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外
我妈跟我谈起读书的事,她说,之前跟萧烈牟商量过了,再等半年如果我的高考成绩不理想,就直接安排到他的公司实习。 我妈这次的态度很强硬,可能怕我离开学校就会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来往。她最大的阴影是那次亲眼看见我被人打,而打我的人就是猖獗一时的地痞。 我试探着说,“要不寒假我去打打零碎工?” “放了假就该休息,况且都要过年了。” 她去卧室抱了几个盒子出来,说是先前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在医院里我跟她说了很多话,也包括对生日的态度,所以也就不再忌讳了。 我打开看了看,玩具熊,机器人,手表等,最后一个是一条领带,跟送萧承那条一模一样。 对于这五花八门的礼物,她的解释是好看就买了,而且也没规定生日只能买一个。 萧承下午就出去了,晚上萧烈牟回来的时候脸上缓和了很多,饭桌上也有了话,气氛总算没之前尴尬了,我看了看妈,她笑得很开心。 后来就说到了我高考的事,我扒完最后一口饭才开口,“其实您能给我半年的时间,为什么不也给他一些的时间?” “我们在谈你的事。”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从我妈住院开始,你们就折腾个没完,既然谁也不让谁,那就用实力说话。您还没老到等不起,他为挣一口气自然也不会拒绝,这段时候大家可以相安无事,而我妈也可以好好养病,真没必要把所有人都搅进去。” 第二天他们去了之前联系好的医院做康复治疗,我睡到了中午。 起来的时候,家里除了我其他人都不在,今天是周末连保姆都放了半天。 趁这个机会,我溜进了萧承的卧室。那个u盘放的位置我已经从视频里看见了,很可能里面就有我全部的照片,只是再去搜那个地方的时候已经连个屁也没了。我几乎翻遍了每一个角落,依然没找到。 妈的!他又藏哪里了? 眼看徒劳无功,肚子也饿得头昏眼花。我有低血糖,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一定先吃饱了才行。 我看冰箱里还有一桶方便面,就打算烧点开水将就吃。我正奋力地挤着调料包,萧承却突然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他解下领带沙发上一靠,“给我也来一碗。” “没有多的。” 他回头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我很饿。”这话明显的语带双关。 “方便面。” “没所谓。” 结果一碗分成两碗我们都没吃饱,他看了我两眼,最终自己起身去翻冰箱。 他问:“牛排吃么?” “算了,我出去买方便面。” “咖喱粉?” “我吃方便面。” “米饭?” “有么?” 他换了身衣服,棉质短t加运动长裤,随意休闲的穿着,让他脸上少了几分疏离冷淡。 “你把火腿肉切成片。” 我笨拙地在旁边给他帮忙,然后后脑勺被拍了一下,“切成片不是切成块。” “…...” “青菜洗一遍不够,你再放回去耐心点洗。” “…...” “让你洗没让你搓。” “…...” “排骨焯水你会吧?” “…...” “会还是不会?” “靠,老子买方便面去!” 我刚一转身,他的手就横过来抱起我放在橱柜上,又迅速捉住我的双手用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插头线捆住,然后挂在了背后的铁钩上。 那铁钩又粗又结实,我又是被反绑,根本使不出力,只能干瞪着他,“干什么?!” “还以为你自己一个人住应该会做饭,啧,少爷身体乞丐命。” “谁说…唔…” 他不由分说地吻住了我,扶在我肩上的一只手拿着菜刀,另一只拿着大蒜,腰间还系着围裙,刻意拉开的距离再凑近我时,就正好与我平视。 他眼角微扬,舌尖像浅尝美味一般在嘴唇上一下一下地舔弄,直到全部被舔湿,才慢慢伸进去。嘴上辗转碾磨着,里面被他的舌头搅得口水越来越多,最后顺着一边流到了颈窝,他直接舔到了颈窝又衔住一块肉,在唇齿之间轻轻打磨。 我被动地承受他的挑逗,从抗拒到全身酥软,渐渐失神时,那抹热度突然抽离。 他气息微沉:“再往下,一天都吃不上饭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喘了半天才平复下来。他已经在切菜了,动作还挺娴熟,我被绑着挣脱不开,就百无聊赖地看他做饭。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灶上炖着的排骨冬瓜汤咕咚咕咚地响,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跟我梦里的场景有点像,只是背影差太远,让我突然觉得不真实。 他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你尝一下咸淡。” 