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定
萧琨将早起,下人便匆匆进来说:“少爷,安公子来了” 萧琨邹眉,拨开正给他穿衣的婢女,心里暗骂道,又是这个蠢货。 安仕元在正厅急躁狂暴的踱着步子,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正厅里的地砖踩出窟窿。? 萧琨刚踏入正厅,安行客便嚷嚷起来:“到嘴的美人!彻底飞走了!”? 萧琨挂着笑,扶着安仕元坐下,说道:“公子息怒,总不能闯进将军府抢人去,再说,您又不知那公子何等身份,下了药抢了人,恐生事端”? 安仕元说:“身份?我管他什么身份?我是丞相之子,当今还有谁的身份能大过我爹?” 萧琨抽了抽嘴角,这蠢东西,嘴上挂着个黑熊胆,实则肚子里揣的是个鼠胆,仗着他那丞相爹狐假虎威,昨个一听说人是阮榆带来的,不还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惧上压下,实在令人厌恶。 萧琨劝到:“城里这许多清秀绝美的倌儿……” 安仕元起身,冲着他嚎道:“我只要这一个!” 萧琨心中忍着怒火,立在一旁应和着。 “情摇散药性刚烈,是块儿铁都能化了,不知昨日便宜了谁!”安仕元气的牙痒痒:“定是便宜了那阮榆!” 萧琨又安慰他几句,安仕元将走时,放下狠话道:“等着!这事没有了休之日!” 萧琨将人送到府外,扶着他上了马车,马车一走,他便一脸不耐的盯着,身边小斯问道:“少爷,这公子不会真的去将军府挑刺吧?” 萧琨笑了,讽道:“他?做事时不带脑子,精虫噬了心了,遇到不敢惹的人,那躲得比谁都快,丞相又不纵他,不必管,他不敢掀起什么风浪” 等人走没了,萧琨才慢慢踩着步子回屋,心里烦躁,投靠丞相府,却摊上个丞相这么个蠢儿子,整日给他擦屁股,正经大事倒没派给自己几件,如此下去,他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羊稚悠悠转醒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喉间抑不住发出小声嘤咛,腿间火辣辣的痛,腰间针扎般的痛,全身像被车轱辘来回压撵过一般,动弹不得。 阮榆不多时便进来了,见他醒了,忙拿出袖中搁着的小瓷瓶,坐到床边抚着他问:“又痛了?” 羊稚点点头,阮榆掀开被子,攥着脚腕曲起他两条腿,让他踩在床上,打开瓷瓶,往那嫣红小穴里涂药。 阮榆已经给小穴涂了两次药,早晨起来时,掀开被子一瞧,这处已经不能看了,阴唇肿着,内里烂红一片,便拿了药涂上,午间,羊稚在昏睡中哑着嗓子痛叫,阮榆又涂了一次。 仔仔细细涂好了,阮榆伸手去揉他的腰,羊稚都乖乖垂着眼没动,揉了许久,羊稚才能展一展身子,阮榆将手撑在他身旁,俯身含住他略微有些干燥的唇,舔湿了,羊稚还是没有多余的反抗,阮榆问:“怎么没打骂我?” 羊稚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阮榆给他倒了一杯水,都喂进去,羊稚才说:“昨夜我都记得……让我如何怪你” “你还记得?”阮榆笑了,果然昨夜一遍遍问他,起了成效。 羊稚都记得,他喝了那奴仆拿来的酒,着了那华袍公子的道儿,穴里痒得要命,求着阮榆…… “这两天不要下床了,我也不碰你”阮榆又沾了些药膏,轻轻点在两颗红肿破了皮的奶头上,轻声囔囔道:“肿的不能碰了” 羊稚沉默,拉过被子盖着自己,心里涌出些难受,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和男子行了床地之事。 悲怆之情涌出,羊稚颤颤巍巍开口道:“我好难受”随即,眼中便涌出清泪“这算什么?” 阮榆将他拥到怀里,擦去泪,问:“什么算什么?” 羊稚说:“你我” 在羊稚心里,他们自第一面相识便不在正途之上,他们或许会以官家子弟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互相拜访,羊稚会对他行抱拳大礼,尊他一句:“大将军”,感谢他数十年来一直在自己心中栽下一个梦,每当听到说书先生讲到,将军聪慧明朗,仁善有加,行军有道,胸中有儒,斩妓风,扬正旗时,他都在内心深处告诫自己,他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可从未想过,会到如今这般,纵然他自己已经用笔将他的身形外貌,言语行事,性格喜好在画纸上,诗句中,描绘了千遍万遍,但一个活生生的阮榆在他面前,亲密无间的事都做了,但觉得还是隔了一层纱。 他们现在,算什么呢。 阮榆揩去他流出来的泪,说:“从今以后,你我要终生在一起,姑且是算夫妻” 这话轻,但却似铁锤一般砸在羊稚心里,将方才酝出来的悲愁全都砸的没影,羊稚抖着调问:“你胡说什么?” 阮榆说:“哪里胡我们行了这等亲密之事,便是要一生伴在一起的” 羊稚追问:“我又不是女子,你我怎能……” 阮榆捏了捏他的下巴,说:“谁说男子之间就不能像夫妻一般终生相伴?” 羊稚拍掉他的手,说:“圣人有训,男为阳,女为阴,阴阳合合,是为大同” 阮榆轻笑一声反驳道:“圣人说的话又不是每句都是对的,圣人有训‘君子不拘小节’,又说‘事乎微,则重楷之’前朝大家说道‘运笔,必当心有蓬莱’可若要是后辈书法都携着蓬莱仙气,那便千篇一律,又哪里有百鸟共鸣的繁荣?学识圣人训,不是让后辈墨守成规,而是要采自己以为对为上,避自己以为错为上,铸成自身的观念” 羊稚半天找不到一句反驳,只得气馁的说:“我说不过你,不与你胡扯” 阮榆在他耳边轻笑起来:“日后我让着你” 阮榆见他一副可怜样子,受不住俯身吻住他,羊稚推他,他就抓着那双手,唇舌咂吮,搅出色情的声音,羊稚被蛊惑,张着口纵容他,一吻分离,两人皆是气喘吁吁,阮榆抵着他问:“舒服吗?” 羊稚满面羞红,推开他,揽过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舌尖舔了舔被吻湿的嘴唇。 又听见阮榆搁着被子戳了戳自己说:“在军中,每个决定系着的都是数万条性命,每个决定也都是万番深思后所定,我说想要与你像夫妻一样终生相伴,每个字都深思熟虑,发自肺腑,一片赤诚”阮榆将被子扒开一个角,露出羊稚一双眼,盯着他说:“我知道你现下不欢喜我,我们以这月为期,你试着接受我,若一月之后你还觉得我只是个畜生,那我便再不见你” 听到再不见你,羊稚指尖颤了颤,犹豫许久后说:“一月为期……我同意便是” 阮榆喜形于色,黑眸子里都是滚烫的情潮,羊稚有些羞,胡乱问道:“昨日你见的是哪位友人?” 阮榆淡了笑,说:“不算得上是什么友人,仇人倒贴切些,你应不认得,是萧侍中的儿子,叫萧琨,在军中做过我一年副将,现下在丞相府中做幕僚” 羊稚还想问些什么,阮榆却亲了亲他,抬脚去外间给他布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