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王回京了!
京师内，一辆豪华、大到可容纳五六人的马车缓缓而行，其实这样外观的马车在贵人遍地的京师内处处可见，本不博人眼球，可越来越多与其直面相遇的贵族，在听到仆从所说的那马车挂帘两侧的标识后，纷纷避让。 他们在马车内用绸布手帕不停地擦去额角冷汗，面目惊恐：“他，他不是死了吗......？ ”那清楚挂在马车两侧的黑底金字“影”木牌，如瘟疫般，让贵族们唯恐避之不及。 除了前朝的二皇子凤亦影，谁还用那个标识？！ 可所有人都知道，三年前，二皇子凤亦影突发急病，当晚就暴病而亡，这是当时的三皇子，如今的皇帝陛下凤亦辰亲口所说的...... 有大胆者尾随其后，发现马车拐过几个街道，真的就停在了二皇子凤亦影曾经居住过的府邸前。 府邸在二皇子死后，新皇便派人看管了起来，除每日有奴仆里外打扫外，还派了数十位侍卫站岗，乍一看会以为府邸内有身份尊贵的贵人居住，但实则没有人气的房子，处处透露着萧瑟。 “主子，到了。”一身武士服的车夫稳定好马车，跳下去，之后半弯腰，对里面的人恭敬道，他神色庄重，仿佛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里面的人掀开轿帘，一身黑衫锦服，衬出他高大劲瘦的身形，男子面容冷冽，目光锐利，当看到门前一左一右的两个持刀侍卫时，唇边露出几分讥讽的意味。 不知内情的，真当凤亦辰对他兄弟情深呢！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向府邸，门口侍卫一开始就注意到马车，他们从前见过凤亦影的，当亲眼看到凤亦影从马车下来时，早已惊恐地僵立在原地，二殿下不是死了吗？！ 日光下来人的影子照得清楚，不可能是鬼。 两个侍卫咽了口唾沫，面面相觑时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与恐慌，惊讶的是原来二殿下并没有死，恐慌的是他们该如何面对这位煞神，要知道，前朝时，二殿下可谓权势滔天，朝中上下谁敢不服，据说，先皇驾崩前就已立下遗诏，由二皇子凤亦影继承大统，可惜在圣旨宣读的前一晚，突发急病，暴病而亡。 “您...”侍卫朝凤亦影躬身行礼，自然不能再叫二殿下了，但凤亦影亦没有其他称号，他们只好称呼一个“您”字。 凤亦影冷眼扫了他们一眼：“里面的人全部撤走，告诉凤亦辰，本王回来了。 ”本王？两个侍卫愣了愣，所以说二殿下并没有抢回本属于他的皇位的打算？ 那么二殿下回京是为了什么...... 走进从前的卧室前，凤亦影在门口停了半晌，隔着暗红木门，他仿佛听到了那晚自己艰难的挣扎声，全身没了力气，衣服被凤亦辰一件件剥开，可恨凤亦辰什么都不懂，就那么横冲直撞，他养了数月，身体才渐有好转。 “二哥，求你别怪我，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让他们带走你......” 凤亦辰央求的声音如魔咒，印在凤亦影的脑中，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依然字字清楚。 凤亦影做了个深呼吸，推开门，留侍从在门外，凤亦影一人走了进去，里面什么都没变，桌椅、屏风、床榻......就连床帘的颜色都和他走前一模一样。 打开衣柜，里面衣服面色如新，比以前他在时还叠得板正。 凤亦影：“......” 坐上床边，凤亦影招呼来侍从：“若有人来，告诉他们，本王不见客。” “要是陛下......”年轻的侍从是凤亦影从前的心腹，他知晓主子自小与皇帝的关系，但并不知主子究竟为了什么对皇帝恨之入骨，侍从一直以为是因为凤亦辰抢了主子的皇位。 凤亦影拍拍床单上并不存在的灰：“把他带来这儿。”...... 