我也不客气地喝了一口,“加点盐。” 他将勺中剩下的汤喝完,“不淡。” “那你还要我尝?” “第一口太烫了。” “你有病!” 直到菜都做好,他才将我放下来。我闻着香味早就馋得垂涎不已,也懒得计较他绑我的事。 “手艺不错啊,少爷。” “上午老头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直勾勾地看向我,“你跟他说了什么?” “说什么不重要,他要的是一个台阶,你不愿意给,我妈只好拿我的事当梯子。” 我不屑道,“我没想过帮你,只是我妈是个劳心命,你们的事不处理好,她连康复治疗也放弃了。” 他沉默地吃了几口,见我起身下意识地问,“又跑?” “盛饭。”这碗真小。 “头发应该剪短点,露出额头更清爽。”刚坐下,他突然说了一句。 “……” “光脚穿鞋并不时尚。” 妈的,又来了。 “不长肉。”猝不及防地被他捏了一下脸。 我就像实验台上的一只小白鼠,最近都快被他从头到脚研究透了。 他提着关小白鼠的笼子,手痒时就会戳上一戳。 对于愤懑和反抗,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便任着闹腾。 自发的游戏,他突然乐此不疲。 下午他又出去了,萧烈牟还在公司,我妈就非要拉着我去他公司参观,说是提前熟悉一下环境。 公司很大,一栋商业大厦就有两大层楼都是他名下的,当然这也只是办公区域而已,看规模的话主要是看现场,比如一线城市的六星级酒店,养老产业还有海运。 我妈还刻意带我到一个经理办公室打了声招呼,她告诉我,这位经理的女儿十五岁,养得白白净净很讨人喜欢,主要是长得有福气。 话说我才高中而已,她已经忙不迭地帮我操心个人问题了,上次那个小护士也是,也不管人家对我有没有意思就一捅乱打听,不知道是不是对我将来结婚没把握。 我问她,她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由头。 之后又带我参观了几个部门,她说这些部门比较适合刚进来实习的年轻人。 我一路无话,只应和着点头。等到萧烈牟处理完工作的事,时间有点晚了,我们出去的时候天也黑了。 我们站在路口等司机开车过来,我妈问我想吃什么。 我伸着懒腰刚要说话,余光看见一个虚影迅速下坠。我还没来得及做出思考,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一把踢开另一边的萧烈牟,只是那一转身,花盆边缘一下划破了我的胳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 花盆在脚边摔得粉碎,发出令人惊惕的震响。虽然只是塑料底的,不过一旦砸中也会伤得不轻。 我妈的脸色瞬间煞白,我朝她笑了笑,“没事。” 萧烈牟被我踢开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四处看了看,让大楼保安调内部监控。最后目标锁定为天桥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走路有点趔趄,好像是喝醉了才不小心把花盆掉下去的。 看不到正面,也没有其他比对视频。这种情况下就应该报警。 但我妈有点没心没肺,说反正没出什么大事,况且一看人家就不是故意的,不必要计较。 萧烈牟沉着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有点搞不懂他们,一个是商场老手,凡事雷厉风行绝不姑息,另一个因为我受了点小伤就差点吓得要晕过去,怎么弄半天就这么算了? 最主要的是,我若没那么快的反应,萧烈牟不知道此时还能不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但当事人都没当回事,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暗暗有点担心我妈。 萧承中途赶到,靠在一边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昏暗的角落里他的身影映出了模糊的轮廓,倾长而压迫,“你不是挺恨他?” “我一没替他挡,二来还踢了他一脚,就当还了你踢我那回。怎么说也不吃亏。” 他重新拿出一只烟夹在手里,却没有点燃,空气突然静了一秒,从黑暗中透出来的眸子深不可测,看清他的脸时又平淡无华。 “你受伤了。” “算不上。” 他看了一眼我的伤口,对上我时目光游离,却又好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妈非得让我去医院包扎一下,我抬起手臂给她看,“医生会觉得我没事干。” 最后我妈还是买了棉签和酒精给我消了毒,但脸色似乎还没恢复过来。不管怎么安慰,她依然魂不守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