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与莉亚与日向小姐。
再次醒来，眼前是不认识的天花板。 身体上被盖上一条厚棉被，身体暖呼呼的。 「唔......」 虽然把失去意识的我放到床上安置是出於好意，不过躺久了对身体不好。 我用手撑着床试图起身，身体各处都传来悲鸣。 腰部很痛，痛到直不起身来，但更要命的是小腹下方的疼痛...... 感觉里面到现在都还火辣辣得疼。 虽然没有前任那麽粗暴，但也好不到哪去。 坏蛋、欺负人、讨厌的色狼、喜欢胸/部的奇怪女人，似乎不是很友好的主人。 我在心底默默给主人贴上标签。 再次......为自己轻率的选择感到後悔...... 为什麽那种看起来是温柔大姐姐的人都是奇怪的人啊...... 算了...就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过......仔细想想，我好像还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 先观察一下。 我抓住床头，手臂用力，好不容易撑起上身。 动动眼睛，稍微瞥了下周围，我发现床的旁边放着一台轮椅，椅面上有一张纸条。 我缓缓地爬过去，拿起纸条仔细看。 上面写着娟秀的「对不起」三个字。 「唔......」 既然道歉的话...也不是不能原谅...... 「唉......」 只是、都已经成了被领养的女仆，还在主人的家里，她想做什麽事情不是轻而易举吗？ 多灾多难呢，自己又该怎麽做，才不会被欺负...... 姆......真头疼呐。 好希望回到机构里，过着跟梅露玛丽她们一起的日子...... 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 「露娜小姐，您醒了吗？」 这麽想着，门外突然传来清丽的女声。 不是主人的沙哑、也不是莉亚的清脆，属於另一种柔和的声音。 是谁呢？ 「嘎吱。」 门被打开了。 气质干练的女仆小姐带着微笑，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诶，欸欸！？ 依稀记得昏迷前一刻，眼前扬起的蕾丝裙摆。 「那、那个，您是将我救下来的那个人吗？」 「是的，露娜小姐...真是非常抱歉，让你一来就遇到这种事。」 她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向我鞠躬。 「没、没关系的，前辈您快点起来......」 不用这样的吧！？只是稍微被欺负了下而已没有必要这麽低声下气的向我道歉呐。 毕竟、早就习惯了啊，被强迫做那种事情什麽的。 不论在哪里，面对谁，不管是异性同性，似乎都有一种把我压倒欺负的冲动。 久而久之，也就对那种事情习惯了。 我挥着手摇头表示没事，她却还是一副抱歉的表情。 「主人平常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大概是露娜小姐你太可爱了，她才忍不住......」 「而且......」 她的视线扫过我的身体，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不是充满慾望，而是某种乾净纯粹的东西。 「你真的是很好看的女孩子。」 她微笑着，轻轻抚摸我的头。 没有用炽热的眼光看我......自制力好厉害呢，其他人都会用那种吃人的眼光看我的。 虽然对她感到好奇，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情想问。 「那个、请问......」 「在这里！妈妈！」 我才刚开口，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 「诶？」 穿着可爱洋装的莉亚露出灿烂的笑脸，从餐车底下钻出来，马上就爬上床来，抱着我的腰蹭。 「小莉亚...好痒的呀......」 不过、好温暖...... 下意识地，我没有推开她，只是脸有点烫。 唔...真是的——在别人面前这样，让妈妈我的威严往哪摆啊。 「莉亚小姐是我带来的，她很担心你喔。」 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呢，前辈。 「谢谢你......」 道了声谢，我向莉亚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喵呜！妈妈的大腿！」 她一下子就得寸进尺，蹭的地方也越来越不正经。 「不要一直抱着妈妈蹭啦......」 「小莉亚也长得很大了，要学会不向妈妈撒娇喔。」 我按住她不老实的小手小脑袋，她的声音却带着哽咽。 濡湿的感觉从大腿上传来，带着温度。 「不要！莉亚要一直跟在妈妈旁边，保护妈妈不被那个坏人欺负！」 她一下子紧紧抱住我，头埋在胸口处，我任凭温热的泪水打湿衣襟，头靠在她头发上，轻拍她的背。 这麽做、心底却觉得难过。 「好了啦、小莉亚......」 不要这样子......不要在我面前哭啊...... 我不想......