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以退为进

    睁开眼看到旁边躺着的是自己的老师到底是一种什么体验。

    郁珩的第一个反应是,艹,他腰好酸,第二个反应是,谢天谢地,对方不是喀硫斯,虽然感觉也没好多少,第三个反应是,那个在发情期哭唧唧求爱爱的那傻逼绝对不是他自己!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现在是虫了,但对于郁珩而言很难改变二十载他所受到的道德教育和自我约束。

    总而言之,对于发情期发生的事,郁珩只能用一个词来总结:

    丢人!

    好吧,丢虫。

    “醒了?”一条有力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身,郁珩垂下眉眼,艾希礼正笑得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整个虫仿佛自带柔光一般。

    关于艾希礼这位老师,郁珩对他其实不大感兴趣,他们在学科上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话题,而他也从没认真去听过他的课,对艾希礼的印象还停留在这家伙曾经帮过他怼西缇,不过那一次事实上对方也不过是在按照章程来,况且有舒朗在,也说不上帮了多大的忙。

    所以,既然没啥兴趣,就当作一次419,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我想说……咳咳”要命,郁珩一开口就觉得嗓子像吞过沙子一般的嘶哑,回想起自己被对方骑在身上,哭唧唧地在下方大声说要的情形,就不由黑了脸。

    艾希礼坐了起来,体贴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水,试了试温度,端到了郁珩的嘴边,郁珩没有就着他的手喝,而是直接拿了过来,等到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郁珩才觉得他又活过来了。

    他压了压嗓子,斟酌了一下语句:“昨晚的事,非常抱歉,是我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性别才造成了这次意外,您无需过于在意,如果对您造成了损失,我可以补偿。”

    一个不合时宜的错误吗?

    艾希礼捏紧了手指,他预料过对方会拒绝,毕竟在发情期早期能凭意志强撑的雄子,一定是个很有主见的雄虫,自己算是趁虫之危,不一定能被对方看得起,但是虽然转过无数次念头,但等到真正被拒绝时,心脏依然像被刀割过一样,每一次泵血时都是一抽一抽地作痛。

    “郁珩,我不可以吗?”艾希礼面色不显,低眉垂眼地问道,郁珩这才发现他的瞳色很特别,在光照弱时是很温柔的浅褐色,但光照强时则是一圈湛蓝拥抱着璀璨的金,越是灯光聚焦的地方就越是耀眼。

    “我有男朋友了。”郁珩耸了耸肩膀,理智回归后,他才想起某种程度上他算是背叛了舒朗,虽然两人并没有谈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郁珩觉得自己起码要给对方一些尊重,像被劈腿这种事,他不希望落到他头上,自然也不会自己故意去做这种事。

    “郁珩,你是雄子。”艾希礼轻声说道,众所周知,雄子是可以同时拥有不只一个情虫。

    “那您喜欢我吊着您,然后成天跟另一个在一起吗?”郁珩反问道,艾希礼哑言,每个雌虫都是有占有欲的,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无法兼顾,雄虫的发情期又十分特殊,谁都不想拱手让虫。

    艾希礼的嘴唇动了动,但没等艾希礼回复,郁珩又接着说“就算您可以接受,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一脚踏两船。”

    是的,这就是郁珩的态度,对于他而言,说到底,课业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兴趣当个时间管理大师,感情性欲方面凑合着够用就好,别给他瞎几把折腾,而他答应舒朗的最主要原因,更多也是因为对方够乖巧,不折腾些有的没的,虫也不扭捏,该动就动,该停就停,特别省心。

    拒绝喀硫斯,除了对方从相貌到身板和性格都不属于他的审美范围,但更重要的是从这位老师不拘来者的作风,绝对是一个大麻烦,甚至在感情方面乱得一塌糊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郁珩懒得给自己自找麻烦。

    艾希礼低头看着郁珩细密的睫毛,如蝶翼般,稍有动静就振翼待飞,不像别的雄子在众星捧月中理所当然地践踏雌子的一颗真心,这位的意思很清楚,他是纯粹不想在感情投入太多时间。

    艾希礼知道舒朗同郁珩之间的关系,对方是他顶头上司想挖的虫,而他这样做可以很有可能彻底得罪了舒朗,不过他也并不后悔,没有虫能拒绝这样的诱惑,更何况以那位骄傲的性格,说不准……,一个念头在心底转了一圈,不能急,不能急,郁珩是讨厌别虫步步紧逼的,艾希礼安抚自己。

    于是,他果断退了一步,温和的眉眼带上了几分忧郁,带着几分强撑欢颜的语气说道:“郁珩,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不会对你纠缠不放。”

    郁珩松了一口气,看到郁珩放松下来的表情,艾希礼再接再厉,眉眼更加脆弱地说道:“可是郁珩,你接下来打算这么办,还要住在宿舍里吗?这样很危险,没有雌子能拒绝发情期中的雄子,我很担心你会出现什么问题。”其实有的,他顶头上司就干过,当时对方已经扯开了他的衣服,都能直接把虫撕下来丢出去,当时现场所有打了抑制剂的雌虫都惊呆了,怪不得老大注孤生。

    “您现在能一眼认出来我是雄虫吗?”郁珩这时才想起了还有这么麻烦的事。

    艾希礼摇了摇头,“你的虫纹在胸口到腰的位置,不脱下衣服是认不出来的,但有些雌虫会故意去刺出类似的纹路,所有问题不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你自身的雄性信息素味道在发情期结束后就非常的弱,一般雌虫都会误以为可能是喷了点雄子信息素。”只要做过就很容易被别虫的信息素覆盖,现在已经被我的信息素覆盖了,艾希礼只要心里转过这个念头,都觉得自己心里头发烫。

