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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既明从温暖的感觉里醒来,他感觉到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肌肤相触的温暖柔软,和那平稳而深沉的呼吸,让他一瞬有种安稳之感,几乎忘了自己的境地。 但他随即也感觉到了自己被绑住的手腕和被蒙住的眼睛,他挣扎了一下,结打得十分死,显然是防着他挣开。 他沉下心来,沉声道:“是谁?” 敬帝睡得半昏半醒,他因为要护着楚既明,自己背着睡在朝洞口的方向,衣服都脱给了楚既明,纵使有两个人的体温,他的背还是受了一晚的风雪,此时头昏喉痛,被楚既明一声惊醒,他睁开涩涨的眼睛。 楚既明分明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变化,却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心中隐隐有种烦躁和不安,声音更沉了两分:“你是谁?” 到底都是皇家的人,一有活力就开始疑神疑鬼。敬帝看着对方紧绷的下巴,无端端有点想笑。 他还是没说话,他将手臂从对方身下抽回来,微微有些麻了,他转了转手肘,捡起地上还能穿的衣物,先套上去,然后转身朝洞外走。 楚既明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心下一紧,但他已经问过两遍,对方鸟都不鸟他,这下不肯再轻易开口,只闭紧嘴巴,耳朵密切关注对方的动静。 敬帝在洞口支楞下来的冰棱里用石头敲断两根。找不到生火的地方,敬帝不敢让楚既明直接吞冰,便将冰凌都砸碎,用手捂化了,再用手接回来。 他一只手托起楚既明的脖子,将手伸到对方的嘴边。 楚既明听到对方又走回来,立刻提起警惕之心,被对方拉起来的时候浑身僵硬,接着干燥的嘴唇便碰到一点凉凉的湿意。 对方又凑近了一些,仍然一声不吭,耐心地等他。楚既明迟疑着,终于尝试着喝了一口对方手心里的水。 甘洌顺着喉咙下去,楚既明甚至有些被呛到了,他迫不及待又喝了几口,手心盛不了多少,很快就漏个干净,楚既明不注意便用舌头舔了舔。舌尖一触到柔软的掌心,对方猝不及防往回一缩。 楚既明知道自己唐突了,忙道:“抱歉,本……我并非有意。” 对方没说什么,只又向洞外走去,楚既明正要喊住他,又听到清脆的冰凌砸碎的声音。 对方用手接着雪水又回来了,楚既明这次没迟疑地就着对方的手,把水喝了干净,这次小心地没有伸出舌头。 楚既明眼上蒙着布,只隐约分辨得到光和人影的位置,他转向对方所在的方向,道:“可是阁下救了我?” 敬帝看着对方被蒙了眼的面容,因为看不见自己,对方的脸色少见的,没有惯常的讥诮厌恶,以及后来得知自己把他的太子哥哥赐死后的绝望和愤恨,此时对方的脸上,甚至带了点真诚的感激。 手指忍不住动了动,他捉起楚既明的手腕,轻轻地在对方手心里写了一个嗯。 对方的力度太轻了,好像怕用力惊到他似的,轻柔得像一片鹅毛,轻轻掠过掌心,微微地痒。 楚既明握了握手心,忍不住微微地笑起来,又问:“你可是不能说话,所以一直不回答我?” 对方又轻轻地写了一个嗯。 那轻柔的指尖,柔软而带着凉意,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吗,冬日里独自上山,想要采药贴补些家用,却和他一样被困在雪山中。 楚既明脑中浮过一张模糊的脸庞,看不清眉眼,但眼波是温柔的,清水一样的。 白天的时候雪下下停停,敬帝出去找过食物,雪没得有膝盖深,别说动物,野果都找不到一个。 夜里两人仍是相拥而眠,敬帝解了自己的衣衫,将对方圈进自己的怀中。 昨夜楚既明人事不知也就罢了,今夜两人再这样赤裸地,肉贴肉地挨着,自己的大腿甚至擦过对方的大腿根,他被那种柔嫩的触感所刺激,身体微微地一颤,下体已经隐隐有了反应。 担心被对方察觉,以为自己孟浪,他侧过身背对对方,藏起自己起了反应的部位。 敬帝的手臂落在楚既明的腰间,掌心贴住对方的胸膛,手心下是薄而紧实的一层肌肉,再下面是对方稳稳跳动着的心脏,他对这样的律动有些着迷,手心按在上面,好像自己的心跳也随着对方的频率在跳动。他很久没有这样靠近过楚既明了,不,就算在楚既明很小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亲密地,肉贴肉地亲近过他。 一种奇怪的满足,和更奇怪的,不知从何而起的欲望自心中升腾起来。 他知道这个人是恨着他,他与他最亲密的时刻,只有在这洞中,楚既明看不见他的时候。 但他对楚既明,从来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他舍不得楚既明,自楚既明被带走就牵挂着他,楚既明忘了他,厌恶着他,又让他心中有一种扭曲的恨意和酸涩。 这种心情在他心中蛰伏了十几年,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它。 他的指尖慢慢向下滑,滑到对方结实的腰腹,再往下,碰到了一根发烫的,硬起来了的棒物。 现在他或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