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担心周远会和重生女主扯在一起了。
周远听到喊叫声,立刻转头看向上面,只见一个人影随着湍急的水流浮浮沉沉,眼看就要被淹没。 他急忙要跳下去救人,却被邱白紧紧抓住胳膊,厉声说:“不许去!” 不能让周远去,一旦他跳下去救人,那书里的故事就要重演了,邱白决不允许。 周远被吼得有些懵,他还从没见过青年这副疾言厉色的样子。 只听邱白说:“我去。”他把渔网的一端放在周远手里,“抓紧了。” 然后自己握着另一端毫不犹豫地跳下河。 周远伸手去拦,却扑了个空。 邱白跳下河后,就赶紧向苏锦游了过去,但是他没有伸手去触碰她,而是用渔网把她兜住,然后用力拽上了岸。 岸上的人们都围过来,看着渔网里昏迷的苏锦,七嘴八舌。 邱白看了一圈,拉过一个女孩儿:“你把她身上的渔网摘下来,然后给她急救。” “什么急救啊,我不会。”女孩儿说话都抖,看样子是吓坏了。 邱白也急,他又不敢去碰苏锦,又害怕人死了。 这时一个大婶挤上前把苏锦从渔网里扒出来,然后对邱白说:“我来,邱知青你教我。” 邱白松了口气,“你把她放平。”然后两手交叉做了个按压的动作,“你这样按她的胸口,按三下歇一下,别太用力了。”他怕大婶手劲儿大,再把苏锦按死了。 大婶学着邱白的样子,给苏锦做了急救,很快便从口鼻流出水来,人也悠悠转醒。 “活了!活了!”人群发出欢呼。 苏锦勉强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一群人,眼里露出一丝困惑,然后又昏了过去。 苏家父母闻讯赶来,苏母抱着苏锦哭个不停。 苏建国看着女儿浑身湿透的样子,狠狠皱了皱眉,看向邱白。 “我没碰她。”邱白知道苏建国在想什么,淡淡地开口,“这里所有人都能证明。” “是啊。”那个做急救的大婶说话,都是一个村子的,她太了解苏建国的为人了。 “你可别犯糊涂,邱知青是用渔网把苏锦捞上来的,那个什么按压急救是我做的,人家小伙子可一下都没碰你闺女。” 周围的村民也都七嘴八舌地附和。 苏建国的脸黑了黑,哼了一声,对苏母说:“别哭了,带闺女回去!” 随着苏锦被接走,人群也渐渐散开。 邱白四下张望,到了一旁垂头站着的周远。 “走,回家!”邱白解决了一件大事,此刻心里愉悦的不得了。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担心周远会和重生女主扯在一起了。 然而周远的心情却不是很愉悦,甚至还有一丝暴怒。 他伸出手箍住邱白的胳膊,嘴唇抿得死紧,大步往家里走。 邱白被他抓得胳膊生疼,跌跌撞撞地跟在周远后面被他拉回家。 一进屋,周远就将邱白甩到炕上,欺身压上去,目光黑沉地盯着他,眼中还有这压抑的怒气。 天知道他看见青年跳下河的时候心里有多惊恐,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凉的暴雨夜。 他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让他省心! 周远恨不得把他翻过来狠狠打一顿屁股才能消气。 邱白被周远噬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里飞快地想着怎么哄他,可怜巴巴地张口:“远哥,我疼。” 周远呼吸一滞,哑声道:“哪里疼?” “胳膊疼。”邱白委委屈屈地动了动被紧紧抓着的手臂,“你太用力了。” 青年的嗓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和抱怨的意味。 周远松开手,看着那白嫩的皮肉上被他捏出来的青紫的手印,眸光微动。 用指腹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他盯着青年那双灵动水润的大眼睛,“给我解释。” 邱白露出无辜的表情,“什么解释?” 小骗子,还装。周远用力按了一下,“别装傻,你是不是早知道苏锦会掉进河里。” “还有,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人?” 这人也太敏感了吧,都被他猜到了。邱白扁扁嘴,“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不会害你。”穿书这种事太离谱了,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周远不说话,沉沉地看着他。 直到青年露出哀求的目光,他才移开视线,淡声说:“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邱白松了口气,搂住周远的脖子,额头抵上男人的额头,讨好地冲他笑,“你别生气了。” 周远被他冰凉的手臂一碰,晃了晃神。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地拿下邱白的手臂,起身出了门。 他没看到,屋里的青年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周远肯定喜欢我!邱白再一次冒出这个念头。 —— 苏锦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泛黄的天花板。 她皱着眉打量四周,陈旧又熟悉的房间摆设让她瞬间想到了自己童年的家。 眼里不禁流出悔恨的泪水,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个渣男小白脸逃婚,才落得如今这样生不如死的下场。 她抬起手想要擦擦眼泪,又猛然顿住。 眼前的双手细白柔嫩,一丝疤痕也没有,像极了她十七岁之前的手。 望了望四周,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跳下床找了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娇俏可人的少女,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锦,你醒了?”苏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锦看着已经数十年没有见过的母亲,怔怔出神。 苏母抱住苏锦,担忧地说:“小锦,你可吓死妈妈了,怎么好好的就掉河里了?” 久违的记忆涌上脑海,苏锦轻声问:“妈,今年是哪一年?” “76年啊,怎么了?” 苏锦顿时嚎啕大哭,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笑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苏母看着又哭又笑,宛若疯魔的女儿,脸色都吓白了。 “小锦啊,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跟妈说,别吓唬妈啊。” 