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归来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五年间虽然赵毅远在塞外，但是三皇子那厮确是无处不在，他和赵毅时不时的互通书信。

    因此，宋程睿也知道了五年前赵毅为何要跟随父亲到前线，仅仅是因为三皇子那个祸害说了句，“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子毅在战场上的英姿！”

    。

    结果呢，那赵二傻子二话不说转头就去赵风面前请了命，要一同去前线。

    赵风大将军对于儿子能有如此的志向那是非常的满意，大手一挥就带着儿子奔赴了战场。

    宋程睿不由得思索，万一这大将军有一日知晓了此事的缘由，没准会提起大刀冲进三皇子的雅居砍死他吧。

    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借着赵毅的双眼看着三皇子与赵风的虚与委蛇，不免感叹这皇宫大院内的暗潮汹涌。

    幸而，三皇子是个见好就收的主，按照皇帝的旨意做足了应有的礼节，遂带着一杆下人拂袖而去，独留了几位带路的宫女，领着他们一行人向大殿行去。

    赵毅愣是瞧着三皇子一行人走没了影儿，这才收回了视线。

    宋程睿无奈了，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真想拿着锤子敲开赵毅的小脑瓜瞧一瞧，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你这痴情的样子表现的如此明显，不叫那三皇子骗得团团转才怪。”宋程睿暗暗想道，他得帮着笨小孩防着点那坏心眼儿的小皇子。

    这厢宋程睿兀自在考虑如何提防宋怀明，那厢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早已准备妥善的大殿内。

    宋程睿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不过他被困在赵毅身子里这么多时日，不免也对小孩生出了感情，他是个护短的性子，自然见不得旁的人欺负赵毅。

    大殿内灯火通明，处处透着奢华与精致，

    皇帝自从知晓了赵风凯旋的事情，便专门命了人准备了盛大的接风宴。

    赵毅随父亲落座，方才坐好，便感受到了灼热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摸上了放在桌子上的剑，遂顺着那道目光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个相貌有些妖娆的小公子，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正幽怨的望着他。

    赵毅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虽说他这人性子冷，除了三皇子以外，旁的人也看不上眼，接触之人也寥寥无几。

    不过丞相家的小公子，赵毅还是有幸见过几次，对于才华灼灼之人，赵毅向来是极为欣赏的。

    虽然不解这沈家小公子的眼神何意，赵愣头青还是十分给面子地拱手一礼以示尊敬。

    未曾想，沈家小公子在他施礼之后，更加生气了？

    木纳如赵毅也不免得尴尬不已，他偷偷地扯了扯赵风的袖子。

    赵大将军顺势转过脸，毕竟是位见过大场面的人物，虽然不知个中原因，心念急转间便有了对策。

    他有些调侃地说道：“不知慕之可是瞧上我儿身上衣裳了？要是喜欢，过两日我便差人送到府上。”

    大殿上歌舞升平，众人正专注地欣赏着舞女们优雅的舞姿，赵大将军声音不大，刚好入了沈慕之的耳，又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观舞。

    沈慕之早就听说了赵毅即将归来的消息，免不得有些高兴，虽说赵毅五年前也有不辞而别的嫌疑，但是看在赵毅对他不错的份上，他便大度的原谅他这一回，前提是赵毅要私下里跟他道了歉，他才会正式原谅赵毅。

    他幻想了很多回他们再一次相见的场景，未曾想赵毅居然是这样冷淡的态度，小公子伤心不已，闻言，悄悄地狠狠瞪了赵毅一眼，遂拱手一礼，:“谢过大将军的美意，实不相瞒，私底下我与子毅私交甚好，五年不见不免有些挂念。”

    赵大将军闻言欣慰不已，平日里他就十分苦恼于赵毅的不善交际，未曾想私下竟与他十分看好的丞相之子交往密切，不免有了些想法，遂开口道:“慕之有空常来府上坐坐，我儿平日里友人太少，我正愁眉不舒呢。”

    沈慕之笑了笑，心下了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之有空就会来拜访将军府。”

    大将军大笑了两声，“如此甚好！”

    赵毅显然还是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迫于父亲的淫威，不敢造次，只能默许了这个结果。

    然而，在他身体里的宋程睿却是知道事情的缘由，虽说他知道沈慕之没办法直接看到他，但是被沈慕之那样的目光注视，他还是不免得心虚不已。

    当年，赵毅跟随亲爹出征也是临时起意，他也没来得及跟沈慕之道别，就匆匆地去了前线。

    在那萧条的边塞日子里，宋程睿也曾半夜起来提笔写过书信。

    然而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书法确实写的差强人意，再加上实在是想不到能用什么十全十美的办法安全的把信送到沈慕之的手上，也只好作罢。

    他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日子里，一边担忧着小沈慕之会不会再次受到熊孩子的欺负，一边跟着赵毅学了不少新的招式。

    上战场不是儿戏，虽说因着赵毅这年岁还小的原因，他基本上都是在军营里跟着老人学习武功和经验，但是偶尔赵大将军还是会与他共骑一马，带他领略战场上的危机四伏。

    赵小孩儿从最开始的脸色惨白到最后的神色如常，也是经历了不少的试炼才适应下来的。

    宋程睿他这个三十岁的成年人看到了战场上的血腥场面都不免胆寒，心里不由得对于赵毅也是心疼不已，赵毅这五年来的变化他一直看在眼里，也由衷的为赵毅感觉高兴。

    宋程睿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刚满十五岁的赵毅被赵大将军逼着用匕首割断了一个敌将的喉咙，当时血液溅了赵毅一脸，那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他想吐。

    赵毅也不负众望地吐了，之后的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手抖的厉害，他毕竟年龄太小了，宋程睿看着这样的赵毅也不免心疼极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赵毅总算克服了这层心理障碍，最后一战的时候，他父亲派他当了一小队的队长，救了一杆被困住的俘虏，手刃了好几个敌人，赵毅也因此获得了个小小的军功，得了些赏赐。

    赏赐不免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宋程睿看着，偷偷留了几样，打算回去的时候拿给沈慕之玩。

    宋程睿早就猜到了以沈慕之的性子难免会闹些脾气，一早就着手在想着法子该怎么哄小孩儿了，现下看小孩儿如此的反应，心里不免叹了口气，看来夜里要多出去走动走动了。

    赵大将军的笑声引起了上首那位的注意，问了缘由，因着大将凯旋归来，龙心正悦，大手一挥，便赏赐一堆下来。