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儿敲了敲周远的脑袋,骂了一句,傻大个!
第二天,周·乡村霸总·远信守承诺带着他的“小娇妻”去县城买买买。 说是买买买,二人提着大包小包从供销社挤出来,也不过才花了六七块钱。邱白为这个年代质朴的物价流下感动的泪水。 买完想要的东西,又去了医院给周奶奶抓药。医生是老熟人了,见到周远就知道开什么药。因为手里宽裕,这次周远便直接拿了五个月的药量,五张大团结换成了几包小药盒。 邱白暗中叹息,怪不得周远打猎能力这么强,家里仍然穷困潦倒,这吃药简直就是在吞金。一个月要十块,城里的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二十几块钱。 从医院出来,邱白斟酌着问:“远哥,奶奶得的是什么病?” 周远说:“早些年奔波劳累留下的暗疾。” “能彻底根治吗?” “大夫说治不好,只能养着。” 邱白点点头,又微微蹙眉。书中写,苏锦的灵泉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可为什么周奶奶两世都没能活过这个冬天,若说前世是被苏锦逃婚气死的,那苏锦重生这一世,为什么周奶奶仍然早早去世了。 难道苏锦和周远结婚后,没有给奶奶用灵泉? “在想什么?”周远看着邱白一副苦恼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邱白缓缓摇头,“没什么。我们快点回家吧。”不知为何,他有点心神不宁。 二人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女人的娇笑声。 邱白和周远对视一眼,推开门,果然见到苏锦坐在周奶奶身边谈笑。 周远脸色微沉,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厌恶至极,可她却偏偏总往他身边凑。 邱白扬了扬眉,笑着走上去,“苏同志,怎么有空过来了?” 苏锦看见邱白,眼里闪过一道阴狠,却也摆出一副温柔娴静的样子,指着桌上的一个纸包,“我做了一点小酥饼,拿过来给周奶奶尝尝。” 她又看向周远,细声细气地叫了声“周大哥。” 周远没理她,冷着脸,拎着东西径直走回房间。 总是被周远忽视,苏锦气得咬牙,但她还记得自己今天是来讨好周老太太的,必须要展现自己文静贤淑的一面,等得到了周远唯一长辈的认可,周远自然会对她刮目相看。 “刚才在院外就听见笑声了,你们聊什么呢,奶奶也给我讲讲,让我开心开心。”邱白亲昵地搂住周奶奶的肩膀,嬉笑着问。 周奶奶最吃邱白这一套了,拍了拍他的手,笑呵呵地说:“苏家丫头给我讲她上学时候的事呢。” 又扭头问邱白,“对了,你读了几年级啊?” 邱白说:“我是高中毕业来下乡的。” 周奶奶面露疑惑,“奶奶可能是老糊涂了,有点记不清了,你这个高、高中和她的初中比哪个好啊?” 苏锦的脸色瞬间变黑,她说这些的本意是告诉周老太太她学历不错,毕竟村子里的女孩儿大多数都是没上过学的,她初中毕业已经很优秀了。 谁成想老太太拿她和知青比,这怎么比得过?难不成她还能找个知青当孙媳妇? 邱白抿抿唇,差点笑出声,“都差不多的,奶奶咱吃饭吧。” “好好好,我还真有点饿了。”周奶奶看向苏锦,像是没看见她难堪的脸色,问道:“苏丫头留下来吃个饭?” 苏锦摇摇头,“不了。”她站起身找了一圈没看到周远的影子,勉强笑着说:“我下次再来看您吧。” 她倒是很想留下来,但她今天要是留在这里吃饭,晚上回去她爸就会打断她的腿。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苏锦一走,周奶奶的脸就拉了下来,看着那包小酥饼撇撇嘴,“小白,这饼子你拿去吃了吧。” “您不喜欢?” 周奶奶敲了敲拐杖,“我不是不喜欢饼子,我是不喜欢做饼子的人。” 邱白惊讶,“您跟我说说?” 周奶奶轻哼一声,“她这是相中我远哥儿了,跑到我这儿献殷勤。” “那您不满意她?” “她要是大大方方跟我说喜欢远哥儿,我还佩服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女子,可她一直跟我这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一股小家子气,我看不上。” 邱白震惊,“嚯!您连旁敲侧击都会用,还说不知道高中初中哪个好呢。” 周奶奶拿拐杖敲了敲邱白的小腿,“别跟我贫!老太太我也是跟着主人家读过书,见过世面的!” 她又神神秘秘地凑到邱白耳边,压低了声音,“而且我跟你说,这丫头眼神不对,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活像个阴阴沉沉的老妇人,眼珠子四处乱转,满肚子的算计,谁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说完周奶奶直起腰,盖棺定论,“反正有我在,就不可能让这样的女人进我家的门!” 邱白忍俊不禁,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周奶奶笑得皱纹都堆在一起,“就你嘴甜,吃饭吃饭。” 吃过晚饭,周奶奶把周远叫到屋里说话。 邱白在屋里泡脚,天气越来越冷了,他畏寒畏得厉害,一早一晚手脚都是冰凉的。 