苏锦擦了擦眼泪,“没事,妈,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我还能回来。” “什么回来?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苏锦摇摇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妈,是不是周大哥救我回来的?” 她想起临死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关于周远的报道,没想到他竟然成为了首富,原来她上辈子追求了一生的荣华富贵都应该是唾手可得的。 这一次回来她一定要牢牢抓紧这个男人,再也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然而苏母的一句话打碎了她的美梦。 “谁?周大哥是谁?” 苏锦愣了一下,“周远啊。”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周远救我回来的吗?” “跟周远有什么关系?是邱知青救的你。”苏母揉揉她的脑袋,“你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妈去给你熬点姜汤喝。” 苏锦的眼神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这怎么可能? 前世明明是周远救了她,然后父亲以为周远看了她的身子,才逼着周远娶她。 如今救她的人不是周远了,那她怎么才能嫁给周远? 还有邱白,为什么是邱白救了自己? 这个死渣男,前世害得自己惨死,今生又来搅合她的姻缘,她要报仇!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像是感受到了苏锦浓重的怨气,她脖颈处挂着一块玉佩闪着微光。 一滴晶莹的水珠从玉佩上落下,渗透进她的皮肤里,突然传来火烧一般的痛感。 苏锦看着镜子里突然变得细腻瓷白的肌肤,又摸了摸碧绿的玉佩,露出了诡异的笑。 —— 这几天邱白很烦,非常烦。 自打苏锦重生后, 就每天往周远家里跑,不是送吃的就是送喝的,殷勤地不得了。 “周大哥,我做了一些绿豆糕,拿来给你尝尝。”苏锦的声音远远从窗户传来。 又来了,又来了! 邱白烦躁地蒙上被子,大清早的就过来,烦死了! 虽然他之前早有预料,苏锦重生后会不遗余力地追求周远,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也无法克制内心的烦闷。 “我不要,你拿回去。”男人一贯的低沉嗓音响起。 苏锦痴痴地望着男人英俊的面庞,这样高大威猛,前途辉煌的男人就该是她的才对。 她上辈子是瞎了眼才看上了邱白那样的小白脸,而忽略了周远这样充满了男子气概的男人。 她这样想着,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周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谢谢你。” 周远面无表情,眼底却压抑着厌恶,“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是邱白救了你,不是我。” “可我明明记得是你。”苏锦摇头,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不起,周大哥,我、我自从落水后,就记不清一些事情了。” 她当然知道是邱白救了她,可如果不这样说的话,她以什么理由接近周远。 周远皱了皱眉,“你脑子有病就去看病,别来烦我。” 这个女人看向他时,眼中浓浓的贪婪和觊觎都快要溢出来了,简直让他恶心。 苏锦咬了咬下唇,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周大哥,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 “是苏同志啊,这么早来干什么啊?”邱白推开门,微笑着走过去。 他刚刚睡醒,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迷蒙的雾气,眼尾微微上扬,拉出一抹惹人怜爱的薄红,白净的脸上有睡觉压出来的淡淡痕迹,显得无辜可爱,红润饱满的嘴唇微翘着,勾起惑人的弧度。 苏锦看着眼前美的像个妖精一样的青年,却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脸红心跳,只剩下憎恶和厌恨。 但她不敢表露出来,怕被看出端倪,只能将恨意压在心底。 可眼尖的周远还是捕捉到了苏锦转瞬即逝的怨恨。 怨恨? 邱白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救起来,她有什么资格怨恨?! 周远为邱白感到不值,更有些愤怒。 “你回家去,不要再来。”周远冷漠地下逐客令。 苏锦愣了一下,抿着唇将绿豆糕塞到周远手上,哭着跑开了。 然而一离开周家小院,她立刻变了一副愤恨狰狞的表情。 咬牙切齿地想,为什么这一世和上辈子比起来有那么多变故? 她和邱白没有互相暧昧,周远也没有救她,邱白也没有住在李旺家。 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不过没关系。 她握了握脖颈上的玉佩,仇她一定会报,周远也必须是她的! ...... 苏锦走后,周远拿着手里那盒绿豆糕就要扔出去。 “哎,别扔啊,给我吃。”邱白抢回来,“别浪费食物。” 他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入口即化,绿豆的清香充盈整个口腔,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特别的力量顺着食管流向四肢百骸,令人神清气爽,欲罢不能。 这应该就是女主的灵泉了吧,真是神奇。 周远看邱白塞得两家鼓鼓,像个小仓鼠似的,忍不住发笑,但一想到这东西是苏锦做的,又觉得很膈应。 “别吃了,一会吃早饭了。”周远沉声道。 邱白点头,合上盖子,“我这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什么?” “苏锦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提起这茬,邱白还有些不高兴呢。 周远看着邱白说:“但是她之前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邱白撇撇嘴,“人总是要变的。” 周远:“她是个朝三暮四,心思不纯的女人。”所以你别喜欢她。 邱白扬眉:“你看出来了?” 周远严肃地点头。 邱白差点笑出声,在书里怎么不见他这么机灵,还不是被女主耍得团团转。 “行,我知道了。” 他抬手摸摸男人的头发,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