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 「没事的，妈妈没......诶？」 泪水夺眶而出，明明想安慰莉亚的，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感受紧贴的娇小身子温暖的体温，我一下子感到更大的压力。 来自现实的、表面上叫「女仆」实际上却是奴隶的压力。 对兽人来说，主人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提供温暖的家、必要的身分证明、衣服食物也都是，从签下契约被人领养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生命就和他紧密连结。 如果想要过上好的生活，只能祈祷自己能遇到好的主人。 除此之外，通常主人会是兽人一辈子最亲密的人，和主人成为情侣甚至夫妻的兽人随处可见。 尽管违法，但...毕竟是不受法律正式保护的我们，也只有这样子生存下去...... 大部分兽人这辈子都只会有一位主人，主仆对兽人来说，是很特别的关系。 不过、像我这样有两任主人的例子其实也不少见，只是很特别而已。 毕竟大部分有两任以上主人的兽人......没活多久就...... 自、杀、了。 我们是容易被人欺负的对象，通常一些特徵在机构生活的时候就表现出来。 除了软弱的性格跟比同龄人更虚弱的身体外，最主要的罪魁祸首，是绝对的美丽和可爱。 在平均被领养年龄不超过七岁的幼龄兽人里面，通常我们这种兽人在五岁甚至更小就会被人发现领养。 然後，是噩梦的开端。 随着身体发育逐渐成熟，被侵犯的机率与日俱增。 我曾不只一次被大我两三岁的前辈压在洗手间里面脱衣服「检查身体」，被一双双不同的手在身上抚摸、揉弄。万一後来没有认识玛丽的话，我大概已经被凌辱很多很多次了。 就算原本和你再怎麽保持友好关系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想侵犯你。 拿我那已经失踪好几年的朋友兔娘塔莎来讲，她之前在机构的时候老被一些个性娇蛮的犬娘跟好奇心旺盛的猫娘堵在厕所欺负，好几次如果不是我看到了偷偷向老师告状，可能已经被...... 简直像是某种诅咒一样。 主人是那麽重要的存在......可是我、除了自己的身体外没有任何筹码。 初体验明明是想留给以後可能会有的喜欢的人......却在我五岁就被强硬地夺走了。 又没用、又没办法做什麽事......我从以前就一直想着自己被领养後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果然。 是「玩具」吧？活生生的女孩人形。 我知道的，自己对某些爱好特别的人有魔性的吸引力。 那项圈底下留在脖子上的青紫伤痕可以作证。 「呜...呜呜......」 这麽想着，恐惧的情绪，不知不觉占满整个脑海。 如果被讨厌的话...会不会——被赶走......？ 姆...为什麽我遇到的主人...不管哪个都不是什麽好人啊...... 我抱紧了莉亚，身体不受控制颤抖着。 「我也很怕...害怕现在的主人又是表里不一的类型、害怕被欺负的时候因为抗拒被主人抛弃或虐待，害怕主人会不会看我太没用不要我......」 「我好怕...我好怕......」 自己、真懦弱。 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能哭，可是真的忍不住...... 对未来的迷茫与困惑、对主人的陌生和惧怕，对莉亚的责任与压力...... 有好多好多的烦恼和压力，我却没半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不用逞强的。」 这麽说着，修长的手，抚上了脸颊。 「呜......欸？」 诶......诶？ 前辈的脸贴近了我的脸，用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痕，她的表情只有温柔，像是机构里圣母像一样的慈悲。 「你还只是个孩子，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会转不过来的。」 「有烦恼的话，随时可以来跟我说。」 她竖起食指贴在我双唇上，闭上右眼，露出绝美的笑容。 只此一瞬，整个世界都像被停了下来一样。 「ドキドキ。」 心...噗通噗通的...... 跳得好快...甚至有一种眩晕感...... 这是什麽感觉？ 「还好吗？脸，很红呢。」 呜......好近...... 温热的香甜吐息、紧蹙的眉头、清脆的声音，担心的样子...... 都很迷人...... 「前、前辈——」 「不用叫前辈，叫我日向就可以了」 好想...稍微长大成人那麽一些...... 「那、那个...能不能......和我......」 日向前辈的脸上浮现疑惑的表情。 「就是...那个......生理上的一点小问题......」 我脸颊发烫，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上，身上穿的白衬衫已经被打湿一片。 「请温柔一点、呐。」 