    “但我个虫的建议是,最好还是找医生检查一下,你这次的发情期持续了三天时间,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如果你有这个打算,可以告诉我,在这方面我还是认识一些医学界比较有名气的医生,但尽量还是避免同太多雌虫接触,现在还很难说会不会被认出来,如果一些雌虫失去控制,会容易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艾希礼体贴地说道。

    “我明白了,十分感激您,但目前我还不想以雄子的身份出现,这会对我接下来的学习造成麻烦。”那一番话下来,郁珩对这位老师的好感激增。

    “不管怎么样,遇到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艾希礼微笑道。

    “那麻烦您了,谢谢您愿意帮我保守这个秘密。”郁珩回答道。

    “你还要这么客气吗?虽然我的身份是你的老师,但是总是这么称呼您的,会让我觉得很有隔阂感,艾希礼,能喊我艾希礼吗?”艾希礼循循诱导道。

    “老师,抱歉,艾希礼,谢谢。”郁珩也跟着笑了,同这位老师相处还是挺舒服的。

    “那我走了,艾希礼,再见。”郁珩起了身,发现他身上的痕迹基本都被收拾过了,身上干燥清爽,除了一些残余的吻痕,对方还特意准备了一件高领的衣服,避去了他的尴尬,非常细心体贴的一位老师,如果不是他跟舒朗已经定下了关系,也不会拒绝对方拒绝得这么彻底。

    “对了,舒朗曾经来找过你,他可能,嗯,我不太清楚,不过你现在带着我的信息素味道,你现在去见他,他或许误会什么。”艾希礼补充了一句。

    “啊,谢谢,我去跟他说就好,对了,你的手艺很好,真不考虑开个餐馆吗?”郁珩摆了摆手。

    “目前是开不了餐馆,不过你还想吃的话可以来找我。”艾希礼微笑道,为自己特意练过的厨艺点赞。

    舒朗这个点不会在宿舍,不过郁珩还是回去了一趟,刚果和加纳这两个还在宿舍里建模,听到脚步声,耳朵都竖了起来,刚果更是激动地一把抱起了郁珩转了几圈。

    “哎呦,看看这谁回来了,都轻了,我们还在担心你会不会被给榨干了呢?不过,这味道,不是艾希礼老师吗?虽然也有喀硫斯教授的味道。”刚果凑到郁珩的脖子处嗅了嗅,郁珩直接没好气地用手挡着他的大脸。

    “对啊,郁珩,你这几天怎么了,舒朗这几天都黑着脸,可怕极了。”加纳补充道。

    “你们这边是怎么说?”郁珩问道。

    “喀硫斯教授的居所被部队封锁了,舒朗想硬闯都没闯过去,后来他们的说法是喀硫斯教授那边有个小雄子发情了,你刚好在那边,于是就被缠上了,这小雄子也太厉害了吧,你看看你脸都苍白了。”加纳快速地说道,还伸手摸了摸郁珩的脸,得知这一消息,他们一开始是羡慕,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开始担心就郁珩那体质能坚持那么久吗?

    舒朗知道这一消息时,脸黑得可怕,平时总是昏昏欲睡的眼眸瞳孔倒竖,充满了杀意,当天直接就在外头打起来了。

    然而对面也有S级的雌子,正是体能和异能巅峰期,经历过当年那场战损比惊人的战争,无论是技能熟练度还是战斗意识都远胜过还年轻得很的舒朗。

    加纳完全没看清楚战况,只知道舒朗是发了狠,但最后还是被对面打得半跪在地上,浑身浴血,绿色的眼眸覆满了如蛛网一般的血丝,哪怕如此,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郁珩的名字,直到最后被打晕带走了。

    加纳看到舒朗的手血肉模糊一片,想必是过分用力握紧双拳自残的。

    然而那时郁珩正在欲海中挣扎,完全没有听到舒朗泣血般的呼唤。

    “差不多,不过那个小雄子是挺厉害的。”郁珩笑了笑,那小雄子不就是他吗?哪有虫会不夸自己那方面厉害呢,郁珩美滋滋地想,虽然事实上是,算了,他不管,他就是厉害!

    “真的吗,真的吗?什么感受,快说说啊!”加纳和刚果都激动起来了,他们两个小处虫,对这茬事都期盼已久,但这不是没办法实践吗?这看到一个真枪实弹干过的,都激动得要晕过去。

    “没什么,就是掏出家伙干了进去,一干就干了好久。”郁珩摆了摆手,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啊!”刚果剁了剁脚,难为他一个壮汉竟然发出了少女一般的高分贝尖叫,“粗不粗,大不大,烫不烫,是不是很爽!”

    “粗!大!捅进去的时候热乎乎的!”郁珩吹嘘道,还啧啧啧地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我告诉你们,那小雄子那活可真的给力,那滋味比上天还爽,保证你们试过后再也不想找别虫。”郁珩还在等着他们发出各种充满了羡慕和期待的尖叫声,熟料,这两人却没了声息。

    郁珩挑高了眉毛:“怎么?被吓到了?”

    加纳和刚果快速地摇了摇头,加纳悄咪咪地伸出手指指了指他身后。

    郁珩疑惑地转过头。

    舒朗面色惨白地看着他,不知道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