慢慢闭上了眼睛，把嘴唇半张开……

    赵同泽伸出舌头轻轻地去舔他的唇，舌尖儿一遍一遍描摹他的唇形，然后慢慢深入，鲜红的舌尖儿舔过他尖锐的虎牙，半立起足尖，脚趾头羞涩地用力蜷缩在一起，抓住他的手臂，金添添努力垫高自己的腰去配合他，含糊地谴责他：

    “要…你要轻轻咬……啊…！”

    唇齿相濡之间露出一点点粉嫩的舌尖，用力嘬吸着对方嘴里那根又滑又湿的舌头，赵同泽嘬得人嘴里淌满涎水，啧啧地吸吮出了响亮的水声，一副金添添的嘴里含着什么甜蜜，又软又香又甜，恨不能想将他亲化，直把人抿得浑身打颤，一脸的可怜兮兮的样子，金添添的嗓子里忍不住地滑出一声声轻细的哭啜声。

    赵同泽的眼睛斜向一侧，修长的手指悄悄探向手机，对它做了很恶劣的事情后，眼尾得意地向上勾起，声音又低又沉地朝着手机的主人哄道：

    “采蘑菇的是小姑娘，小男孩……”

    “啊哈……男孩…男孩怎么了……？”被亲得喘不过来气了，脸颊潮红了一片，金添添他用着潮乎乎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赵同泽，他可一向都是成绩差的好学生。

    他的宝可真乖啊。

    赵同泽垂着眼睛看他，嘴角弯得肆意：

    “男孩啊，当然主要负责吃啊。”

    说着，赵同泽用左手捏住的嘴边两侧软肉，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撬开他的嘴，探入软湿暖热的内里，夹着那微微凹陷下去的淡粉色舌头狂翻乱搅，弄得人只能鼻子里发出断断续续呻吟声，嫣红的口角不断流涎，弄湿了对方的手指：

    “添添想不想吃蘑菇啊？”

    “唔唔不……采唔…。”金添添发出模糊的声音，脑子被赵同泽绕得糊糊涂涂的，自己都弄不清楚要不要拒绝了，感受着舌头被人的手指玩弄，在他湿润的口腔里不断抽插，口水蜿蜒而下蔓延出一道道透明甜腻的水痕。

    赵同泽的手整个都被打湿了，上面沾满了自己的口水。

    ……

    “喂喂？喂！”两人喘息呻吟的声音顺着手机清晰地传了过来，简直让陈果听得目瞪口呆，陈果手里捏着金添添喊了轻点咬之后就被挂断了的手机，冷哼一声，再打过去又被挂掉了。

    他咬牙切齿地想，好啊，采蘑菇采蘑菇。我看你们今天来不来采蘑菇！

    李瀚阳走到卧室门口，他是来收拾碗筷的，最重要的是监督陈果做暑假作业，10多天了，陈果一个字都还没碰过。

    李瀚阳侧着身体半倚靠在门口，他的男孩儿正盘着个腿坐在床的中央，一手端着个碗一手打电话，金灿灿的光线柔和地打在男孩儿的头发丝儿上，细软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出浅栗色的光泽，正随风欢喜地舞动。

    碗里的豆浆也荡得很是欢喜……

    眼见快要洒到床上了，李瀚阳看得眼皮直跳，很不满意他这个样子，很想说他娇气，哪家的小孩儿会惯得像这个样儿…

    不行。

    李瀚阳皱了皱眉，饭是自己给他端到床边的…

    看到李瀚阳靠在自己房门口的那副惬意的样子，陈果的心情加郁闷了，奶白色纤细的小腿下面，脚上套了一双纯白色的短袜子，正不安分地一翘一翘的动作都停止了。

    跳下床，也不好好把鞋穿好，陈果板着个脸故意去撞他，想把他撞开。

    胸脯抵上他那硬邦邦的肌肉，完全推不动自己却被反弹后退几步，他气的满脸通红，套着白袜子的脚尖踢了一脚李瀚阳的小腿，但也是硬邦邦的，踢了还是自己疼，李瀚阳还是像个木头一样地挡在门口。

    “走开啊！没张眼睛吗？”脚趾头很疼，陈果没好气地冲他吼，吼完了心里有点儿后怕，然后就自己反倒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先说怎么了？”阳光扫过陈果白净的侧脸，光影中他长长的睫毛上带上了潮湿，李瀚阳伸出一条腿抵住门框，不肯让他走。

    被拦着，陈果真想把碗扣在他头上。

    “说。”李瀚阳语气冷了下来，拿出一副要他非说不可的气势。

    大颗大颗的泪花往下滴，陈果忍着不哭出声音，去推他：“捡蘑菇，去捡蘑菇，要捡蘑菇。”

    语气明明是生气愤怒，话里却更像是小孩子的诉说委屈和撒娇。

    李瀚阳蹲下身体，仰视地看着那张眼皮，鼻子发红的小脸，曲着食指轻轻地给他擦拭眼泪，陈果的左眼被他手指一碰，一眨眼眼泪就砸落在李瀚阳的手背上，又热又烫：

    “好了，捡蘑菇，不哭。”

    陈果觉得李瀚阳说话的语气又变得和昨晚一样温柔，还拿掌心贴着他的脸对他说：

    “没出息。”

    前一句话陈果很轻地“嗯”了声，后一句话又把人惹得眼泪汪汪地。

    去采蘑菇的路要经历一片金黄的稻田，陈果斜背着他的小竹篓在前面卖力地走，李瀚阳提着一大袋陈蓉做的馒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阵风吹来，稻田里便掀起一阵阵金色的波浪，两人身处在这阵金色波浪的中间。

    他们和父母说好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的，陈果在前面开路，小心地扶着田坎边上的稻子，让它们尽量地往田里面靠。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现在只觉得欲哭无泪，他只是忍不住使了使小性子。

    陈果想，他宁愿不出门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不出门的下场会更惨。

    每一颗稻草都很可爱，骄傲地擎着丰满的穗儿，可稻草的叶片也很尖锐，在陈果露出来的半截小腿上割出了一条条红红的印子。

    李瀚阳在后面微微偏了偏头，几步向前侧着身体绕到他前面，给他留下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

    “你走的太慢了。”

    陈果的脸皮都红透了，被他气得白眼翻了好几下，抓着竹篓带子的手指用力收紧了。

    你行，你能，你走前面。

    陈果沉默地跟在李瀚阳身后走了一会儿。

    李瀚阳的腿很长，却走得一直不是很快。

    快要到山脚树林入口的时候，树林鸟多，最靠近山脚那里的一块田没有种稻子，种的是一片西瓜，田里的一些西瓜炸开了，今天雨刚停，种西瓜的人还没来得及过来看。

    陈果随口喊道：“哥哥。”

    李瀚阳：“嗯。”

    陈果想了想，看着那个炸开得特别厉害地西瓜，有些很好奇地问他：“西瓜熟烂了？”

    看了一眼裂缝中淡粉偏白的果肉，李瀚阳摇头：“雨水多了。”

    说罢，顿了顿。

    “想吃？”略微不自在地压低声音，李瀚阳用一种古怪地语气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