我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 …… 「哈啊...哈......啊......嗯......」 甜腻的呻/吟止不住地从身体还在轻微颤抖的我口中漏出，莉亚手上捧着一个大大的奶瓶，正开心喝着奶。 是我的乳汁。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喝过的人好像都会产生「想继续喝下去」的慾望......之前在机构也常在早上起来的时候被法拉压在床上吸奶...... 呜...不管几次都觉得好奇怪哪...... 让人困扰的、这种体质。 每天早上不挤奶的话就会涨乳，胸口难受什麽的...... 感觉...好色气呐...... 自己的身体。 「唔嗯......咿......呀......哈啊......」 脑袋还是一团乱麻胡思乱想些什麽的同时，日向前辈把嘴唇从我胸口上移开，擦了擦嘴角，替我换了一身乾净白衬衫，扣好胸前的钮扣 ，纯白丝袜柔滑的包覆感自足尖直到大腿，勾勒出可能不是很明显，却是幼小的女孩子才有的曲线——分明不短、却在整个身高偏矮的外观下凸出到极点的纤瘦。 「好了，这样就可以吗？」 她脸蛋还有点通红，稍微别过我的眼神。 「前辈果然也对这种事情害羞，姆嘻嘻。」 我轻笑着举起手，抬手抚上前辈的脸颊。 软绵绵、果然还是。 可爱的女孩子的触感。 「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这个样子！」 「啊！」 日向前辈突然用力握住我的手，捏得指节发白。 好痛......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我摇头，无力地倚住她的腰。 「哈啊......不会......这种程度还不至於让我喊痛，没问题的喔。」 为了不让她担心而这麽回应，眩晕感却越来越明显。 挤完奶後的副作用之一......因为太舒服而头晕目眩。 不过我现在......看起来......应该很不淑女吧？ 脸颊通红、浑身上下都觉得热，轻微的舒服感觉麻痹身体和脑内，没办法思考。 「日、日向......啊嗯......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很色吗？」 「会的。」 在她点头下一瞬间，一股我绝对无法反抗的力气传来。 回过神来，我已经处在一个并不宽敞、却足够温暖的怀抱里。 诶、欸欸......？ 「所以，只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身体，这样的你的全部——」 「都、只让我一个人看见，好吗？」 心跳，快到停不下来。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 只在书里看到过的表白！？ 「前辈！那个、我——」 「不然的话，别人一定会想对你做些不好的事情。」 ……诶？ 我脑袋一片空白，直勾勾地盯着前辈的眼睛，却只看见单纯的担忧。 没有别的东西。 「......唔，嗯。」 失控的心跳，逐渐变得平缓下来。 这麽说...是我自己误会了嘛......？ 呜......好羞耻啊...... 「咕......喝——隔～妈妈的奶好好喝～」 「莉亚——！」 我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却忽然感到一阵失重感。 「哇啊！咿！前、前辈？」 「都说叫我日向就可以了，我先把你抱到轮椅上，然後再带你挑选自己的房间，好吗？」 「好...好的......」 说完，前辈小心翼翼地把我轻放在轮椅上，我朝还坐在床上喝奶的莉亚招手，她爬上来，毫不避讳地直接坐在大腿上，身体紧贴，黑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呼吸变得悠长平稳。 睡着了。 小孩子总是这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 不过。 这麽近的距离，天真无邪的睡颜甚至能看见睫毛轻微颤抖，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传递过来的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感。 「小莉亚......」 我额头贴在莉亚胸口，红扑扑的脸蛋又开始发烫，身体软绵绵的，下意识调整成拥抱莉亚的姿势。 日向前辈在我後面推轮椅，一步一步走在宽大的走廊。 主人的家比想像中还大。 大大的窗帘、大大的窗户、大大的走廊...... 一米二的我坐在轮椅上，看什麽东西都要抬起头。 「呜......」 莉亚的小身体......温暖又柔软......很舒服...... 好困呐...... 「恩......我想想，露娜酱要跟莉亚小姐一起睡，还是自己一个人？」 听到前辈的声音，我才打起精神，心里有点高兴。 日向叫我「酱」，而不是原本带点疏远感的「小姐」，是把我当成朋友了吧？ 好开心！ 「我跟莉亚一起！这孩子如果闻不到我的味道的话，会很不安的。」 莉亚虽然是猫娘，却有犬娘的性格，特别喜欢黏着我。 