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兄长？”目睹全程的艾泽人看傻了。

    “据说是银赫学长的表妹，比我们高一年级。我也是第一次见。”宥连西解释道，又打量了名为苒卡的少女几眼。之后，他给出了一句朴实无华却真心实意的评价：“她很漂亮。”

    艾泽没有说话，但内心极为赞同。

    “喂喂，一年时间不见，你就对我说这种话吗？还是当着你哥哥的面？”昴反应过来，不满地抱着手臂质疑道。

    苒卡先是和礼貌地和葛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沉着脸转向他。“你怎么有颜面说我？桀斯学长就在这儿，而你竟敢光明正大地勾引女学生！真是不知廉耻！”

    ？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

    艾泽等人齐刷刷地扭头望向桀斯，而后者虚弱地单手掩面，形象诠释了“不关我事，别来问我”八个字。

    “看来，她还不知道关于性爱社的事……”宥连西小声嘀咕。

    身为哥哥，当然死也不愿让妹妹了解这种内幕吧！

    昴被泼了一瓢脏水，气急败坏、口不择言，“桀斯？！——你根本不知道他私下里玩得有多野！”

    “你血口喷人！”苒卡怒发冲冠，像复仇女神般高高举起她表哥的汤匙。

    申银赫一脸无奈地推开洒了半碗的汤，“苒卡，坐下吃饭吧……”

    苒卡却不听他的。看来她不知怎的擅自认定昴和桀斯是一对，并且颇为替桀斯打抱不平。

    “咦，你们凑在一起做什么这么热闹？能算我一个吗？”一个笑眯眯的男声响起，却是头戴棒球帽、挂着耳机的宥连北来了。他身后跟着两个满眼钦慕的小女生，宥连南和宥连西见状眼睛都发绿了（虽然本来就是绿的）。

    啊啊。所以，又要上演和刚才相同的一幕吗？

    但出乎艾泽意料的是，金发少女蓦地面飞红霞，扔下汤匙，热情非常地上前挽住了宥连北的胳膊，甜甜笑道：“好久不见，连北哥！”

    五十岚昴出离愤怒了，“喂，这和对我的态度差太多了吧？！”

    “没办法，小苒卡很喜欢连北呢。昴，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桀斯揶揄地笑着，伸出手肘捅了捅他肋下。

    五十岚昴嗤之以鼻，“他不过长了一张善于欺骗人的脸而已。”

    最后，一行人“其乐融融”地拼了张大桌子在一起用餐，艾泽坐在矛盾中心的主角旁边，只觉刀光剑影、明枪暗箭，内心暗暗叫苦。

    忽然，苒卡像才看见艾泽一样，好奇地转头面向他，“你好。请问怎么称呼你？”

    少年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冲她仓促一笑。“艾泽·奥斯汀……我今年才刚刚入学。你哥哥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所以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

    啊，这真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是吧？我的表哥真的是很好的人。还有连北哥，他很擅长逗我开心。恰恰相反，五十岚昴却是个浑蛋。”苒卡忿忿地说，“他和桀斯哥是青梅竹马，却明目张胆地伤他的心。”

    “呃，”艾泽一时语塞，绞尽脑汁地委婉道：“也许，桀斯并不在意他这种生活方式呢？”

    苒卡眨着睫毛细密的大眼睛盯着他，难以置信的模样，“怎么可能？……”

    如果换成从前，艾泽肯定也是同样的反应。

    不过他在性爱社浸淫多时，潜移默化中，自己的价值观也发生了某种改变。

    如果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都不介意，在未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这样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

    “钟楼北侧有栋旧校舍，速来。大家一起玩点新鲜的！”

    艾泽收起了手机。

    科尔刚刚给他传了简讯，大概是和伙伴们发现了新的乐子，想喊他过去热闹热闹。

    诸如此类的场合，艾泽从一开始的推拒，到渐渐不那么抗拒。

    他已经习惯了作人群中孤单的点缀，不如说没人注意他，少年内心反而觉得安宁。何况，有科尔在，他也就没那么孤独了。

    午饭后距下午第一堂课还有半小时，应该来得及。

    ＊＊＊

    女校据说是柏赫明贵族学园初创时的校舍，也就是“本部”。几度翻新后，遗留下来不少废弃的旧校舍，堂皇、颓败而森然。

    艾泽推开沉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的大堂，走廊向两侧深深延伸着。室内的墙上挂着灰蒙蒙的壁毯，依稀可见当年的华美。

    建筑内的光线不知为何非常昏暗，而且听不见一点人声。难道科尔他们已经走了吗？

    “科尔学长？……”

    不知徘徊了多久，就在他茫然又忐忑地踏上向通往二层的楼梯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熟练而迅速地拧住艾泽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大力顶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少年又惊又痛，开始还不顾一切地挣扎，当意识到顶着自己臀缝的是什么东西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刺痛了眼睛。

    “……你让我等得好苦呀，艾泽。必须要惩罚你……嘿嘿，游戏结束，猎人也该收网了。”

    闻言，艾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尽管语气十分陌生——这近在咫尺的嗓音，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偷袭他的人，赫然就是科尔·约翰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