死了三年的前朝二皇子凤亦影忽然“活”了过来，并堂而皇之地入住进曾经的府邸，这一消息迅速在京师各处爆炸开来，他们自然相信回京的凤亦影不是鬼魂，令他们热烈讨论的是，这些年凤亦影去了哪里，当年皇位明明唾手可得，为何要假死？ 正在御书房批奏折批得生不如死的凤亦辰，听完太监所说的，毛笔啪得脱手，顾不得被墨汁晕染了大片字迹的朝廷大事奏折，他冲到太监跟前，说不出是狂喜还是什么：“真的吗，二哥他真的没死？！” 他就知道，二哥肯定没事，二哥怎么会死呢，那具烧焦的尸体肯定不是二哥。 “快，朕要出宫。”凤亦辰吩咐下去，一切从简，不一会儿，马车备好了。 凤亦辰顾不得换下衣服，一身明黄宫服在装饰简单的马车前扎眼得很，凤亦辰刚抬起的脚顿了顿。 二哥......肯定不想见他吧。 凤亦辰放下脚，太监见状，弯腰问道：“陛下可是还有吩咐？” “让朕想一想......”凤亦辰转过身，最初的喜悦完全消失，被苦恼取而代之。 凤亦辰一路往前走，二哥一声不吭回了京，为了什么。 三年前......凤亦辰浑身颤了颤，三年前，他趁二哥虚弱，居然对二哥做了那种事。 其实凤亦辰从没后悔过，如果重来一次，他肯定还会那般做，但问题是，已经再无法面对二哥了。 日落西山之时，侍从打发走最后一拨来客，领着个食盒进了屋子，府中没有食物，饭菜都是侍从从附近饭店买来的。 侍从边摆盘，边说道：“宫里探子来报，说陛下听了您回京的消息，立马就要出宫，但上马车前，忽然改了主意，整个下午都待在御书房里，没出来过。” 凤亦影夹了一筷子菜，闻言停了停：“用过晚膳吗？” 侍从呆了呆：“没，没有吧。” “......”凤亦影没再说什么，摆手让侍从退下，只随意吃了几口饭菜。 自小就这样，做错了事不敢来见他。凤亦影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云霞蒸腾，要暗不暗，和七年前的那天傍晚一样。 七年前，凤亦影到了及冠之年，作为最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朝廷上下，谁都对他的婚事感兴趣，一张张帖子接二连三地送进他的府中，媒婆都快把府门踏烂了。 凤亦影虽无心成亲，但后来皇帝插手，挑出几家贵族小姐的帖子，他就不得不选出一个；帖子送到府上那天，凤亦影正巧外出有事，而凤亦辰不知怎么回事，明知二哥不在府中，仍是要进府，还定要去书房里，当时凤亦辰十五岁，平素与凤亦影要好的很，管家哪里敢拦着。 于是，当天傍晚，等到凤亦影办完事回府，就听管家说，陛下挑出的帖子，全被他三弟用墨汁浸了个透。 凤亦辰当即就跑了，凤亦影找了一晚才找到躲在京师某偏僻小巷的他三弟，满脸墨汁、饥肠辘辘、可怜兮兮...... 夜半时分，凤亦影吹灭蜡烛，借着记忆沿路来到皇宫外的一处宫墙，轻而易举地翻墙而入，避开巡逻禁军，找到皇帝寝宫，躲开宫女太监，凤亦影挑开明黄色床帘，看到了侧躺在床的凤亦辰。 凤亦辰睡得很不踏实，抱住床被，时不时翻翻身，寝宫内燃着几盏灯，灯光下，可以看到他眉间的愁闷。 凤亦影俯下身，手指轻轻抚平凤亦辰皱着的眉头，这样一来，凤亦辰与三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 兴许本来没睡熟，就要醒了，也兴许是凤亦影的到来令他有所察觉，凤亦辰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他只觉眼前有人，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凤亦辰努力想看清是谁—— “二哥！！” 凤亦辰惊呼一声，全然没了睡意，他掀开床被一下子爬起来，双臂差一点儿就搂上凤亦影。 往事涌进脑海，凤亦辰手臂僵了僵，而后慢慢地、仿佛怕惊扰到凤亦影一般，往后缩，他僵硬笑道：“二哥你来了啊。” 瞥了眼凤亦辰的手臂，凤亦影像是笑着，但眼里并无笑意道：“二哥回来了，怎么不去看看？” 