我如果离开她太久，她还会变得充满攻击性跟戒备心。 「姆...呼噜......呼......」 莉亚安详的睡颜，规律起伏的小肚子，「呼噜呼噜」的打呼声，让我更深刻感觉到自己的责任。 身为「母亲」的责任。 「......」 我默默地抱紧她。 我不知道怎麽样照顾小孩子，但我觉得。 把自己的身体贴近她，用自己的体温告诉她「我在这里」之类的、一定是。 最安静也最温柔的安眠曲吧？ 「妈妈......保护......不要哭......」 「莉亚......黑发......大坏蛋......」 怀里，传来听不太清的呓语。 不知不觉，听着小莉亚模糊不清的梦话，精神也变得恍惚。 过了不知道多久，肩膀传来轻微的力道。 「呜...唔嗯？」 我睡眼惺忪揉揉眼睛，视野开始变得清晰。 眼前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床上放着两颗心型抱枕，床头旁的小柜子上有一副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和我十分相似的粉发女孩笑得灿烂，身体倚靠着主人，面向镜头比出V手势。 主人则勾起浅浅的笑容，把女孩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她脑袋上。 「这个是......？」 我眨了眨眼睛，打从心底感到好奇。 那个女孩子跟我好像，除了发型跟胸/部大小以外其他地方都很相似。 「啊，那是主人跟心蕊之前去外面玩拍的照片。」 「xin，心蕊？」 我对这个发音奇怪的名字感到好奇。 除了名字拗口，那跟我异常相似的脸蛋，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她看起来充满我所憧憬的自信和活力。 「这里是主人跟心蕊小姐过夜的地方，不过因为心蕊小姐很少来，所以睡在这边也没问题，我跟主人说一下就好。」 是卧室吗？会放双人床......那个心蕊，是主人的朋友吧？ 关系真好，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可是两人之间亲密的证明，我在机构只跟梅露悦子几个人睡过而已，梅露酱喜欢抱紧我的背，把头埋进胸前；法拉像小孩一样蹭我的腰；玛莉则是喜欢贴在背後抱着睡...... 等一下，既然主人会对我做那种事，难道对她也......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酸涩感。 「心蕊她......跟主人关系很好吗？」 「是的。」 日向露出无奈的苦笑。 「主人非常喜欢心蕊小姐，心蕊小姐也喜欢主人，前一段时间还来这里待一个星期。」 「是、是嘛......」 我低下头，心底酸涩感不断翻涌，肩膀一颤一颤的。 很生气，又难过，想哭。 所以我是那位女性的替代品吗？ 和必须好好对待的「人类」、「朋友」不一样，能够随心所欲玩弄，玩坏了也没关系的「人偶」、「奴隶」，是这样吗？ 主人都是恶劣的人。 「露娜酱......」 「我没事的。」 我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抬起头，朝日向露出笑容。 哪怕如此、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溢出。 「这样就好了。」 能够有一个温暖的家。 和在意的女儿生活在一起。 有了和朋友们重逢的希望。 就算是「替代品」也无所谓。 就算把自己做为物品交易也无所谓。 这样就好了。 「我有点累了，前辈您可以把我和小莉亚抱到床上吗？」 「啊、好的。」 似乎感到愧疚，日向有点慌张，在抱我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红肿的眼角。 我差点又哭了出来。 「......谢谢你，前辈。」 「我才是，应该向你说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把怀里的莉亚放在身旁，然後抱住她，对日向勉强露出笑容。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主人有别的情人还是让我大受打击。 前主人就算会虐待我，至少不会带别的女孩子回家。 主人她......不会把我当成物品一样跟别人分享吧...... 不行......只有那样......绝对不可以...... 「以後我难过的时候，可以去找你吗？前辈。」 日向愣了下，接着握住我的手，表情严肃。 「有困难......找我，我一定......帮你，就算......不要你，我......收留你......」 「嗯...谢谢......」 我脑袋一团混乱，没听清她说什麽，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 「那麽，你先睡一下，我去给你准备午餐。」 「唔嗯......」 说完，她无声关上房间的门。 我蹭了蹭莉亚柔软的小身子，意识沉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