周远回来的时候,邱白都快靠在墙上睡着了,脚上突然传来一股热意把他惊醒。 他睁眼,见是周远再给他盆里填热水,“水都凉了怎么还泡?” 邱白揉了揉眼睛,“差点睡着了,奶奶跟你说什么?” 周远蹲下给他往脚上淋热水,直到温度变高才说,“奶奶说苏锦心思不正,让我离她远一点。” 邱白笑开了,“奶奶真是独具慧眼....”他说着又皱了下眉,好像猜到苏锦为什么没给周奶奶用灵泉了。 如果按照书中剧情的发展,周远会救下落水的苏锦,然后二人有了身体接触,苏家逼着周远定亲。周奶奶为了人家姑娘名声着想,也只会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孙媳妇。 况且如果没有他的掺和,苏锦会直接攻略下周远,不会费尽心机接近周奶奶。 大概等到结婚以后周奶奶才会发现苏锦的不对劲,但老太太不喜欢苏锦,苏锦自然也不会喜欢老太太。而且按照她睚眦必报的性格,阻拦她和周远感情的人不被她下黑手就不错了,又怎么会对周奶奶好呢? “你今天怎么老走神?”周远用帕子给他擦干净脚,然后自己用剩下的水洗脚。 邱白看着周远恨铁不成钢,怎么就被苏锦给攻略下了呢? 他使劲儿敲了敲周远的脑袋,骂了一句,“傻大个!” 周远反手握住他的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亲,也没问他为什么骂自己。 邱白又心疼了,抱住男人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傻点就傻点吧,也不能退货了。” 不过苏锦这人真是个祸害,到底要怎么才能解决掉? “在想什么?”周远看着青年皱起的眉头,伸手抚平。 “我在想怎么解决苏锦。”邱白嘴一秃噜把话说出来了。 周远脸色一沉,“你当着我的面竟然想别的女人。” 邱白:“......”这人没救了,拉出去丢了吧。 “哥,我想的是解决苏锦,不是想苏锦。”邱白轻轻踹了一下周远的大腿。 周远顺手捞起来,把青年冰凉的脚丫塞进衣服里,用火热的体温暖暖。 “为什么要解决她?” 邱白被这体温烫地喟叹了一声,舒服地眯着眼睛,“因为她总盯着你,我不高兴。” 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苏锦要害他,但他不能说。 “好。”周远没头没尾地说了一个字。 “好什么?”邱白动动脚。 周远干脆把青年整个人都塞进怀里,“别管她了,你冷不?” 邱白摸着男人滚烫的胸膛,把脸贴上去,“不冷,你真热乎。” “我还有更热乎的。”周远低声说。 邱白:“......”臭流氓! ...... 第二天一早,周远就出了门。 等邱白睡醒的时候,人已经回来了。 “你去哪了?”邱白迷迷糊糊地记得周远出去了一次,但是太冷了,他又缩回被子里睡觉了。 周远语气平淡:“我去解决问题了。” 邱白张大了嘴。 此时的苏家却不像周远说得那样平静。 叮叮咣咣一阵响声中伴随着苏建国愤怒的咆哮,“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不要脸的货!” “人家都找上门了,现在全村子都知道你倒贴男人,男人还不要你,看你今后还怎么嫁人!” 苏建国说得并不夸张,的确是全村子都要知道了。 乡下人起的早,基本上天一亮就都开始干活了,现在是农闲人们也待不住。大清早都在院子里,喂鸡的喂鸡,扫地的扫地。 周远又是个不会给人留情面的,他站在院子中间大张旗鼓地就把事情给说了,并且语气冷漠地警告苏建国,“管好你的女儿,不要让她再来骚扰我,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左邻右舍不知不觉吃了个大瓜,差点惊掉了下巴。按照村里八卦的传播速度,大概午饭的时候,这件事就会出现在每家每户的餐桌上。 苏建国更是觉得一张老脸被人放在地上反复踩碾,恨不得冲上去跟周远拼命。但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不知廉耻地硬要往上贴,他根本没有理由反驳,只能咬牙切齿地放狠话。 “你放心!我苏建国的闺女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老死在家里,也不会嫁给你。” 周远非常满意地点点头,“这很好。”然后转身一阵风似的走了。 苏建国呕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回屋对着正在梳妆打扮准备见周远的苏锦,抄起扫帚就是一阵狠抽。 高粱苗扎成的扫帚,根根分明,上面还带着小尖刺,抽在身上瞬间起了一大片鲜红的血痕。 苏锦尖叫着逃窜,却不知道为什么挨打。苏母虽然生气,但还是心疼女儿,赶紧拦住愤怒的苏建国,不让他下狠手。 然后就有了上面苏建国的咆哮。 苏锦一听,顿时脸色惨白,失了魂似的瘫坐在地。她没想到周远这么狠,竟然找来她家里,他这样丝毫不留情面,是真的厌恶极了她吗? 苏建国冷笑一声,“现在知道丢脸了,我看你谁还会娶你!” 苏锦双眼无神,披头散发的样子伴随着脸上的伤痕,像鬼一样。 过了半晌,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喃喃道:“嫁不出去?他毁我名声,就必须得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