他伸手想去摸摸凤亦辰的头顶，可凤亦辰如惊弓之鸟般，惊得往床内更缩了缩。 “......”凤亦影悬在半空的手臂停顿几秒，而后慢慢放下，之后，凤亦辰看到凤亦影开始脱去外衫。 “二，二哥，你累了？朕，朕正好不困了，你，你睡吧。”说着，凤亦辰想赶在凤亦影之前，爬下床，最好再跑出寝宫。 他那点儿小心思，凤亦影怎么看不出来，凤亦影将刚脱下的外衫抛到凤亦辰的前路，正盖上他的头，挡住了他的视线。 凤亦影几个动作间，凤亦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躺回到了柔软的床上。 “陛下！？”内室的动静引起守夜太监的注意，他们担心皇帝出了事，赶紧推开门，就要进来。 凤亦辰连忙制止：“朕没事，你们出去，朕不叫你们你们别进来！” 陛下的声音又急又闷，听起来像被衣物之类的东西轻捂住了口鼻一样，虽疑惑，但陛下责令他们出去，太监们只好退下。 凤亦影听着门关闭的声音，等太监的脚步声渐远，他扯下蒙住凤亦辰的外衫，边给凤亦辰整理有些乱了的头发，边对凤亦辰低笑道：“本王不经皇帝旨意，深夜闯宫，其罪当诛，陛下不好好把握机会，怎让他们退下了？” 三年前让他躲过一劫，如今他回来了，凤亦辰该找尽时机再杀他一遍才是，怎么他今晚私自进宫，多好的机会，凤亦辰却一句话给丢了，凤亦影都替他可惜。 “本王？”凤亦辰更关心另一件事。 凤亦影埋进凤亦辰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国无二主，三弟想称帝，二哥只好屈尊为王了。”他声音低沉，说得自然。 凤亦辰感觉脖间痒痒的，不免扭着身子往外推了推凤亦影，凤亦影一手握住凤亦辰两手手腕，压在他的头顶，而后，另一只手撩起凤亦辰单薄的里衣，男人肌肉紧致有力，凤亦影顺着小腹往上抚摸，一直到前胸，凤亦辰顿时裸露出大片肌肤。 昏暗的灯光下，凤亦辰脸涨得通红，浑身发烫，他好像明白了二哥深夜进宫所为什么，他身子抖了抖，急道：“二哥，我们不能......” “不能？”凤亦影眼中浮现出戾气。 凤亦影逼问道：“不能什么？” 他们还有什么不能的，他们虽为异母兄弟，但与其他皇子不同，自小同吃同住，关系好到皇帝常常夸赞，兄弟间就该像他们一样，情义深重。凤亦辰比凤亦影小三岁，身为哥哥，凤亦影从小就照顾着凤亦辰，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他，可凤亦影万万没想到...... 那一晚，他自小爱护的弟弟，给他下了药，把他压在床上，撕毁他所有蔽体衣物，吻住他的嘴唇，下身插进他的后穴...... 凤亦辰双手想挣开二哥的压制，他本能想逃，他不知道那晚之后，在二哥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二哥的神情这般可怕。 印象中，二哥应是很温柔的，父皇责备他背不会经文，二哥就帮他写了份注释，有了二哥的注释，经文果真好背多了； 母妃怪他不求上进，整天就知道跟二哥屁股后面跑，母妃说二哥现在对他好，就是为了不让他学帝王之道，将来少个对手，等二哥登了皇位，指不定怎么让他死呢，他与母妃大吵一架，是二哥不顾冬日寒夜冷得刺骨，将他从躲身的冷宫里捞出来，拥他入怀，给他温暖。 ...... 那些事，凤亦辰记得清楚，一点儿忘不了。 “别乱动。”凤亦影神情冷冽，双目有些许通红。 凤亦影抱上凤亦辰，让他更靠近自己，接着，低头吻住凤亦辰的唇。 与三年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凤亦影身心一震，呼吸不由加重，他本只想吓吓凤亦辰的，但好像，心底有另一种感觉呼之欲出，令他血液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